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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身子一顿,脑袋顷刻间变得有些混乱。
他,刚刚在说什么……本王爷?
他……
“喂,女人,吓到了?”看到她满脸呆滞的样子,邪魅的脸庞低垂下来,直直凑近她的耳根,“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煞女呢,昨晚让本王滚的时候那么凶,哈哈。”
冲着她狡黠一笑,他回过头,墨绿色的眸子中盛满了杀气腾腾,“菖大员外,对于本王刚才的话语,可有什么异议?”
菖正言脸色阴沉,双手抱拳,“不敢。菖某失礼了,还望七王爷见谅。”
“老爷,可是――”崔红胭扯着菖正言的袖子,一时之间,还未缓过神来。
菖正言狠狠瞪她一眼,“放肆,还不赶快滚回家去!”
尔后又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寒舍鄙陋,还请王爷屈尊降贵,赏脸移步。”
他却反倒皱起了眉头,一副嫌弃的摸样,“不必了!本王没兴趣!”
直到菖府的人毕恭毕敬地退了个干净,门前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她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刚刚,刚刚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
“喂!”耳边猛地被一喝,她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慌乱地抬起头,眼中蓦地对上一张冷魅戏谑的脸“你,你你……”
“我什么?”他满脸得意地望着她,嘴角尽是狡黠的笑,仿佛对于她慌乱似地逃避,早已了然于胸。
对着她眨了眨眼,得意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怎么,知道了我是王爷,吓着了?”
她一慌,双腿情不自禁便要往下跪,“民女不敢!”
却在还未双腿着地时便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了起来,他清澈的眸子早已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睛,“不许你跪!”
她一愣。
他早已将她好好地按在了原地,“从此以后,本王不许你跪,任何人。”
那般深情而坚定的话语,那般炙热而真挚的眼神,仿佛带着一股可以吞噬全部黑暗的力量,任凭周身绝望如海,冰冷如陌,心头却暖意融融,如沐春风。
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清泠的美眸灵动如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设防地接近一个陌生男子,以至于当她的视线划过他微翘的唇、高挺的鼻,对上他那双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时,心跳竟已狂乱到无法自抑,绝美脸颊亦泛起朵朵桃花。
“为什么,不许我跪?”她望着他,声音很轻,好似呢喃,却带了一丝不容拒绝回答的味道。
他嘴角一扯,笑容霸道而得意,“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呢,我的女人,我说不许跪,就是不许!”
那般霸道的语言,就像是一个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玩具的孩子。
花钱买来的女人么……
她的心头一黯,说不上为什么,心底刹那间被微微刺痛了一下。
“原来,只是因为我是被买来的啊……”她垂下头,平静的语气有些失落,鼻尖也有些微微发酸。
“那你以为呢,难不成,还是因为本王喜欢你?”邪魅的脸庞忽然变为之前的玩世不恭,好看的丹凤眼也微眯起来,“我说女人,你是不是也太喜欢痴心妄想了?”
她一愣,忽然间就笑了,倾城的容颜笑靥如花,“蒲岂敢呢,蒲自有自知之明。”
一个身高权重身居赫位的王爷,又怎能瞅得上她这般卑微的贫贱女子呢……
菖蒲,你早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
他望着她的笑一愣,心底不由自主便升腾起一股想要怜惜的欲望,却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更何况,他又怎可能对她动心呢,他只是因为,她像极了那个人吧……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半路杀出,为她解困。
冷了冷脸,故意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有自知之明就好,你要知道,为了买你,本王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呢!”
刻意忽略掉她脸上的失落,邪魅的脸庞直凑近她的耳根,“可是多了一百两呢,女人,你说,你是不是很值钱?”
她的脸色一冷,终是平静地笑笑,“多谢王爷抬爱。”
终是不该去计较,也没有资格去计较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是卑微如草芥的婢,她本就该清夜他们之间的差距与距离。
微微蹲下身子,对着男子微鞠一躬,“不知王爷何时能够安葬我娘?”
娘已经走了三日。而如今,让娘入土为安,是她最后的愿望了吧……
从此以后,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了。
却不想邪魅的脸庞眉头一挑,语调冰冷,“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她顿时一愣。
却见他早已转过了身子,“你娘的事情,我自会让人打理,现在,本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随我过来!”
本想扬手叫她离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又没打算真的让她为奴为俾。可是,内心却不知怎地,反而脱口而出让他跟他走的话语,还霸道地不许她跪,更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他,这是怎么了?
四月的洛阳城,天气变化多舛。之前还万里无云的天气,眨眼间便春雨如酥,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她跟在他的身后,最后回望了菖府一眼,钻入马车。
那一眼,饱含了对菖府的怨,对菖府的恨,和一抹至死都无法原谅的痛夜。
今生,这个地方,再与她无关。
可是,心底同时也悄然萌出一丝希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逃离开了这里,前所未有地轻松与释然。
进入马车,目光瞬间便被坐在马车角落里的女子吸引住。
那女子美艳,妖冶,尖尖的瓜子脸明眸善睐,浑身散发着一股桂花般清雅脱俗的气质。一袭火红色斗篷披盖全身,如同她注视着她般,她刚进入马车,女子也抬起头望向了她,彼此四目相对。
只不过,那张美脸下的表情却很冷,眼底丝毫波澜不惊。
可是,她还是从女子眼底深处察觉到了一丝惊讶,和一丝浅浅不易察觉地敌意。
是因为自己的相貌更胜一筹么?这个女人……跟王爷……
“这位是曲?烟姑娘。”还在思虑间,夜铭熙已幽幽开了口,“这位,菖蒲。”
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对彼此介绍了对方的名字,随后便枕在窗下闭目养神。白玉纸扇随手轻扇,领口吹进一股清凉的风。
她对着女子羞涩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女子却未理睬,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美艳的脸上不知在思索什么,冷若冰霜。
觉得无趣,她只好老老实实坐在车厢的另一侧,看着街边一闪而逝地房屋发呆。马车在穆长风的驾驶下飞驰而过,飞溅起一滩泥水,很快消失在菖府门前……
一路上,四人皆沉默无语。
仅有车帘外穆长风偶尔响起几道驾车声,也被很快湮没在滚动的车轮中。
待到晌午时分,马车已到达一家客栈前。那客栈处于洛阳城的最南侧,地理位置虽然偏僻,看起来却档次非凡,门前一块朱红色大扁上书“悦来福”三个烫金大字,三层小楼精致而素雅。
“长风,你且先订两间上房,然后带两位姑娘歇息,本王还有一位‘贵客’要会,估计一下午的时间,都会在那里好好叙旧了。”夜铭熙打开扇子,冷魅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白衣翩翩,器宇轩昂,讲起贵客两字时,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
她惊讶地抬起头,去客栈里休息?可是,直接去夜王府,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在家门口却另找别的地方歇息投宿呢?
忍住心中的疑虑,随着穆长风进入客栈,夜铭熙已摇扇款款而去了。
那位叫曲?烟的女子仍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从她见到她,一直到夜铭熙离开,除了个别时间凝固在夜铭熙身上的眼神还有着一丝暖意之外,其余的时间,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订房的结果,一间在二层的西北角,一间在三层的东南方,几乎是整个客栈中最远的距离。
掌柜遗憾地朝着他们赔不是,说店中客满,还望众人担待。
穆长风说,一般女孩子喜欢幽静,所以便将她和曲?烟安排在了三层的上房内。更何况,三层的位置较二层来说也较为安全,能减少一些盗贼攀窗闯入的可乘之机。
穆长风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还带了一丝宠溺,脸庞泛着微微的红。
好像,在盯着一位很熟悉,很在意的人。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她倒觉得穆长风是真的好,考虑事情总是那么周到,而且面对着夜铭熙的颐指气使,毫无怨言,算得上是一个温柔体贴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只是一袭黑衣打扮使得他本来俊美儒雅的脸庞,徒添了一丝冰冷和杀机,令人有些畏惧。
“曲姑娘,你睡哪边?”她打量着眼前的雕花床榻。朱红色的床帏轻垂在侧,苏州刺绣为面的锦被整整齐齐地铺叠在床榻边,两只鸳鸯绣花枕并排而落,看起来柔软而舒适。
没有回音。
她转过身,看到那道身影正伫立在窗边,望着远方痴痴地发呆。身侧八角凳上的绿色长叶植物,在她的指尖下被揪得变了形。
她走过去,道了一声曲姑娘。
曲铭烟看着远方,目光有些幽怨,“街上人很多,很热闹。”
她望向街头,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只是,没有那道她想要寻找的身影。“可是,他已经走了。”
绿色的枝叶忽然“啪”地一声折断,曲铭烟似是一愣,转过身,美艳的脸上冷漠如冰,“你怎确定,我在做何?”
她回望着她,脸色同样平静而不起波澜,“我只是觉得,看物,未必会有一丝急迫而心事重重地表情。”
“我有吗?”曲铭烟低低呢喃了一声,急迫,心事重重……
愤恨地将手中的叶子凝碎,“就算有,我也绝对不是在看七王爷!”
她淡淡一笑,“我并没有说,那人就是七王爷啊,我只是说,他。”
曲铭烟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就弹开了手中的枝条,冰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容很浅很轻,不微察觉,却透着一股凌厉,“怪不得,夜铭熙舍不得放你走呢,聪明,伶俐,仿佛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果真,像极了两年前的她……
她闻言,心中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却未变。舍不得三个字,几乎扰乱她的心弦。
“只不过,”曲铭烟说到这里,本来轻浅的笑容,忽然拉大,眼神也愈发地意味深长,“你也不要得意得太久,别以为,他会是真的喜欢你。”
终究只是个被利用的角色,越是被他喜欢,最终,越会沦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死得惨烈!
“曲姑娘……”她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她刚才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听出了曲铭烟话语中的弦外之意,还有,她身上的冰冷气质所遮掩不掉的痛苦感伤。
如果,这一刻,她还能断定一些什么的话,那就是,曲铭烟不仅仅是深爱着夜铭熙,爱得痛苦而绝望,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曲铭烟还在在暗示着她,夜铭熙根本就不会喜欢她,只是,有所图。
“当当当。”门口传来两道轻轻地敲门声,一道黑色身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从大街上就看到两位姑娘站在窗口,何事谈得那么有兴致?”
她和曲铭烟同时转过身,“没有。”
如此一致地回答,两人皆吃了一惊。
“怎么了?”穆长风挠着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穆侍卫,找我们有事么?”还是曲铭烟先幽幽开了口,美艳的脸上冰冷依旧。
穆长风微笑地望着她们,“是墨衣坊,王爷为两位姑娘订制得衣裳好了。”
洛阳城南,沿着护城河前行两三里,一幢府邸已郝然跃入眼帘。
氤氤氲氲的雨雾中,丝丝碧柳垂侧,荡漾堤畔。青瓦在白墙映衬下淌浸了雨痕,大片如诗意泼墨,间或门前斜略过三两飞燕,衔泥剪柳,斜卷檐翘,清婉秀约若与世隔绝。
坊间有言,夜幽?素与世无争,恶争位,喜书卷,痛恶疾,好行施,为九位王爷中最温文尔雅,口碑甚好的一个。
轻轻阖上纸扇,夜铭熙望着府前“蓥王府”三个大字,整整两年了……
倘久,才低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四哥。”
手中的纸扇啪地一声折断,他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起步走了进去。
依旧是熟悉的草药味道,淡淡地弥漫着整个庭院。西侧屋角的觫觫珠帘随风惬意地摇摆着,几盆粉色海棠花在屋檐下贴墙根盛开着,风吹过,满园地花药香。
两年了。
两年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这几盆海棠花的,哭闹着硬要让父皇赏给你。”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而略带病弱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可是,花要过来了,你却转身全摆在了我的窗下,你说你之所以要花,是因为你的四哥喜欢。”
身后的话,顿时让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温柔。眼前蓦地出现孩提时代,那两道相依为命,发誓有福同享,绝不为敌的背影。可是转过身时,脸上却只剩下了冷魅,还有一股从骨子中散发出的,不可一世的*不羁。
“两年未见四哥,四哥的精神倒是越发地明焕了,倘若不是昨晚无意中见到蓥王府的马车,铭熙还真不知四哥已经回京了。”
眼前的青衫男子闻言,微微一笑,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些歉意,又有些宠溺,“听冯将军说,他在西疆驻扎期间,为四哥寻得一副灵药,能治得大哥这先天之疾,大哥这才回到京城,昨晚刚到府,还未来得及报与七弟,七弟如此一说,倒显得大哥太见外了。”
两年前,夜幽?以去阴山养病为由,离开京城。
同样,两年后,夜幽?回京,用的还是治病的借口。
只是,夜幽?已再也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夜幽?,夜铭熙,也不再是两年前的夜铭熙了……
“所以,你就把芷儿送给了冯镇南?”唇齿轻启,却是重击。
夜幽?一愣,脸上现出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是真的了?”他凝眉。
昨晚的光线太暗,虽然感觉马车中坐着的女人就是夜幽芷,可他还是不能确定。
更或者,是心底里对夜幽?还抱有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女人只是像,而不是。
“熙。”夜幽?幽幽叹一口去,脸上的现出一丝凄夜,“芷儿她……这也是为了她日后的幸福,是她自己的意愿。”
“意愿为了四哥你顺利登上皇位么?”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对方,是对他们一起从小长大,手足情深,他自己的亲生妹妹?
就像当年,不惜一切代价,不菖他的死活,将那个人,送到将军府一样?
“铭熙!”夜幽?一声厉喝,发出一阵猛咳声,阴沉的脸,憋得通红。
仿佛他的话,对他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冷眼旁观,看着那道枯瘦的身躯弯腰猛咳,夜幽?,两年未见,戏,演得却是愈发地足了。
微微喘一口气,夜幽?病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你还是在怪四哥,当年将莲儿――”
“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夜铭熙娥首微颦,薄唇轻启,“天下女子无数,本王又何曾仅爱过她一人?四哥想必是去蜀山太久了,所以才忘记了七弟的本性?”
微微吸一口气,冷魅的脸上扯出一抹得意,“七弟如今的最爱,叫做菖蒲,倾国倾城,声色俱佳,又,岂是区区一个莲儿可比?”
精瘦男子长吁一口气,脸色稍有缓和,轻轻叹道,“原来,七弟已另有所爱了么,这倒是好事一桩。”
“恐怕,更好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夜铭熙满眼冷笑,“不凑巧得很,本王,也正好同四哥一样呢,为冯将军候了一份大礼。”
那个大字,加重了声音。
夜幽?手中本握得好好的珠子,“啪”地一声,应声而落。
这已不是第一次,他在他拉拢冯镇南后半路杀出。
无数次,他送出的女人在入府的第二天便被打入“冷宫”,只因为夜铭熙送给冯镇南的女人,比他送出的要美上媚上十倍百倍。
无数次,哪怕他做得自以为再神不知鬼不觉,往往第一夜美人刚送出,第二日,将军府便出现一个更为美丽的人。
唯一成功的一次,就是他第一次送冯镇南女人的时候,夜铭熙去了蜀山为自己寻医,而他送出的那个女人,叫做莲儿。
夜铭熙冷眼注视着弯腰拣珠子的身影,嘴角轻笑,“既已探过四哥,七弟先行别过,告辞。”
“铭熙。”却在几步之后被身后的声音叫住。那道声音蹲在地上,像是含着一丝乞求,“如果四哥以前错了,七弟可以全部冲着四哥来,芷儿,她毕竟是你从小最疼爱的妹妹。”
他站住脚步,心里,却是一阵嘲讽。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么?
只是,是为着兄妹情深,还是,怕他再一次阻了他的前程?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芷儿嫁给他,四哥就应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白衣飘动,神色若然,“如今的夜铭熙,已再不是两年前那个,不忍之人。”
“可是,她是你的妹妹啊!”背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彼此彼此。”冷魅的脸未回头,冷哼一声,“她,更是你的‘亲’妹妹!”
“噗――”背后身影急火攻心,吐出一口浓血。
“铭熙!”夜幽?直直盯着他的背影,“四哥知道,对你犯下的错,这辈子无以回报。如果这真是你要的结果,那么我们兄妹两个,愿倾一世相偿。”
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颤。
心底也有了一丝微微地疼。
只是刹那间,便湮没在了冰冷的笑意中,“四哥保重身体,七弟告辞。”
“铭熙。”背后的叫声再次响起,这次,那道声音不仅带着一丝颤抖,还带着一丝低低地宠溺,“墙根下的海棠花,开了,很美,七弟若是喜欢……”
“不喜欢。”咬咬牙,挤出三个字,白色身影再也没有停留,径自离去。
马车一路颠簸,不多时,已到达目的地。
雨中的“墨衣坊”,伫立在细腻地烟雨婆娑中,门楣典雅,落梨环绕,有着一股说不出地秀气。
下了马车,曲铭烟径直进了门,冰颜依旧冷,仿若轻车熟路。
她静静站在马车下,未迈动脚步。脑中始终萦绕不去的是客房中被穆长风来时打断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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