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应该很清楚我此行而来的目的为何。”
小将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开口,道:“我也不跟诸位卖关子了,有些事情,诸位心底有数就行,你们为什么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而不是锒铛入狱……”
众人闻言,手心里冷汗直冒。
被冷汗爬满的后背,再度将衣衫浸染。
果然,这人的性情如外面所传闻的那般……
看着众人稍显忐忑紧张的面容,小将离笑了笑,眼中尽是冷意。
这些人为什么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
是因为这些人并没犯错,所以才没被抓?
不!
并不是!
他们现在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无非是小将离等人手下留情,不然,这些人不论轻重,怕是都得去牢里待着!
秉承着从轻处理的原则,小将离等人倒也算是论罪处理。
面前这些人不是没有罪,而是他们的罪行尚可从轻处理,让人网开一面罢了。
小将离平和的目光,让众人有种芒刺在背,如坐针毡般的感觉,明明那目光并不渗人,可众人却觉得莫名的阴森。
“直入主题?”小将离问道。
对于众人身上的种种变化,坐在上首的小将离尽收眼底。
不过这些人中,也并非是所有人都会被她这三言两语威慑,在场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难啃的硬骨头。
倒不是说这些人抵死不认自己的罪行,而是……
这些人的性情如此。
小将离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多看了那几人几眼,胳膊肘拄在扶手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首众人。
众人思绪了一阵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起身拱手应道:“还请将军明言。”
对此,众人是不敢有丝毫异议。
因为上面坐着的那个人不好相与,并且手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拥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是个人都知道该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可以与小将离正面对上而不落了下乘,不然那下场是真的惨……
据传,这人连皇亲贵胄的面子都不买。
更被说他们这些人了。
侍者在小将离落座后,很快便鱼贯而入,为众人重新添茶倒水。
众人手边的茶水不知辗转凉了几回,然而众人却是始终都不曾动过那茶水,只摆在那里当摆设。
小将离端起侍者刚奉上的热茶,掀开茶盖,吹了吹那热意翻涌的茶水,浅抿了一口,声音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诸位报上来的情况我都已经看过了。”
咕咚。
众人咽了口唾沫,生怕小将离下一刻发难问责。
“各地的具体情况暂且不知,实情如何还有待印证考核,不过对于诸位大人认真勤恳的态度,还是值得人夸赞欣赏的。”
甭管他们上奏的事情是否属实。
是如实上报,还是冥思苦想之后瞎编乱造的,单是每人递上来的那一本厚厚的文书奏折,就不难看出这些人花费的心思。
别的暂且不说,单是这份心,就很有“诚意”。
众人对此默不应声。
这时候他们该说点什么才好,将军廖赞了?
呵呵,这怕不是等下就会被小将离给扒皮咯……
面对这个凶名在外的将领,众人是噤若寒蝉,不敢搞什么小把戏。
若是换了其他人,也许众人还敢做点什么,好以此壮壮胆什么的,可是在面对这个很可能只是披着一张外皮的笑面虎时,众人是不敢轻举妄动。
似是对此毫无所察般,面对众人心中腹诽,小将离面上的笑意不曾有过分毫变化,她笑意盈盈的说道:“关于南境各地之事,想来我与诸位大人有的谈了。”
……
南境的一切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各方在位,虽手头上事情繁多,但各司其职,倒也显得井井有条。
除各大小将领外,不少将士手头上都多了不少活计,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小将离这方与诸位地方官府结束会谈后,并未直接回归军营,一个恍神的功夫,众将士就又找不到自家将军的行踪了。
守在城主府外的众将士只见到自家将军出门,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这让不少将士心底叫苦不迭……
因为夏挽歌之前仔细叮嘱过众人,要他们务必看住小将离的行踪,有什么异动必须第一时间汇报,结果这下好了……
就在众将士四下搜寻自家将军的行踪时,众人看到了从城主府内走出的各地官府,以及他们脸上浑浑噩噩,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
这……
驻守在城主府外的众将士面面相觑,完全摸不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仔细回想了一阵,依稀间似乎记得自家将军是满面笑容的离开,与这各地官府浑浑噩噩的姿态大相径庭,这让众将士心底也不免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这人还是要找的……
“快,你们赶紧派人过去与夏将军说一声。”
驻守在城主府外的伍长招来一人,让其赶紧去给夏挽歌通报消息。
向夏挽歌通报小将离的行踪,这件事也是经过小将离首肯之后,方才得以实施。
不然……
借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作为。
伍长吩咐完,挠了挠头,看着那些个浑浑噩噩的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心底不禁叹了声。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吩咐好众人回归岗位,各司其职。
另一头,得知小将离再次没影的夏挽歌只觉得晴天霹雳,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不止一点。
“哎,真的好难。”
夏挽歌叹息一声,抓了抓头,感觉自己有秃头的前兆。
也好在小将离是会见完各方之后才离开的,不然,夏挽歌可就真得抓关津顶缸了。
“算了。”
夏挽歌转念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喃喃自语道:“只要不耽搁事儿,她去哪儿好像也无所谓?”
夏挽歌摇摇头,将前来禀报消息的将士屏退,埋头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天色见黑,幕至黄昏。
营帐内的烛火被逐一点亮,夏挽歌丢开手中的笔,身形往后一仰,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椅背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夏挽歌抬手抓了抓本就已经被抓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脸的哀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让关津尽快上任!”
不然,她成日被按在这案牍上埋头奋笔疾书,光是想到这样的日子并不会短,夏挽歌便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夏挽歌目光稍显空洞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被烛火映照的昏黄营帐。
“我也好想一溜烟的没影,当个甩手掌柜啊……”夏挽歌一脸艳羡的说道。
“哦?你也想?”
“是啊,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