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顺利的接收了富坡城,因为富坡城本来就是汝南郡的领地,城中百姓没有什么抵触,倒是富坡城中的一万淮南降兵成为了一个大难题,魏延和许褚双眼放光看着降兵营好似猛虎看到了猎物一般,这让曹昂觉得很奇怪,不过他若是知道,魏延和许褚那是训练悍卒上瘾了的话,一定会惊得掉了下巴。
说实话,训练悍卒的过程中并没有多少乐趣,不过看着悍卒一个个变成了以一敌十的好手,在战争中发挥出强大战力的时候,才是魏延和许褚的乐趣所在,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让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明白魏延和许褚目光中饱含着的深意,范统却不得不拒绝,说实话悍卒对于想要争霸天下的他,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训练悍卒过程中的消耗,以及悍卒日常的消耗,只能让他将悍卒的数量控制在一个很安全的数字上,现在他只是一郡之守,悍卒最多常备三千,等他成为州牧有了一州之地以后,才能考虑给悍卒扩编,更不用说他还有比悍卒更加消耗钱粮的剑卫了。
“主公,先前献城之前,在下与戚将军已经跟城中的淮南兵士们承诺过了,只要投降,可以放他们自由,让他们自行离去,不知主公可否通融通融”
刘馥是一位非常言而有信的人,他知道自己刚投降就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很有可能遭到新主公范统的反对甚至斥责,不过他硬着头皮还是要提,他这样也是在试探一下,看看自己的这位新主公够不够大气,值不值得他刘元颖全力追随。
“这个是自然的,我听闻袁术在淮南横征暴敛,强征百姓入伍,肯定有很多百姓是不愿意当兵的,对于这些本来无意当兵的百姓,若是这次富坡城中的淮南兵中有,我准许他们自行离去,毕竟你已经对他们承诺了,我为人最为重义信诺,而且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戚寄将军办吧”
范统正发愁怎么处理这一万淮南降兵呢,没想到刘馥就因为降兵的事儿找上自己了,这些降兵他也看到了,青壮大概只有五千人,其他要么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要么是超过三十五岁的老弱,这种良莠不分的降兵,他还真是看不上眼,就算是都留下也不过是增加些屯田兵罢了,而汝南郡的屯田现在已经基本上饱和了,将他们留下的意义不大,而且他马上就要去讨伐袁术了,降兵以后恐怕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消化不了就该闹笑话了。
“多谢主公对我等的信任,这件事儿,我们定会给您办的顺顺利利”
没想到范统会这么说,刘馥有点愣了,这怎么跟其他诸侯不太一样啊,其他诸侯只要有了降兵,恨不得一个不剩都留下,就算不让他们继续当兵,也要他们服劳役白干活,哪有这样,真的准许他们自行离去的。
“好,你拿着我的这把宝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吧,办好了记得回来复命”
范统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赤霄剑交给了刘馥说道,刘馥在这瞬间涨红了脸,心中泛起一阵阵惊涛骇浪,自己的这位新主公真是太雷厉风行了,最重要的是也太信任他了,于是刘馥嘴唇努动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向范统深深一礼就转身走了…
“主公,您怎么就这么把处置降兵的权利交出去了,那些淮南降兵可都是咱们的人力兵源啊!”
看到主公范统将处置降兵的权利交给了刘馥和戚寄这两位降将,魏延倒是第一个急了,许褚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到很是不高兴,只有军师刘晔在那里若有所思,而曹昂作为友军统帅没有什么想法,心中却对自己公帅叔父的这种做法很是认同,人无信而不立,再说这些淮南兵也算不得战俘,应该给他们一些权利和自由才合适。
“文长先不要着急,该是咱们的兵怎么也跑不掉,不该是咱们的兵,留下也没用”
意味深长的向魏延说道,范统将处置淮南降兵的权力交给刘馥和戚寄这两位淮南降将,未尝不是在试探他们俩,若是他们一下子把所有的淮南降兵都放跑了,那么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投降自己的,若是他们分寸拿捏的很好,那么就说明他们是真心实意追随自己的,他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情,增加两人的忠诚度,范统不知道戚寄忠诚度七十八会经过这件事增加到多少,只看到刘馥对他的忠诚度从六七一下子窜到了九三的高度!
“主公如此大气,子扬拜服!”
当范统将处置淮南降兵的权力交给刘馥戚寄的时候,军师刘晔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以为主公还会派魏延或者许褚过去先挑拣一番再让刘馥和戚寄把这件事办了,不想主公直接将佩剑交给刘馥,让他现在就去办了,这就让刘晔觉得了不得了,也不知这刘馥有何过人之处,会让主公如此信任和看重…
九江郡寿春城,刚刚建好投入使用没几天的仲国皇宫此时显得极为热闹,无数的侍从卫兵在宫门处进进出出,个个脸上都露出有些惊恐慌乱的表情。
“吕布匹夫!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匹夫!匹夫啊!”
一声声怨毒的咒骂声,伴随着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器具砸地声,使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让人感觉显得异常压抑,几位仲国的大臣和将军俱都站在宫殿门口面色难看,一个个低头不语。
就在昨天夜晚,带领三万淮南精兵北上,在龙亢境内阻击吕布大军的袁术就回来了,只是他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走的,回来的时候却变得心灰意冷,垂头丧气。
三万淮南精兵,竟然在涡水南岸打不过吕布的不到三千人马,虽然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但是这十换一的代价让袁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可是他淮南军的精兵啊,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吕布不到三千人马揍得满地找牙,可是最后却是,他袁术的三万精兵还剩下不到两千。
“并州狼骑,陷阵营!”
想到吕布麾下这两支精兵的名号,袁术就恨得牙痒痒,昨天涡河南岸的那场大战,吕布的两千并州狼骑就像是片儿刀一般,一点一点的切割他的淮南大军,而那八百陷阵营则像一块磁铁一样,牢牢吸引住了淮南大军的火力,却让淮南大军占不了多大便宜。
更不用说还有那勇不可当的飞将吕布和健将高顺了,杀进袁术率领的淮南军中,就像是狼入羊群般的简单,砍菜切瓜般的轻松,反观自己的大将乐就和李丰,一个只一回合就被吕布用方天画戟削去头颅,另一个被高顺十回合就斩落马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说,还将大军的士气弄得无比低落。
好在自己及时上场,亲自指挥战斗,这才避免了全军崩溃的危险,不过就算如此,也免不了一败,三万大军被吕布的不到三千人马打得还剩下两千人左右。
袁术不是草包,知道有此一败都是自己的原因,他将吕布和其军队逼到了涡河岸边,正好让吕布军背水一战,发挥出超强的战力,而自己的淮南军虽然是精锐,但是一开始就不把吕布的三千人马当回事儿,所以阴沟里翻船吃了大亏。
“是我当时被愤怒蒙蔽了心智,不然也不会走出这么一部臭棋!”
回忆起昨日的情景,袁术忍不住羞怒交加,当时吕布军已经见势不妙逃跑了,看样子,是不想跟他率领的三万淮南大军拼命,也就是说,这场战斗他完全是可以避免的,然而事实上他却带兵冲了上去,非要跟吕布军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呢?
“混账!匹夫!匹夫!!”
伸手又拿起几件身边的物品扔在地上,袁术不再骂出吕布的名字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骂吕布,还是骂自己,直到手边上再也没有东西可扔了,他又拔掉了头上的皇冠扔在地上,一时间搞得是披头散发,状若疯子。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您别再作践自己了,只是一场败仗而已,咱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啊!”
这时一位风姿卓绝的美人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袁术劝道,正是国色天香的仲国皇后冯氏,她本是西园八校尉中的助军右校尉冯方之女,避乱于扬州之时,在城墙上被袁术看上,遂纳入房中,后来更是袁术被立为仲国皇后。
能够在袁术的百余名后宫妻妾中脱颖而出,冯氏不仅有着出众的外貌,还有着迷人的气质和不低的智慧,当时袁术称帝的时候,冯氏就劝过一回袁术,说陛下称帝不称帝,都是真龙天子,何必要称帝引来小人作祟,可惜袁术不听执意称帝,冯氏作为一个弱女子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只好顺从,结果冯氏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阿芝,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三万淮南精兵,怎么会被吕布的不到三千人马打败,我不服!我不服啊!”
虽然知道自己这次输的并不冤枉,但是袁术依然异常执拗的认为自己这次不该输,输也输的太窝囊,他红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向自己最为宠爱的女人问道,这一刻他不再是什么仲国皇帝,也不是一方诸侯,只是一位事业受到重大挫折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