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的反应很正常。
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竟然和一个精神病人谈了近半年的恋爱?
除非她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了,否则这半年来她怎么会发现不了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呢?
“你想想,如果他真有精神病他怎么会想明白自己是被谢小宝设计?”蒋琳问。
庄严苦笑:“我想你应该是认知上出现了误差,有精神问题并不等于说他的智商有问题,相反的,很多精神病患者的智商都很高的,他们甚至能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构架出另一个世界体系和独立的世界观,他们大多都会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蒋琳一下子呆住了,她对精神病并没有什么研究,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么些道道儿。
她说道:“你既然来问我说明你也不相信他会是精神病,对吗?”
庄严没有说话,眯缝着眼睛点上支烟,他的沉默表示他确实也并不相信贺春生真有精神病。
可是那些病历材料都是真实的,而且高彬不可能说谎。
蒋琳突然冒出一句:“来点酒吧!”
庄严一怔:“下午你不用上班吗?”
蒋琳苦涩一笑:“我请假了,其实这些日子我经常请假,你也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确实很难安下心来做事。”
“你就不怕公司到时候把你给开了。”庄严微笑着说。
蒋琳歪了歪脖子:“开了就开了吧,我无所谓,反正哪还找不到一份工作呢?这年头,只要肯干就饿不死,不是吗?”
庄严点点头:“有道理,行,那就来一点吧,给你来瓶小歪郎?”
蒋琳说道:“你不整点?”
庄严说道:“我就算了,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不行,至少你得喝一小杯!”蒋琳瞪着眼睛。
庄严无奈:“好,我就喝一小杯。”
庄严知道蒋琳的心情不好,就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郁闷呢?如果贺春生真的有精神病那么接下来几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只是他觉得这事情很些奇怪,怪就怪在这个时间上,在自己没有把谢小宝设计他的事情查出来之前为什么他的家属没有直接提出精神鉴定?还有,他们既然有真实的病历为什么第一次提请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的时候要造假?
这些都是庄严急于想要知道的。
“你和贺家熟悉吗?”
蒋琳看了庄严一眼:“还好吧,春生带我去看过他的父母,偶尔我也会去他的家里看看。”
“是在贺春生出事之后吗?”庄严又问。
蒋琳说是的,贺春生出事以后她还去过贺家好几回,去陪贺春生的母亲,她说贺春生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夫是那个样子,偏偏儿子又犯了这样的事情。
显然她对贺父的感观也不怎么好,她说那就是一个只会喝酒,喝醉了就拿老婆儿子撒气的主。而且贺父很势利的,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一点庄严也知道,否则他又怎么会被蒋桂林怂恿在贺春生有精神病这件事情上造假呢?
想到这儿庄严又皱起了眉头,是蒋桂林让他们造的假,而蒋桂林应该是受了谢小宝的支使,当时自己还在想谢小宝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让人们认为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他说的话自然就作不得准,那么他被谢小宝设计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会不会谢小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贺春生真有精神病,所以才会这般的画蛇添足,去伪造贺春生的病历材料呢?而他们找的是贺春生的父亲,那个只会喝酒的不靠谱的男人,于是才会有那么一场闹剧。
“来,喝一杯吧!”
服务员把酒菜上了来,蒋琳给庄严倒了一小杯,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对庄严说。
庄严拿起杯子来两人便喝了一杯。
“你在想什么呢?”蒋琳问。
庄严说道:“贺春生的母亲就没有和你提起过贺春生有精神问题?”
“没有,庄律师,就算贺春生真有精神问题你觉得作为他的母亲会和我这个准儿媳说吗?她就不怕把我给吓跑了?”
庄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蒋琳道:“倒是他爸,经常会打电话问我要钱,要得也不多,三十五十的,他呀,只要有那两杯酒就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听你这么说,他爸在家里其实并不管什么事喽?”
“怎么说呢,别看他经常打春生的母亲,可是家里的事情还全得靠着春生的母亲操持着,否则这个家早就完了。有时候我还在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忍他?像这样的男人直接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可是春生的母亲却说夫妻间哪有不吵不闹的,两个人过了这么几十年已经习惯了,再怎么说他也春生的父亲,她还说男人之所以这个样子也是心里苦,下岗了,又没有其他的什么本事,不会挣钱,他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喝就喝呗,好在他也就喝点酒,没有别的什么嗜好,她还说虽然经常挨打,可那男人却是有分寸的,她晓得男人心里难过,就当是让他发泄一下吧。”
“春生有一个好母亲。”庄严说。
蒋琳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换作是我就不能忍。”
一顿饭下来庄严倒是对贺春生的家庭有了不少的了解,一瓶小歪郎酒也就二两,原本庄严说只喝一小杯的,最后那瓶酒还是他和蒋琳一人一半。
后面他才发现蒋琳原来并没有什么酒量,就这一两酒她的脸色绯红,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了。
他原本是想替蒋琳拦一辆出租的,蒋琳却说她自己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也不管庄严就先离开了。
庄严想了想,也打了个车去贺家,他想去见见贺春生的母亲。
虽说他已经可以不再去管贺春生的事情,但要真让他就这么放手的话他又觉得不甘心。
开门的正是贺春生的母亲,她看着庄严:“庄律师!”
庄严微微一笑:“阿姨好,能和你聊聊吗?”
贺母皱了下眉头:“我正有事要出门呢。”
庄严说道:“阿姨,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贺母犹豫了一下终于让出了路:“请进吧。”
进了屋庄严并没有看到贺春生的父亲,他问道:“贺叔呢,他不在家吗?”
“谁知道他又去哪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赶时间。”贺母的态度并不好,这让庄严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有些好奇,自己毕竟是贺春生的律师,她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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