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怡声嘶力竭地嘶喊着:“你们这群狐狸,帮凶,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这个害人精!放开我!放开我!”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陈若怡拼命挣脱了三个男人的控制,晋华雯早吓得缩成一团,陈若怡再次向晋华雯冲去的时候,有人早就报警了,两个保安上来死死地拉住了陈若怡,陈若怡并没有停止疯狂,她用力挣扎着,嘶喊着。
前后脚先后赶到的郑海鸣和罗信诚被陈若怡吓得呆若木鸡,陈若怡脸上的表情在极度愤怒中已经变形了,她充满血丝的眼睛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这是那个温柔善良、美丽矜持的陈若怡吗?这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敢上前。
警察也来了,人多了有什么用,陈若怡用脚使劲地蹬在地上,死命地不肯走:“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即使被几个男人抬起来,陈若怡仍然在念叨那一句:“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从没见过妻子这种样子,罗信诚完全被吓傻了,郑海鸣嫌弃地碰了一下他:“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罗信诚这才反应过来:“等等,警察同志,请等一下,我是她老公!”他快步向警车跑过去。一位离他近点的警察指责:“你是他老公,还在一边看热闹啊?”罗信诚羞愧万分,他无言以对。他看了一眼陈若怡,她不再那么疯狂嘶喊了,但是状态已经不对了,她呆呆地念叨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若怡?”罗信诚轻轻地叫了一声。
陈若怡很陌生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散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不认识他,口里还是自己重复着:“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罗信诚惊骇不已,她是怎么了?他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再发声,生怕惊吓到她,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了,他赶紧擦掉,但是又有更多的流了出来。这时几个警察商量了一下:“先送医院吧?”
“嗯,我先汇报一下,小李,车往郊区的那个第一医院开,你懂吗?”
小李张了下嘴,那不是精神病院吗?他点了下头,的确这个女人是像个疯子了。
那是精神病医院啊,罗信诚瘫倒在车里,若怡是真疯了吗?这时的陈若怡已经全身发抖,因为太用力了,嘴唇也很苍白,目光游离不定,她的嘴里还在念叨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刘所长,嫌……这人有些特殊情况,我们必须先送医院,去西郊那个医院,嗯,是的,应该是,行,我们会注意。”打电话的警察说得很谨慎,他不时地看着陈若怡,又跟几个同事使了个眼色,他们在她周围随时准备着,准备随时控制忽然发疯的陈若怡。
郑海鸣正在家里准备做好吃的给儿子庆祝,接到郑元哲的电话时,他吃惊不小,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郑元哲催着:“以后再细说,你赶紧去嫂子的单位,估计那里得闹起来了!”郑海鸣的脸色十分阴沉,但还是急步向外跑去。
看到陈若怡和罗信诚坐着警车离开了,郑海鸣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眼中的陈若怡,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她该是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才终于爆发的吧。郑海鸣忽然明白了,其实陈若怡已经有段时间察觉了,否则她不会在办公室里那么反常,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好妻子居然这么久地背叛他,他居然丝毫不察?郑元哲又打来电话:“大哥,你那里什么情况了?”
“哦,我马上上去!”被郑元哲提醒,郑海鸣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他硬着头皮向晋华雯的办公室跑去,远远的,在走廊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因为这是新单位,很少有人认识郑海鸣,所以他可以全部听到这些言论。
“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我就看她有点妖气,果然”
“能逼疯人家的妻子,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还是老师呢,怎么教书育人?太可怕了!”
郑海鸣的脸热了起来,虽然说得是晋华雯,却如同打在他脸上一样,他努力地忍着脸上的表情,尽量平静下来,也许是个误会呢?对,也许是个误会而已。他匆匆分开人群,走进办公室,晋华雯正坐在地上,蜷缩在墙角,用胳膊捂着脸哭泣。
有个同事认识郑海鸣,赶紧让同事们离开:“都去忙吧,不工作了吗?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他那些好事的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几个同事也好心地退了出去,让郑海鸣和妻子方便说话。
“华雯,起来,坐在地上太凉!”
晋华雯听到郑海鸣的声音,像受惊一样地闪躲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丈夫,立刻又埋头抽泣。
“华雯,是不是若怡误会了,你好好跟她解释啊?”
晋华雯泪眼模糊地抬起头,万分复杂的看着郑海鸣:“对不起海鸣,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郑海鸣清楚地看到了晋华雯的羞愧和歉意,他以为他的心在这几十分钟之间已经痛到麻木了,但是看到妻子的反应,还是更痛了些,他差点站立不住,扶了一下墙,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
郑元哲继续打电话:“什么?在哪里?我知道了,陈秘书,去西郊那家医院”
陈铮吃了一惊:“是……第一医院吗?”
“嗯!”
听到郑元哲的肯定,陈铮的脸色也暗淡下来,他知道那个地方,前年有个亲戚在那里住过。他从后视镜里看着陈若风,她闭着眼睛在思索着什么,她是外地人,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所以没什么激烈的反应。郑元哲很担心地看了一眼陈若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只告诉陈若风,陈若怡因为太生气,受了点刺激,现在需要在医院观察治疗一下。郑元哲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才能减弱陈若风的伤心,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无奈很无能,有多少钱也没有,这一刻,他也一样感觉到了无助和无能为力。陈若风下了车,她一抬头,看清楚了医院的名字,眼前立刻一黑,幸好郑元哲寸步不离,他一下扶住了陈若风:“若风,没那么严重,只是受了些刺激,很快会恢复的。”
陈若风努力地镇静了一下,她做了个深呼吸,摸着自己的胸口:“别吓唬自己,我姐姐是谁,没事的,受到点惊吓罢了,我知道,她比我胆小。就是胆小罢了!对吧?”她自我安慰了半天,又忽然问郑元哲。郑元哲揽着她,轻声地哄着她:“当然不会有大事,陈若风的姐姐也不是一般人。你别担心了,有医生呢,我联系文杰了,让他找他的关系,找到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听郑元哲说要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陈若风假装坚强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她闭了下眼睛,脸色已经更难看了。
罗信诚远远地走了过来,看到陈若风的状态,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快步走了过来:“元哲,谢谢你,文医生过来了,在里面和主治医生交流着呢。”他看一眼郑元哲怀中的陈若风,万分惭愧和自责,他觉得无法面对陈若怡的亲人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是低下头,准备迎接陈若风带来的狂风暴雨。
陈若怡对于陈若风,像姐又像妈,感情十分深厚,伤害了她最爱最亲的姐姐,罗信诚还有何脸面为自己解释一个字呢?他又看着郑元哲:“医生不让探望,现在正在观察期,还没有最后确诊。”看陈若风并没有骂他指责他,只是像掉魂般地呆站着,罗信诚心里又多了一些愧疚,他在这个妹妹的眼里,已经十恶不赦了。
“什么时候能见呢?”郑元哲问。
罗信诚摇摇头:“不知道,到时候通知我。”他终于鼓足勇气面对陈若风:“若风,对不起!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晚了,我会赎罪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请给我这个机会!”陈若风沉默得越久,他越担心!
郑元哲轻轻地握着陈若风凉凉的手。
“我想去看看姐姐!”陈若风谁也不看,只是幽幽地说出这几个字。
“若风,医生说了,若怡不能见任何人,特别是熟人,如果不知哪个人哪件事又刺激了她,病情会加重”
陈若风冷冷地看了一眼罗信诚,思索着他说的真假。这时文杰也走了过来:“现在还不是探视的最佳时机,他说得没错。”
“文医生,我姐姐她怎么了?她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