<>第二天清晨,霍誉铭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的女人仍旧睡得很深沉,她静静的朝他侧躺着,脸埋在他的肩窝处,黑发凌乱遮挡住她的睡颜,瞧不见她的脸。
伸手撩开她垂落的发,白皙干净的脸蛋便露了出来,大概是发丝扫得有些轻痒,她皱了皱眉头,浓眉的眼睫轻颤着,却没有睁开,反而往更深的地方埋了下去。
跟个赖床的孩子似的。
男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道宠溺的浅弧度。
他看了眼时间,七点钟,她是九点上班,从家里到公司不堵车,也就三十分钟就好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起床,打算让她多睡半小时。
洗漱换完衣服,他出门去把可乐叫起来。
小家伙懒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他担心她哭闹,索性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进了浴室,亲自动手帮她洗脸刷牙。
可乐也是能睡,整个过程竟然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一下,阿姨见他们那么久还不出来,不放心跑进去看了一眼,瞥见可乐那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生,我来帮小姐换衣服吧,你可以先下去吃早餐了。”阿姨伸手打算从他怀里接人。
霍誉铭却闻声拒绝了,“我来就行,太太还没起来,你先把她的早餐温着,免得凉了她又不吃。”
梁舒冉基本没啥毛病,就是不爱吃冷的饭菜,用她的话说就是——从小到大经常吃冷饭冷菜,长大了还不允许我矫情两下了?
阿姨来这儿工作并不长,很多时候她都会有一种这里压根不需要她的错觉。
人家请阿姨是照顾孩子、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种种琐碎的事情都得承包了,然而在这个家里,她却时常闲着没啥事情干。
因为先生喜欢下厨,时常会亲自做饭给太太和孩子吃,而且他还特别喜欢照顾这母女两,几乎都是亲力亲为的。
太太一到了周末没事干,挽起袖子就会拉着孩子一块打扫卫生,她说这样有利于孩子独立性格的培养——
讲真的,阿姨第一次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没满四岁就得帮忙做家务的,别说有钱人家了,就一般家庭的独生子女,如今也是上了大学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她这样教育孩子,所以可乐很多时候都是乖巧懂事的,教养很好。
哄可乐吃完早饭,时针指向了八点,霍誉铭起身回房,梁舒冉竟真的还没起来。
平常只要他起来了,她就醒了,今天睡得还真够沉的。
“冉冉?”他低头去唤被窝里的女人。
梁舒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很累,听到声音只呻吟了下,随即蹙着眉头把脑袋一缩,整个人都躲进了被窝里。
霍誉铭看着她,只觉得好笑不已,伸手打算把被子扯开,却发现扯不动……
“冉冉,”从喉咙里溢出低低沉沉的笑声,看来女儿赖床这一点,是随了她,“醒了就起来洗漱,不然你上班该迟到了。”
被窝里一动不动,里面的人连哼都不哼。
霍誉铭在床边坐了下来,耐心等待了三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霍太太是睡美人,需要亲吻才会醒过来吗?”
话音刚落下,被子掀开了,对上的就是男人饶有兴味的眼神,梁舒冉笑了笑,“霍先生,早安。”
“早安。”英俊的轮廓,微微上扬的眉眼挂满温和浅浅的笑意,“不继续装睡了?”
梁舒冉假装听不懂,从床上坐起来,作势就要下床,“很晚了,我得刷牙洗脸……”
未及她说完,腰间被缠上一股遒劲的力道,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带到了男人的怀里,只觉得眼前一暗,呼吸就被夺走了。
鼻息之间瞬间被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占满,他刚刚喝了黑咖啡,她尝到了微苦微涩的味道,她讨厌这股味道,想要挣扎避开,却被他霸道的固定住,无处可避。
不同于以往早晨的浅尝截止,强势掠夺式深吻,逼得她失去挣扎的力气,渐渐的,浑身瘫软了下来,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以及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直到男人的手从她睡衣下摆处探入,梁舒冉抡起拳头开始砸他的肩膀,他稍稍放开她的唇,湛眸沉沉凝着她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的痕迹。
梁舒冉喘着气,“霍先生。”
“嗯?”
“以后喝完黑咖啡不许吻我。”
她讨厌这股味道,更讨要他的口味跟他那个青梅竹马如出一辙!
“嗯,那我以后不喝黑咖啡了。”慵懒的口吻,漫不经心的。
她布满红潮的脸蛋仿佛烧了起来,“我上班要迟到了。”
“嗯,那就迟到吧。”他低头埋在了她弧度美好的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着,口齿不清,“昨晚你燎了一把火就睡死了,今天还不补偿我,是想要把我憋坏掉吗?”
提及昨晚的事情,梁舒冉的瞳眸扩大了几度,脸色也变得极其不自然,怯声辩驳,“我喝醉了。”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两人的谈话,她基本都记得,正是因为这样,她刚才醒了才不敢起床,因为她觉得太丢脸。
自己竟然像个十几岁的少女,揪着他追问那么矫情的问题,只要想起来,她就羞耻得无地自容。
她是打算等他出门了以后再起来,谁知道他竟然还特意跑上来叫她起床……
心中一阵无言的哀嚎。
霍誉铭抬头望着她,重复了她的话,“喝醉了。”
梁舒冉心虚地避开他逼人的视线,“嗯。”
霍誉铭默了两秒钟,淡淡出声:“所以昨晚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睨着英俊的容颜上那一抹温润的笑容,不咸不淡的口吻,她下意识就说句:“也不是全忘了……”
“嗯,记得多少?”
她觑了觑他,“记得你去酒吧接我了。”
“还有呢?”
她小心翼翼地摇头,“没……没了。”
“呵——”他低笑。
梁舒冉却一阵毛骨悚然。
霍誉铭微微眯了眯黑沉沉的眸子打量着眼前这女人小心谨慎的模样,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嗯,”淡淡的嗓音慵懒散漫的道,“所以你记得那个前夫,却不记得你对我说了什么?嗯?”
前夫……
她都忘记这一茬了。
梁舒冉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酒精害人,”她举着小手作出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好不好?”
“不好。”霍誉铭看着她的眼睛。
梁舒冉气结,“那你说要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该不会要因为这种事情跟我吵架吧?”
“我喜欢你。”
梁舒冉瞪着他,脑子好像卡壳了,一下子没弄明白他为毛忽然就告白了。
然而,又听见男人补充了句:“你昨晚对我说的。”
“我才没说过!”也不知到底是太过心虚,还是脑筋被酒精泡坏了,梁舒冉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看着男人笑意沉沉的眼睛,她真想给自己嘴巴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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