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声音冰冷淡漠,近在耳边却如遥遥天际,身后的气息清冷似雪,卷着一丝清幽仿若山巅雪莲的淡淡冷香。这声音、这气息,慕云筝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莫无欢独有的。
只是此刻,那声音和气息都比往日里更冷冽许多,好似身后是一座千年冰窟,欲将这里的一切都残忍冰冻,这样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将绣袋往袖口一塞,扭头却挂上最无辜甜美的笑容,欢喜道:“无欢,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大圈都没找到,只好来你这里等你啦!”
莫无欢深邃的眸子扫过慕云筝,再扫过她身后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床,眼色愈发清冷,眼底有种藐视苍生的冷漠。慕云筝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之前的莫无欢虽然也给人以冷傲的感觉,却还不会让人感觉到恐惧,可是此刻的莫无欢,浑身都透露出危险的讯息,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寒意,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两股战战。
好在慕云筝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此刻还算定力十足,见莫无欢的目光在她身后的床上逡巡,忙解释道:“你这床太硬,我本来想帮你换个床板,却发现……”
“千月国的规矩就是教会你随意进入他人的房间,随意破坏和翻动他人的东西?”慕云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莫无欢冷冷的打断,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对一件事情如此在意,就算之前在宣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安定王羞辱,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如今她不过看了他几幅破画,竟激怒了他!
她下意识的想,这画,究竟有什么特殊?
不过对付莫无欢,她最有办法,只要他还是那个木头人,她就有办法让他无可奈何!想当初她与他初见,他身受重伤,整个人几欲昏厥,却依然一副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最后还不是被她乖乖拿下!
思及此,她粉唇微嘟,小脸一红,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只是眼底却有狡黠和得意一闪而逝,她微微负气道:“我们千月才没有这样的烂规矩,我只知道,在我们千月,夫妻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公开坦诚,没有秘密,我还没怪你对我隐瞒诸多,你却反过来怪我翻你的东西!”她说着,气呼呼的拿起几副卷轴,毫不客气的用力拍向莫无欢的胸口,嗔道:“不就是几幅破画吗?有什么稀罕!”
莫无欢下意识的握住那几卷拍过来的画轴,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变的更加阴冷难看,似乎真的动了怒,就连一向深邃如潭的眼眸也隐隐透出一丝恼怒。他明明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生气,偏偏又觉得眼前这一幕要命的熟悉,依稀这样的情景多年前也曾发生过。可是他却什么都记不得,越是想不通他便越加觉得气息不稳,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要暴走,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
慕云筝看见他眼底极力克制的汹涌波澜,嘴角不由得意勾起。若是木头人无动于衷,那问题就真的大了,可若是木头人一旦情绪有了起伏,那她就有了可乘之机。
“我倒要问问,你们无虞的规矩,就是叫丈夫冷落、欺负妻子的吗?”慕云筝忽然上前一步,语气虽横却吐气如兰,莫无欢能清晰的看清她那张因为生气而越发娇艳的小脸,鼻端充盈着她特有而好闻的体香,脑海中蓦然闪现雪谷那一片傲然盛开的白梅。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也是第一次有人能让他不自觉的退却。但是慕云筝却并不给他机会,眼看他身子往后退,忙又急又猛的连忙扯住了他的双臂,脚尖轻点,在莫无欢尚未回神的一瞬间,她的唇落在他微冷的额头。
莫无欢终于回神,迅速急撤。慕云筝也不强求,任他退后,因为她明白,此刻她拦也拦不住他,倒不如主动放开。她抱胸站定,远远瞧着莫无欢,嘴角噙着偷腥猫咪一般的笑,眼底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莫无欢的神色虽然还算平静,但是他雪白的俊脸上那抹若隐若现的红晕却泄露了他的真实状态,似是怕被慕云筝瞧见,他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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