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外面,黝黑的青年从激情澎湃中继续疯狂亲吻里跳了起来,吊着受精的软塌塌的玩意,手足无措的穿上裤子,刚承受舒适的短发女孩正没心没肺的坏笑,哪怕是紧急军情,都没让她有那么半点恐慌。
254困境
这一年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要结束时,圣罗兰教会突然出兵,号称全希亚大陆骑兵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神圣骑士团,以倾巢出动八百人的兵力,截断了城国对外的联系渠道。炽天使骑兵们在同一天封锁了图灵城国的向北、向西、向南的交通要道,又将其唯一的码头焚烧,令外部经过城国的贸易线路必须绕过这座中南部交通枢纽。
而面积仅有几平方公里的图灵城国,所不能自产的粮食、药材、盐、煤炭和油料等必要物资,都全部断了来源。
在数月前,爱茵事先在鹰东要塞囤积了大量生活物资,但此时要送过来,就必须和圣罗兰教会发生常规军队的正式战役,这超出了他职权范围。红手套只能一面加急跟巴林厄汇报,一边把日常用度减少到最低。
城国的军队被分散驻守到四面城楼,以每两天一次的频率保持来回调动。图灵王宫被红手套严密封锁,许进不许出。连平日里采购食材的厨师都被关在厨房里,利用红手套从弄来的少量原料做上百口人的饭菜。
坚持了不到三天,城里的生活用品就基本上用完了。
隆冬里得不到柴火和煤炭的人被冻死,用光了食物的人被饿死,在这座不到小城里平均每天发生十几起恶性抢劫、杀人事件。
驻守在这里的红手套只有三十多人,根本不足以应付管理重任。
十天后,情况愈发糟糕,王宫内除了皇族,那些仆从和宫人已经有不少人分配不到足够的食物和取暖物,从第十天开始,宫里已经出现了饿死人的惨剧。
十五天过去了,巴林厄的人跟死绝了似的,半点消息也传不过来,一粒米、一块布都没运过来,王宫里饿死病死的普通人也到了十位数。
但是巴林厄依然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据说爱茵在某天晚上秘密返回巴林厄,据说巴林厄又分成了激烈的两派意见,一派拥护红手套继续占据图灵城国,长期统治谋取更多利益的意见。另一派支持黑权杖蔡琨发回的:图灵城国地带十分敏感,巫塔占据这里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如果不打算开展,那么最好还是各退一步,只把图灵城国积攒的宝藏作为赔款拿走,不浪费兵力驻守,免得增加不必要的开支。
双方的争论十分激烈,两派口绽莲花,涂抹飞溅,时而支持撤军的保守派占据上风,时而坚持驻军的激进派主导意见。
在双方用嘴皮子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图灵城国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这天晚上,阎亮把红手套的几名成员叫到图灵王宫议事厅,就进还是退征求大家最后的意见。
阎亮也很难办,要是让红手套撤出城市,把好不容易得到的战果拱手送人,以后势必会有人追究他畏敌退缩的责任,保守的和激进都不会放过他。
但坚持下去哪怕直到饿死战死也是个问题,三十名精锐手下要是都是死了,红手套等于自断双臂,还能不能在巫塔里继续留存下去都是未知数。到时候红手套都被除名了,他坚持作战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的食物昨天全部吃完了。”阎亮脸色阴沉的对大家说:“城市里每时每刻都有骚乱,有钱人选择逃难,其他走不了的用不了两天就会产生暴动,是走是留,我们恐怕等不到巴林厄的命令了,我作为红手套的临时负责人,有责任为战果和胜利负责。我今晚征求你们的意见,不管结局怎样,都有我一人承担责任。”
陆奇刚晋升序位9不久,按官职,他今天也有参与会议的份儿,他早就知道权力多大,责任就有多重。阎亮几个表面上在红手套风光无限,被誉为爱茵将来的接班人。但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也会承担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霍小雨激动的说:“为了消灭黑暗女神教会,我们死了多少人?最后能拿下这座城市还是老天给我们运气,一旦拱手让人,以后再想抢回来只能展开全面战争,甚至我们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巫塔在中原掌握主动权,我坚决反对撤退。”
“留下来没问题,可我们吃什么?”卡农摸了下憋憋的肚皮:“今天我在街上偷了一只狗吃了,明天吃什么,后天、大后天,我们都得饿死。”
霍小雨冷森森的说:“什么能吃吃什么,先吃王室战马,再吃树皮、花花草草还有……人,反正这对巫师都不是什么难事。”
“别胡说!”一贯比较沉默的文仇打断霍小雨疯狂的想法:“你说的是两百年以前,黄昏之战军粮耗尽实在没办法了才吃敌人的尸体。难道你要让我们吃平民百姓吗,别的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民众知道我们这么做,我们会失去民心。”
阎亮问文仇:“你主张撤退?”
文仇谨慎的说:“边打边撤,先是诈败佯输,留下几条人命争取让巴林厄找事儿的人,还有黑权杖他们少指指点点。”
霍小雨否决道:“不可能,你太小看黑权杖的内斗能力了,没事儿尚且能找出三分罪过,何况丢盔弃甲,把到手边儿的肥肉扔了呢!”
参与会议的七个饿鬼交头接耳,把利弊争论了半天。
阎亮让众人安静下来:“来吧,举手表决,不管最后什么结果,我都认了,谁也别反驳。”
“同意撤退保全实力的,举手——”
除阎亮外的六个人,立刻有两个人举起手臂,文仇也在其内,霍小雨愤慨的把手捂着饥饿的肚皮,坚决不举手。
“陆奇,你呢?”阎亮问陆奇。
“我……”陆奇想了想,也把手举了起来:“我赞同撤退!”
“喂!”霍小雨急了:“你脑子让狗啃了?撤退撤退,都回家喂奶好了,贪生怕死就别进红手套!”他气的拍了下桌子,震翻了两个茶杯盖。
“陆奇,你有什么理由。”阎亮问道:“按你平时的作风,连孤身独闯王宫的胆子都有,应该会选择继续作战下去啊?”
“是……是这样的。”陆奇斟酌说出他的想法:“输给圣罗兰教会,炽天使、神圣骑士,会让红手套暂时陷入被动,但如果我们都死了,红手套会有半数作战力量被消灭,剩下的人可能会被黑权杖取代,只要不致命,内敌还是比外患重要的多。”
“内敌,你还真会说话!”霍小雨指着他鼻子呵斥:“你撤退了,黑权杖更会大做文章,说红手套贪生怕死、畏敌逃脱,甚至跟圣罗兰教会有勾结,里通外国,你信不信,连爱茵都会被免职呢,与其窝窝囊囊的被人斗倒,还不如死战不退,让委员会和巫塔贵族知道红手套是为国尽忠的。”
阎亮制止住霍小雨:“你让小夜把话说完,小夜,你继续说。”
陆奇道:“我们可以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比如,既保全自身,又保证图灵教会在我们手里,你们想没想过,图灵城国名义上的统治者仍然是图灵国王,只要把王族的人带走,跟我们一起撤退,我们依然有机会宣告对图灵城国拥有控制力……”
阎亮:“你的意思是让下一任图灵国王——图灵十三世的儿子,站在我们这边?”
“馊主意,书生之见!”霍小雨反驳:“你不会真以为,到时候圣罗兰教会会因为图灵小国王的一句话就放弃到手的城池吧,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
“并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图灵王室能带来多少武力上的帮助,而是名义和民心。”陆奇解释说:“以图灵十四世的名义对臣民,对帝国,对其他王国宣布,圣罗兰教会才是侵略者,事实就是这样,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圣罗兰教会会投鼠忌器,他们很可能不会派出正规军进驻城市,其他的事我们该交给委员会和爱茵,我们只要把我们能做到的两件事:保存实力、掌握名义上的主动权做到位了,就可以把损失降低到最低。”
他说:“至于十来岁的小国王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是自愿寻求我们保护,还是被劫持的,并不是大家关心的话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阎亮道:“图灵王室掌握本地四百年,影响力非常深厚,要是王室的人不愿意,掐着人家的头走,总归是不太好吧。再说一旦局势激化,龙庭也会派出督察员来慰问图灵王室的情况,难道你当他们都是傻子?”
“那就更好办了。”陆奇信心十足的笑道:“突破口有两个:王母和王后,王母是倾向于巫塔的,只要搞定王后,一切都好说。”
当晚,陆奇把饥肠辘辘的路易从被窝里拉起来,给他套上睡衣,让他跟自己去见王后。到了大门前,他让路易自己悄悄进去,交给他怎么做,怎么说,怎么应变和如何保证。
“给你这管药,听说一颗能管用两个小时。”陆奇把一盒带有“九鞭药丸”的东西塞到他嘴巴里,一连塞了四颗。
到凌晨三四点,路易脚步虚浮、目光涣散的从王后寝宫里走了出来,一脸苦相的哭诉:“我把你教给我的都说了,但你别指望她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女人,相信我,她根本不爱我。”
“我知道,她不可能爱你,关键是我提出的方案她有没有反对。”陆奇笑嘻嘻的让路易先去休息,还不忘塞给他半块硬邦邦的烤土豆。
果然,十分钟后,王后传人回话让红手套的代表进去,只要红手套能满足她的条件,她愿意带上王室成员跟红手套撤走。
三个条件分别是:图灵王室的宝藏必须物归原主;必须让他们跟龙庭的人对话;一路上路易必须寸步不离的服侍他。
255撤离
艾拉时候缠问,陆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陆奇解释:王后脑容量再不够,也知道图灵十三世一死,图灵成果必然会落到别人手里,她们母子将绝对是不可能掌握实权的。好在两人还能有荣华富贵,红手套跟他们担保,如果收复图灵城,会给他们名义上的统治权和数不清的财富。如果无法收复图灵城,她们对西南境用处不大,也会把他们护送到龙庭或者给他们一块更好的封地。
类似的条件圣罗兰教会只能开出相同的,绝不会开出更好的,与其两面周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损失利益,不如跟着一条路走下去,获得百分之百的担保。
再加上路易的枕边风,王后同意当晚跟随他们撤退
所谓撤退,也不再是前后掩护,断后交替的激战型撤退,而是光明正大的王后先对城国民众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历数圣罗兰教会的邪恶、愚昧和罪恶,是他们破坏了城固的大好光景,是他们让城国陷入饥饿,危急关头,是巫塔的巫师们来主持公道,匡扶正义。
巫塔的红手套是善良的化身,他们热衷于扶住弱小,愿意看在几百年跟图灵城国贸易往来的份儿上保护王室的安全,为了以后能重新跟民众见面,他们必须先行撤退,圣罗兰恶徒会进入城市,送来食物,但拿走我们的金币。如果你们还有清醒之心,请不要被他们所迷惑。
……
王室的号召力还是有的,有部分忠于王室威严的人,选择了跟王室和红手套一起撤退。
撤离大军足足有一百多人,他们在城国平民的簇拥下,先宰杀了仅剩的三匹王室骏马中的两匹,分给百姓食用。剩下的一匹拉着辆简易的马车,由王母、王后和王子乘坐,高举旗帜,打着“王室-龙庭使节团”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朝正北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