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影闻言回过头,却是未曾看见,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再度转过头来时。
君影的脸色黑得,已经与那锅底的黑灰有得一拼。
其余人也是目露谴责的看向公孙念。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孙念原本只是想活络一下气氛。
没想到反而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空气深深陷入了更加诡异的沉静之中。
其他人暂且不说。
就是君影飞过来的眼刀子,足够公孙念为此,对自己后面几个月的月钱心惊胆战的了。
心头对将离的期许,也多了几分。
也是将离真的会是她以后对抗师傅的靠山也说不定。
公孙念干笑了两声,打着哈哈说道:“额……那,那什么,嗯……还是快点过来吃吧,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座了。”
公孙念连忙岔开话题。
见众人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结后。
公孙念方才拍了拍胸脯,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众人依次就座。
端起手边摆着的酒坛,直接揭开酒封,昂头大饮起来。
宁舒玉直接拿装酒用得海碗夹菜,一边吃着,一边不忘拍了拍身侧的酒坛:
“酒要这么喝,才带劲,装什么碗装菜还差不多。”
公孙念也坐在席上,可因为方才的那么一出,此时安静如鸡的坐在位子上,不发一语。
叶安然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两声,端起手边的酒坛喝酒。
还是现在的这副模样,更有活力一点。
公孙念举起筷子,吃了两筷子下酒菜,眼角的余光,则是时不时飘到不远处的君影身上。
君影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
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南若尘与宁舒玉两人,都被这低气压给有所波及,忍不住将位子往旁边挪了挪。
公孙念见此,连忙噤了声。
赶紧拿起筷头,夹了几着菜肴放进口中嚼着。
不知是不是被君影周身的低气压给吓到,公孙念越吃心里越忐忑。
君影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的吃着下酒菜,手上抱着偌大的酒坛,一口又一口的给自己灌酒。
酒水顺着君影精准的面部轮廓滑落至颈项。
莹白的酒水顺着喉结慢慢流入锁骨,最后钻进衣襟之中。
君影喝着酒,口中的酒水却不知在何时,变得有些苦涩,难以入喉。
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多时。
君影脚边便堆了四五个酒坛子。
君影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么多坛烈酒灌进去,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君影靠在椅背上,手上抱着一个喝到一半的酒坛,面色酡红,眼神迷离,思绪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自己现在在哪里。
“看,我师娘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旁边突然有人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语。
可君影喝得脑袋混沌迷糊,宛若浆糊一般胶在一起。
根本听不懂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直响。
君影因为这人的摇晃,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抬手拍开那人的手,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坐直身。
没等他说些什么。
君影便感觉有人钳住了他的下巴,使他被迫抬起头来。
君影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被人钳住了下巴,昂起头看着眼前转的身影,眼中却是闪过茫然之色。
显然想不起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他此刻眼中的景象天旋地转,就是眼前有人站着,他也能看出个七八个人来。
君影抬手握住钳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口中低低的呢喃道:“嗯?怎么有七个一样的你,嗯?不对有八个,九个……”
将离看着眼前醉得不省人事,胡言乱语的君影,薄唇轻抿,深色的眼眸里,眼神变幻莫测。
粉色的薄唇因为沾染了酒水,变得有些红润诱人。
特别是配上他此刻懵懂的表情,容易激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火。
醉酒之后,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看得人心痒痒的,将离看着此刻的君影,眼眸微深。
有点可爱。
又有点可口。
想吃。
“松开快松开,你捏疼我了!”君影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拍打着钳制住自己的那只手。
那软绵绵的力道打在将离手上,就和小天道狐假虎威地张着翅膀准备扇人差不多。
桌上的其余几人眼观鼻口关心的低头喝着酒。
可眼神的余光,却是时刻紧盯着那桌子的另一头。
将离斜眼看了看,两边桌上那些正在看戏的人。
眉头轻挑。
一阵薄雾忽然笼罩在这些人眼前。
几人看着将离那边的景象,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层白白的薄雾,不得其景。
看其他的地方,随即又恢复如常。
如此反复几次。
几人也知道是将离用了术法遮掩,旋即也歇了看热闹的心思。
松开了钳制住君影的手,将他手上的酒坛夺了下来,昂头将里面的酒水喝完,随手往地上一摔,弯腰抄起君影的膝腕,将人抱了起来。
君影突然被人抽走了手中的酒坛,有些不开心的拍打着将离的手:“放我下来,我还能喝,快放我下来!”
“别闹,你喝醉了,该回去休息了。”将离半哄着说道。
“不,我没有醉,我没有!”君影脑袋一侧,瞪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将离。
将离:“……”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话说跟一个酒鬼讲道理,似乎有点讲不通。
将离没再搭理他,抱着人往屋里去。
将离粗暴的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进去后伸腿往后一带,将门合上。
将离抱着人朝床铺的位置走去。
等将离走至床边时,抬手便将人扔在了床铺上。
好在床铺上铺则柔软的垫子,不然将离这么一下,非得砸起咚一声响不可。
君影被摔在床上,翻身骨碌碌趴在床上,转瞬间抱着被子滚到了床铺最里面。
没一会儿。
里面便传来轻浅的呼吸声。
将离:“……”
 ̄
笠日一早。
君影起身后,只感觉头痛欲裂。
宿醉的后遗症,侵袭着他的脑部神经。
君影抬手揉了揉眉心,却是没多大作用。
身上的被子在抬手间滑落。
君影感觉到似乎有些凉,低头看去,心头却是一惊。
他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一切,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此刻正光着膀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单薄的棉被,此刻也已滑落在腰际。
君影连忙掀起被子。
门咯吱一声从外面被打开,君影抬起头往门边看去。
将离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碗,两条橙红色的锦鲤环绕碗身。
将离抬眼往床铺那边看了眼,便看见君影有些木楞的神色,挑眉问道:“醒了?”
君影看着走进来的将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干涩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又是怎么回来的?”
“昨天晚上我抱着你回来的。”将离反手关上门,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