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过来起哄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不乏叫好鼓掌声,白幼兰看了一会,大抵是自知杵在这里尴尬,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司邈邈拽了拽裴清商的袖子,低声:“可以了吧,她都走了!”
裴清商却反手揽住她的腰,迫使司邈邈贴近,他垂首回道:“他们呼声这样高,殿下此刻不予回答,我们反而走不掉。”
司邈邈干笑两声,环顾四周,敷衍地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他了,大家散了吧。”
方才那位好心的大娘指着月老祠的主殿:“新婚燕尔的夫妇都会来这里求一道红绸,再悬挂到姻缘树上去,这样老天都会帮你们记得现在的誓言,姑娘讨个好彩头,你俩快去领一个吧。”
司邈邈看一眼裴清商,后者似乎并无反对的意见。
他俩便挤开人群,进了正殿中领了一长段红绸。
卖红绸的是月老祠的住持,面相圆圆胖胖,手里挂着数段红绸,笑眯眯地对司邈邈和裴清商说:“挂一段二两香油钱,顺带买一对同心木牌,是四两香油钱。”
司邈邈正想说不必,裴清商却已在她身旁讨了五两投进功德箱。
住持笑不见眼:“月老肯定祝福二人长长久久,一直到白头。”
他将红绸递给裴清商,又请他们提笔在木牌上写上俩人姓名。
司邈邈一瞧,登时靠近裴清商小声说:“裴大人,咱们不会真的要写吧?”
裴清商的神色很是淡定,他已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完:“殿下既然来此,当乐子便是,月老未必会当真。”
司邈邈转念一想也是。
这毕竟是个游戏,所谓的月老祠,还不都是一堆数据的化身?
这样想着,她也接过毛笔,在裴清商的名字旁边添上了自己的。
木牌上的内容是——
善信裴清商、司邈邈,于今时今日吉时,约定月老姻缘下,良缘永结,求往后白头偕老,载明鸳谱,请诸佛、诸天成全良人。
司邈邈看着裴清商将红绸挂在了姻缘树上,她便将同心木牌也挂了上去。
忽然一阵奇异的感觉穿过四肢,犹如电流酥麻经过。
司邈邈恍然失神,竟见裴清商头顶突然蹦出久违的提示——
【厌恶感-10,祸国进度归零,自动开启盲盒好感系统,目前好感系统为0%】
“什么东西?!”她大吃一惊。
裴清商刚好绑完红绸,瞥目过来,见司邈邈花容失色,盯着他头顶眼珠乱转,他微皱眉头:“怎么了?”
司邈邈张着嘴,愣愣的盯着这一行系统提示慢慢变浅,随后消失不见。
她快疯了。
没想到祸国进度消除的这样出其不意,但既然已经修改了结局,为何她还是没有回家,还为她开启了新的系统?
何况这个盲盒好感,不会是跟游戏里的规则一模一样吧?
司邈邈玩游戏的时候,确实有一个盲盒好感系统。
玩法是她从NPC处购买盲盒,随机打开后会获得一件跟想攻略人物有关的道具。
使用道具就会进入一条支线,在游戏中被称为“梦境”,在里面参与被攻略人物大大小小的经历,并博得好感。
司邈邈想到这里,忽然回忆起来。
她在游戏里购买盲盒的地方,就是月老祠啊!
可是游戏当中她要攻略的,都是各式各色的美男子,将他们设定为当前攻略目标以后,就可以购买盲盒然后开启与他们的支线故事了。
但现在的这个盲盒系统,似乎直接绑定了裴清商……
司邈邈默默地看着他,见裴清商仍皱着眉打量她的神情,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殿下身体不适吗?”
司邈邈无力摇头:“本宫……只是被风迷了眼睛,有点累了,你先送本宫回宫吧。”
裴清商颔首点头。
回去的路上,她时不时就瞟一眼过去,裴清商似乎没有察觉,只靠坐车壁,低着头翻书。
司邈邈捏着自己下巴,微微眯起眼睛。
问题来了,如果她必须得攻略裴清商,该从哪里购买盲盒?
现在跟游戏里不一样,游戏里点开月老祠就能购买,可是现在她与裴清商都是活生生的,方才在祠里也没见着有谁把一个盒子丢给她。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如果她不做盲盒系统的好感攻略,又会发生什么?
难道祸国进度会重新上升吗?
“殿下,”裴清商沉息,将手里的书放下:“您再靠近,就要贴上来了。”
司邈邈这才察觉,刚才沉浸在打量裴清商的面容中,竟不自觉地伸着脖子过去,差一点就贴上他的脸颊!
她急忙坐回位置,不安地绞着手指:“本宫并非有意轻薄。”
裴清商重新拿起书,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有意也并非不可。”
她心头一跳,急忙垂首,不再搭话了。
回到宫中,裴清商还有政务要处理,就直接回了勤政殿。
司邈邈则转步回芳华殿,这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件事。
攻略裴清商,非要用盲盒吗?
为什么她觉得她和裴清商之间的相处,仿佛不用盲盒,偶尔也有一些让人心跳加速的相处。
但倘若系统要求她必须攻略裴清商,又不得不使用开盲盒的方式呢?!
想到这里,司邈邈已感觉自己快晕头转向了。
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被人从旁猛地扶住。
“谢谢。”她没看清来人,只先道了谢。
“几日不见殿下,倒是要请殿下多保重身体。”
说话的是个温润低沉的男音,司邈邈抬头,见一男子身穿对襟宽袍朝服,色泽青翠,唯有眉宇间偶尔的阴鸷显得有些不够温吞。
她皱着眉辨认了好半天,才猛地将手臂抽回来:“陈靖之?”
陈靖之温和一笑:“原来殿下还记得微臣。”
像是为了解释,他道:“微臣正要去勤政殿回禀政务,殿下方才脚步虚浮,可要微臣帮忙送回殿中?”
那个废物软饭男陈秉生的哥哥,陈家一对兄弟倒真是阴魂不散。
司邈邈扬眉直接擦肩而过:“不需你费心。”
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直接走了。
倒是留下的一阵异香让陈靖之皱起眉头。
这种香味……他好像在哪里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