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门一推就开了,并不需要他们开。
但俞小晚的话,多少缓和了这尴尬的气氛。
宋绒蓝伸回手,转身去开门,门轻轻推开之后,宋绒蓝站到了旁边。
俞小晚随后挑着东西进门,进了门之后才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
邱家莹怕他们几个人耽误俞小晚干活了,遂对她说道:“小晚婶婶,你在干什么活,我们帮你吧?”
俞小晚边给他们倒水,边说:“不碍事,不用你们忙活,我就瞎弄,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玩了?”
她炉子上都温着水,这水里被她放了红糖。
陈皮皮看着自家少爷的水杯,问道:“这是什么水?怎么颜色有点黑?”
俞小晚看陈皮皮满脸戒备的模样,笑了,她解释道:“我加了红糖在里面,颜色自然就黑了,家里也没有茶叶,委屈你们了。”
宋绒蓝喝了一口,甜甜的,赞叹道:“不委屈,喝着刚刚好,茶喝多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陈皮皮这才放弃追问,她摸着杯子,确认温度合适才放到宋亦真的面前。
宋亦真拿起来,慢慢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确实不错,俞姑娘有心了。”
蔡雨滴站在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俞小晚,默不作声。
邱家莹听说里面放了红糖,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只感觉这水甜滋滋的。
关于茶,邱家莹还是不陌生的,每回来客人,爷爷都会让她去泡茶。
但是邱家莹不喜欢茶,她觉得苦巴巴的,一点也不好喝。
还不如眼前这个红糖水好喝,甜甜的。
俞小晚看邱家莹喜欢喝,又给她倒了一杯,并说:“喜欢喝的话,多喝点。”
邱家莹脸渐渐红了,她想到自己之前那么对俞小晚,现在俞小晚有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她喝。
她想到这些,拿着杯子的手开始不稳了,好在俞小晚没有继续看她,这才让她放松了一点。
宋绒蓝放下杯子,问道:“我听家莹说,你准备在村子里收红薯?需要我们帮忙吗?”
俞小晚回答道:“是有这么回事,给王皓收的,这会儿并不忙,而且收红薯这种琐碎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来帮忙了,宋公子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宋绒蓝动容,他没想到俞小晚还记得他上学院的事情,他道:“是,过一阵要去府城考试了。”
俞小晚想起宋绒蓝是县令的儿子,到这个年纪了,应该是个秀才了吧?
这么想着,俞小晚就问出了声,“宋公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成绩一定不错吧?考过几回了?”
邱家莹一瞬间就看向宋绒蓝,心里隐隐带着期待。
宋绒蓝淡然一笑,颇为谦虚地说:“宋某人不才,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才考了一个秀才而已,算不得成绩好。”
原来已经过了童生,是秀才了,这个年纪也不错了,十七八岁,有的年到花甲了,也不见得考上秀才。
宋亦真停止咳嗽之后,补充道:“绒蓝弟学识在这可是数一数二的,在当年那场考试中,可是案首,是先生看他年纪太小,让他晚几年再接着考,要不然这会儿得是举人老爷了。”
案首?
俞小晚眼睛一亮,“第一名?”
成绩在所有人里第一,没想到宋绒蓝这么厉害。
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秀才,俞小晚有些稀奇地瞅了宋绒蓝一眼。
邱家莹看向宋绒蓝的目光里,更是带着满满的崇拜,眼里像是有星星一样。
她心里更加坚定,想嫁给宋绒蓝,十分渴望。
宋绒蓝以后前途无量,她不能失去他,即使是当妾,邱家莹也义无反顾。
宋绒蓝在学院和亲朋好友之间,享受多了这样的目光,自是习以为常。
但俞小晚是不一样的,对他来说,俞小晚是他喜欢的人,当俞小晚嘴角勾起,甚至出现赞扬的心态时。
宋绒蓝的心里才出现了真正的喜悦,那是他多年以来,最高兴地一次。
但宋绒蓝明白,喜悦是一回事,人还是要保持谦虚的心态。
他在众人面前,平淡地说道:“宋某人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不敢自称第一。”
俞小晚接着说:“如果是案首的话,那就是第一名,宋公子太谦虚了。”
宋绒蓝坦然一笑,“俞姑娘谬赞了。”
就在这时候,邱家来人了,是江氏急匆匆地来了,她边进来,边问道:“小晚在家吗?”
俞小晚转身出去,就看到江氏带着一个人进来,他还推着推车,上面是一堆货物。
她的身后,宋绒蓝和邱家莹几人也跟了出来。
“江婶,您这是?”
江氏后面的人,俞小晚不认识,是个汉子,这时候了还穿着个短袖衣服,身上的衣服破得不像话。
汉子脸上黑得像煤炭似的,他朝俞小晚露出一口大白牙,说:“我听说你这里收红薯,这不我家连夜就把红薯刨出来了。”
江氏看到俞小晚身后几个人,只认识邱家莹,便只问邱家莹:“家莹也在呢?”
邱家莹热情迎出来,对江氏甜甜一笑,“江婶来卖红薯啊?我来小晚婶婶家玩。”
俞小晚对那个汉子说:“行,把货卸下来吧,我这就给你称。”
称就在旁边,俞小晚拿起来就要给他称。
宋绒蓝想去帮忙的,但人这么多,又不是他认识的,他有点为难。
宋亦真又咳嗽上了,眼尖的江氏一眼就看到宋亦真了,她盯着宋亦真看,看到宋亦真那白色披风,还有宋亦真身后站着的陈皮皮。
“这公子是新搬进来那家吧?”
宋亦真虚弱地说:“正是在下,在下姓宋,名亦真,这几天以来,我身体都不大好,不能亲自送礼物给您,实在是失礼了。”
一边说,宋亦真又剧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无力,只能在陈皮皮的搀扶下,才能站稳。
宋绒蓝眉头紧皱,过去扶着他。
宋亦真扶着宋绒蓝的手,对江氏介绍着,“这是我堂弟,名绒蓝。”
江氏满脸笑容,笑得跟花儿开了一样,“两位宋公子好,哎,真是一表人才啊!两位公子长得好好看啊,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她不懂怎么夸人,却只觉得这两位公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俞小晚偶尔抬眼看这边一眼,发现没什么事,她也不管,专心称自己的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