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离陆奇三尺，就让他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他不喜欢香水，但却格外对这种香味感到舒适和心旷神怡。
握着海瑟薇的手，陆奇头也不抬地问：“你们红手套都这么爱臭美？”
“什么？”
“香水，我是说香水。”陆奇吸了下鼻子：“做情报工作的应该不能喷香水吧，上次见到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他也是浑身香气……但味道比你重一些。”
“……我这不是香水，是体香。”黑帽子下的A回答道。
“体香，挺好。”陆奇乐了，堂堂杀人不眨眼的红手套杀手，竟然浑身有难得的体香，难道红手套负责招聘的人有某方面的癖好？
“不过你们这些人在特定场合也会有长处的吧。”陆奇笑着说。
红手套A一愣：“你说什么？”
“色诱啊。在特定场合下，正好需要你们这些大美女用外表卸下目标的防备，用香味让他们意乱情迷，好窃取情报或者杀人。”
A明显气的不想多说话，站在旁边不断催促陆奇：“我们该动身了，四个小时内，我们必须抵达牛头山亡灵术士聚会的地点。”
将海瑟薇柔软的手放回被子里，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陆奇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目光划过A黑红色的长头发。
“生男生女都一个样啊！”陆奇喟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A就算再傻，也知道陆奇在对她评头论足，尖尖的小下巴从兜帽下泛起一丝嫩白的皮肤，雪白的小牙齿冲着他微微呲着。
“别生气，我们该干活了。四个小时内去牛头山，我不知道你姑娘家家能不能跟上我的速度。”陆奇拉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一起往外走。
别墅外刚刚阳光夕阳，迎面是黄金般的色泽布满了台阶，将浑身黑装的两个年轻人笼罩得仿佛带了圈华贵的光晕。
陆奇化作一团黑雾在山岭中穿行，他的速度极快，穿山越岭如履平地，随着夜幕降临，他的身影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夜晚是他的保护色，秋风便是他的能量源泉。
一时间年轻的脸庞刺破飘风骤雨，利箭似的幽魂穿梭过风雨如晦。
两侧的景物纷纷倒退，死神的脚步依然降临到阴影森林的边缘地带。
陆奇本以为A是女流之辈，还存心让这她，等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赶路，但没想到A的速度仅仅是落后于他两三个体位，不论他选择什么道路，也不论他怎么加速，A都始终没有落后太远。
想短时间领先她一段距离是没问题的，可是长此以往，陆奇在速度和持久力上完全没把握能赢。
如此你追我赶两三个小时，陆奇心中暗暗敬佩：“红手套不愧是帝国情报部的骨干，区区一个少女都能跟我比成平手。要是四五十分钟内，我的速度还能快她一点，但距离一长，她的魔力储备明显高过我，我肯定是必输无疑了。”
收敛了争强好胜之心，陆奇放慢速度，让两人都有喘息恢复的时间。
A冷冰冰地来到他身后，悠然问道：“不比了？你真的以为你的速度很快？”
“不快，不快。”陆奇呼呼喘了两口粗气：“遇到你以前我觉得我很快，但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没你快。”
A停顿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看不出你的法术到底是哪种属性，但你的魔法侧重点在藏匿和突袭，速度和持久力都不是你所擅长的。所以跟我比，你必败无疑。”
“那你呢，你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我没有短板。”A自信地说：“同龄人里我没有对手，即便强悍如你，普通切磋你略胜一筹，但生死相搏你绝不是对手。”
“小姑娘，谁给你的自信？”
“小……红手套的所学的就是杀人取命，我们摒弃了一切华而不实的技巧。凡是怀疑这点的人，每一个不死在红色的手套下。”
“你可真会吹。照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反驳：情报部的探子擅长的多场合下执行复杂任务，个体对个体的生死相搏相比而言也是你们不擅长的。因为你们是情报特工，而不是杀手。我说的对不对？”
“你……”A无话可说，决定这一路上再也不跟他屁话。
陆奇一边趁着夜色赶路，一边没话找话。
“哎，你们红手套一个月工资多少？”
“你们允许结婚生孩子吗？你年纪大了以后想生孩子咋办？”
“你有对象了吗？他是干什么的？”
“负责色诱的的探员是不是个顶个的漂亮？”
“你没被派去执行那种任务是不是因为你……”
不论陆奇说什么，A都闭口不言，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你最好闭嘴，牛头山就在前面，被亡灵术士发现咱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陆奇这才闭上了嘴，沿着完全看不出路的荆棘丛和岩石块，借助死神的黑雾攀岩走壁，犹如一团飞快上升的黑云，转眼就接近了牛头山的顶峰。
因为两人一路的较量，山顶上还没有什么人，但已经能看到草草搭建起来的石台和提前摆放好的桌椅。
陆奇和A两个大摇大摆地靠近顶峰，两个亡灵术士学徒过来拦住两人。
“欧西，二星亡灵术士。”陆奇一挥手，充当他“跟班”的A，从怀里拿出一份亡灵术士流派里的骨牌。
“原来是大名鼎鼎欧西先生，请进。”两个学徒让两人上了石台，他们继续在通道口把守。
牛头山峰，石台之巅。万籁俱寂，空无一人。
“喂，他们怎么还不出来。”陆奇坐在小马扎上，看了看草棚子和面前的空水杯，忍不住跟A小声念叨。
“少说多听，小心走漏风声。”A抱着胳膊坐在他旁边，提醒他不要做出被人怀疑的行为。
此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陆奇和A各怀心思，等了很久，才听到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悲惨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