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连日的大晴天,终于在腊月三十这天的下午消失不见,阴沉的天空,东北风吹动着有些微微发红的乌云,汉威北将军,汝南郡太守范统麾下的飞龙骑统领太史慈仰头一望,脸上有了一股子凝重,从他驻守北地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要下雪的节奏。
“主公让我护持管子宽的先锋军,可是先锋军再快,哪里有我的飞龙骑神速,就这么无所事事极是无聊,如果下了雪不利于骑兵作战,飞龙骑发挥出来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不若我跟那管子宽商量商量,我们俩分开行动!”
太史慈对于自己的飞龙骑有着高度的自信,就算此时的飞龙骑还只是雏形,他也有信心与那龚都刘辟的主力决一死战,因为前段时间他感受到了那些黄巾军的实力,那些黄巾军虽然不是乌合之众,却也就是散兵游勇的水平,他们战斗起来纪律涣散,不成体系各自为战,最容易被他麾下的飞龙骑冲击得七零八落,说句玩笑般的话,这样的敌军,刚好就是飞龙骑最喜欢虐的菜!
“什么,子义你要与我分开行军,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到底我是先锋军还是你是先锋军哇”
听到太史慈的建议,管亥心中自然不太乐意,这次进攻龚都刘辟的黄巾军,自己可是打算在主公范统帐下立下首功的,如果让太史慈给抢了先,那算个什么事儿。
太史慈早就知道性子直爽的管亥会是这么个反应,“嘿嘿“一笑讨好般的说道:
“子宽莫恼,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战功让给你,说实话不怕你知道,我武职此时已与主公平级,要那么多战功也是无用,我这么考虑完全是为了主公,如果咱们就这么齐头并进,那龚都刘辟必然重视无比,会集中兵力与咱们决一死战,这样恐怕主公的中军到来,我们也不能战胜之,要知那龚都刘辟虽然兵员质量差,可是数量极多,有着两三万人呢”
“恩,子义你说的也是,若是我们能够分兵,那龚都刘辟就也会分兵,而且会因为咱们的兵力少产生轻敌之心,我深知龚都刘辟的性格,两人胆小且贪,强敌当前则退却偷生,大敌临头则抱团抗争,小敌侵击则忘死而贪胜,不想子义也对他们那么了解”
管亥以前就很佩服太史慈的领军水平,这么听他一说,也是脑洞大开侃侃而谈起来,倒是让太史慈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黄巾出身的渠帅也能说出这么一番文绉绉的话来,思考了一番说道:
“不是慈对他们了解,其实天下贼寇都这么一般德性,以前在北地的时候,那些乌丸人也是如此,其实对于咱们大汉来说,那乌丸也就是那宵小贼寇!”
“恨不当年跟子义一样,投效汉军戎卫边疆,杀他千儿八百的乌丸人!”
管亥也知道太史慈在北地的威名,于是心向往之的说着,太史慈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却对管亥点了点头:
“子宽,那就这么说了,眼看就要下雪,战机不仅要等,还要我们自己去创造!”
“诺!还请将军出示兵符,不然子宽也是恕难从命了!”
管亥装模作样的向太史慈行了一个军礼,在武职上,太史慈的威北将军比他这位汝南兵曹史高出一大截,而且还被主公范统赋予了若行军在外,可有便宜行事的权利,更可以凭借手中兵符调动其余各部最多三千的兵力,这次自己带来的强兵先锋营,不多不少刚好z在三千以内,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主公范统有让太史慈必要时接过先锋营指挥权的考虑。
“哈哈,主公算无遗策,料想到飞龙骑的机动能力,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需得子宽配合,所以出兵前还真给我那兵符了!”
太史慈大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兵符,然后递到了管亥手里,管亥看了一下确认无误交还给了他,然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哦?本初公竟然会给我那结义大哥释放善意,这是为何?”
冀州渤海郡县高府大厅中,回家省亲的高非有些疑惑地向自己的大兄高览问道,高览哈哈一笑,神色中先是暗淡了一下,却复又欣慰起来,看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三弟,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袁本初与袁公路,血缘关系如同你我一般这个你是知道的吧,不过实际上的关系嘛。”
听到大兄高览这么说,高非想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袁绍是袁家庶出的长子,袁术则是嫡出的长子,两人因为身世的原因,从小就不对付,别说兄弟情分了,可以说比仇人还仇人,与他和大兄高览的兄友弟恭相比,袁绍和袁术绝壁是冤家一对,所以看到袁术那家伙六万大军被范统万余兵力打的黯然败退,估计袁绍这做哥哥的不仅不担心,反而会高兴地痛饮了美酒三杯。
不过袁绍作为此时北方实力最为雄厚的诸侯,应该不会对范统这小小的汝南郡太守看上眼,这么又是备礼又是写信,绝对不是感谢他替自己教训了一下袁术这么简单,高非思索了一下,向高览说道:
“这一层关节我明白了,不过本初公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对公帅大哥另眼相看么,我看不完全是吧,若大兄得知一二,还请向小弟明示”
“哈哈,子易你也知大兄只是位有点武艺的莽夫,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若是你真想知道,可以打开那封信看一看,看完了再封上就是”
高览哈哈一笑说道,不过高非可不会这么傻了吧唧的真的打开看看,这样就太不尊重自己的结义大哥范统和雄踞冀州的本初公了,他将信件放入怀中收好,然后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种事,还是等弟回到汝南,交给义兄范公帅来做吧,现在我就想再问一下,大兄这两年在本初公帐下如何?”
看到三弟高非跟以前相比,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高览心中非常高兴,不过当他听到三弟高非又问到他在主公帐下的境况之时,神色间却有了些黯然:
“不瞒三弟,为兄现今在袁公帐下,境遇已不比当年,主公最为倚重的颜良,文丑和淳于琼等人近年来越发的飞扬跋扈,在冀州军中拥有了极大的权力,并开始排挤其他的武将,别说你大兄我了,就连比你大兄我的那结义兄弟张张隽义都受到了排挤,过了正月隽义就要和大兄一齐离开幽州去镇守壶关了,可以说要离开主公的权力中心”
“什么?大兄与隽义兄如此英雄,本初公竟然让你们镇守壶关?!”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非此时有些想不明白了,要知道此时的袁绍与曹操还是很友好的,壶关就在袁绍与曹操势力的交界处,估计近几年也不一定有战事,哪里比得上幽州,那里袁绍大军正在围攻公孙瓒。
文人功名笔上取,武人功名马上夺,要知道一员武将想要功成名就,必须以战争为舞台,如果几年都不会有战事参与,那么这员武将跟废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也猜不透主公的用意,只听主公帐下军师田丰先生说过,主公与那曹操早晚必有一战,所以壶关极为重要,是西南方向防备曹操进攻的要塞”
高览说着有些意兴珊阑,说都会那么说,但是事实上呢,主公袁绍跟那曹操到底什么时候会交战,谁也说不清,也许三五年,也许十余年,难道自己与张隽义真要认命的在那壶关等上个几年么?
“哼,我看这袁绍也不是什么英主,竟然让大兄和隽义兄如此英雄人物镇守壶关,那曹操此时东有吕布,西有李郭等西凉诸敌,南还有宛城张绣,自顾尚且不暇,与他袁绍一战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甚至根本不可能有也说不定!”
高非有些气愤地说道,让大兄高览和其结义兄弟张此时去镇守壶关,这根本就是让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根本就是欺负人!想到自己原来能够为大哥范统拉拢到太史慈入得麾下,没理由将自己的大兄高览和张放过,于是先试探的说道:
“不若大兄与隽义兄弃了袁绍那里的官职,与我一齐南下入得我那结义大哥汝南范公帅帐下如何,我大哥范公帅求贤若渴,原汉建昌校尉东莱太史慈都入了他麾下受到重用,想大兄与隽义兄能够前去,大哥也一定会非常高兴,重用大兄与隽义兄!”
听到高非这么说,高览心中先是有些气愤,他虽然不受主公袁绍待见,但是还没有到另寻他主的时候,不过知道高非如此也是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复又心中感动,然而高非能够大骂袁绍不是英主,他为人臣属却是不能,不过心中对袁绍有了裂痕是一定,连他这么老实忠厚的性子都对主公袁绍心存芥蒂了,那他的结义弟兄,被人称为“儒将”的张心中定然更加悲愤,甚至前些天两人一齐喝酒,张喝多了还透露出离开袁绍帐下之意,不过却被他给劝的打消念头,现在就背离主公袁绍,显然还不是时候。
“既然在主公麾下,就要听从主公号令,投效主公时说的那句死心塌地,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是说着玩儿的”
这就是高览心中的想法和原则,说出来让高非也极为认可,既然高览都这么说了,高非就知道事不可为了,不过他虽然知道今天拉拢不成,但是还是极力在高览面前说一些范统的好话,说些汝南军中的趣事,也让高览心中有了些向往,埋下了一颗种子,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