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派去北疆的周衍虽然身在外,却也将京中的事情掌握的七七八八。
在他看来,说肃王毒害太子这件事,纯粹无稽之谈?且不说太子已经被皇上责罚,就算是太子还好好的,周鉴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
也不知道皇伯父怎么样了,恐怕现在他现在也是满心悲凉吧。
曾经皇伯父很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自己早早地做了立太子的决定,没有引起儿子们的纷争,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避免的了这场纷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颜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周衍的身后。
周衍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手中的信交到颜老头的手里,
“这下有那个老家伙受的了,你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你有这些时间,不去多想想怎么击退那些鞑子,早点回去娶亲去!”颜老头说着就将那团纸扔到了火焰里边,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被大火吞噬。
周衍知道颜老头一向对自己的皇伯父不满,他也已经习惯了他随口那个老头来称呼皇上了,反正现在不在京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听颜老头说起那个丫头,周衍心底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波澜,也不知道她在京里过得好不好。
古槐胡同的卫府,正在认认真真做着针线的卫谨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不由得轻轻地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真是奇了怪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打喷嚏呢?
不过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的暖了,她得赶紧给安哥做好袍子才好,这个小家伙自从过了年后,身体长得就像冒芽的竹笋,一天一个样。
偏偏他穿衣服又挑的狠,非要她做才行。好在卫谨在前世的那场磨难中,早就练出来了一门好手艺,她自然也是没什么怕的。
“你走路不长眼吗?”
“对不起,三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瞧着你就是得了某些人的势,才敢这样对我!”
“奴婢没有……”
“还好抵赖,给我掌嘴!”
……
卫谨刚要下针,就听到院墙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打骂声。卫谨闻声,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卫谨看着在旁边蠢蠢欲动的流朱轻声说到。
早就迫不及待的流朱闻言,赶紧将手中的针线盒子丢到笸箩里,一溜小跑就窜了出去。
“这个流朱,这两年白长了年纪,还是这么不稳重。”刘妈妈看着流朱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得嗔怪道。
卫谨闻言但笑不语,流朱一直是这样的性子,恐怕改也是不好改的。
“姑娘,你也别笑,都是你惯的,要不是你惯着她,哪能还是这样呢?”刘妈妈看着不当回事的卫谨,不由得埋怨道。
卫谨知道刘妈妈这是为了自己好,如果她注定要进王府的话,流朱这样的性子,恐怕会惹祸,刘妈妈也是担心这个。
但是卫谨也知道流朱虽然爱看热闹,性子却是淳朴,她向来又有趋吉避祸的本事,所以这点倒是不担心。
但是在刘妈妈面前,她可不敢这样说,不然就真真的坐实了自己偏袒流朱了。
“我知道了,嬷嬷,以后我一定会说说流朱的。”卫谨仰起脸来甜甜的笑着说道。
刘妈妈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如此软萌的和自己,笑盈盈地说话,她倒是不好在起责怪之心了。
罢了,反正有她在姑娘身边帮着看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此时冲出梨香院的流朱,刚跑到院墙外就看到卫宛正在命自己身边的婆子掌掴院里的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被打的脸红肿肿的,只知道一口一个“三姑娘饶命!”,别的什么都不敢说。
“住手!”流朱看不过眼急身冲了过去。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二姐姐身边的流朱姑娘啊,怎么我现在教训一个下人,也要流朱姑娘来插手了?”卫宛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由得尖酸地讽刺道。
“给三姑娘请安,奴婢不敢。只是这个小丫鬟是我们院子里的丫鬟,平常也很得主子的看重,今日三姑娘在院门口如此惩罚她,让我家姑娘的脸往哪里放。”流朱躬身请安后,恭恭敬敬地说到。
“哟,瞧瞧姑娘这话说的,你们院子里的丫鬟,充其量也只是丫鬟而已。哪有像你这样和主子说话的?三姑娘再不济也还是一个主子呢,一个主子怎么就没有惩罚下人的权利了?老婆子我可不知道咱们卫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一条家规。”卫宛身边刚刚打人的嬷嬷尖酸挑拨地说到。
流朱就算是平时嘴皮子再利索,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一句话就被卫宛身边的婆子噎得说不上话来。
“哦?那我这倒是要多谢三妹替我教院子里的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小丫鬟犯了什么错?惹得三妹妹如此大动肝火的非要在我院子门口帮我教训人。”就在那个婆子看着哑口无言的流朱,得意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脯的时候,院子门口传来卫谨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卫谨穿着大红色葡萄缠枝暗纹的褙子,映着她皮肤欺霜赛雪般的白皙,愈发显得端庄秀丽。
不知道怎么的,众人竟然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卫宛看着光彩照人的卫谨,心下不由得愈发的嫉妒,凭什么卫谨就可以风调雨顺的,反而所有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就事事不顺了!
当初要不是卫谨,自己也不会和肃王有什么牵扯,今日更不会将自己推入这样的局面!
卫宛越想越气,她觉得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卫谨的原因,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这个小丫头远远的看着我也不避开,直愣愣地冲上来,二姐说该罚不该罚?眼里这么没有主子!还是说她受人指使,听人诱惑,不把我这个卫家三姑娘放在眼里呢?”卫宛尖酸刻薄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