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是为了识神之星而来的。”侯无劫神色倨傲,“但我早已将其存入此身的灵魂中。它永远属于我!”
“你不怕暴走?”白尘的眉毛抖了一下,“不,难道说……”
“哼,暴走?”侯无劫哂笑,“只要适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真是疯了。”
和能完美掌控创始之星的白尘不同,侯无劫每时每刻都在暴走!
融入他体内的识神之星每时每刻都散发出恐怖的力量,操控每一个靠近侯无劫的生灵,冲击他们的精神,扭曲他们的意识,读取他们的思想并反馈到侯无劫的识海中。
即使这样,侯无劫居然还主动置身于天之空洞下,主动吸收了巨量的天痕倾火。
“看来因为乾武城破灭时受到的打击,你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白尘挖苦道。
“疯?哼,也许吧。”侯无劫应道,“而你……竟敢在这样一个疯了的人面前提到乾武城……那是找死。”
话音一落,侯无劫便施展了光阴静滞,停止了时间。
“我知道你可以无视大部分道术。”他缓缓走向一动不动的白尘,“但那又如何呢?就算不使用灵力,杀你的方法也多得是。”
然而,他没走几步,就受到了反击。
时停之中,一道漆黑的光束突然从天而降,轰击在侯无劫身上。扫灭天火,贯穿时空,几乎将这座山头削平。
这是白尘的大招,终焉之指。
侯无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及时展开一道屏障——号称绝不可能打破的神叹两界——才从这一击下幸免。
时间恢复正常流动,神叹两界的光幕后,侯无劫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你才第五境,就能破解光阴静滞?”
“破解的方法太多了。”白尘面带微笑,“我只是施展了最近学会的一种。”
昔日,和琉煌城的秦念麟一战时,他的天泽圣法给了白尘深刻的印象。
之后,白尘利用闲暇的时间,把这门道术学会了。
只要对自己有敌意的对手,都会自动受到攻击。这是防止偷袭、时停之类手段的最好法门。
现在,掌握了五枚创始之星碎片的白尘比起当初在东州时强大了不知多少倍,面对第九境巅峰的侯无劫,他也已经完全不惧。
“你比当初强了许多……”侯无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来,要将你拿下,还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他并未恼怒,也不再出手,而是负手而立,沉声呼唤道:“余步。”
“属下在。”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恭敬地对侯无劫行礼。
“这家伙,”侯无劫朝白尘瞟了一眼,“就交给你了。”
“是。”
白尘有些困惑地眯起眼睛。这个叫做余步的人,看上去并没有多高的修为,甚至还不到高阶。
但是,侯无劫竟让这样一个人来对付自己,这种反常的情况让白尘感到了一丝危险。
“就你,也想拦住我?”白尘试探道。
“一切都遵循殿主的意志。”余步说,他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气质阴沉,看上去不像是正值青年的修行者,倒更像是一个久病缠身的凡人。
白尘扬了一下眉毛,抬手准备用一招碾杀术·万象一指带走他。
但下一瞬,他感到脚下一空,周围的一切突然离自己远去。
敌人、山峰和死瑠岛越来越远,白茫茫的雾气包围了白尘。零点一秒后,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是自己被驱逐出了死瑠岛。
又过了一秒,他反应过来,才知道这个叫余步的青年施展了什么法门。
“这是天崩道术?”他讶异道。
“这是距离崩溃放逐术。”余步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声音冷漠如冰。
“没想到,落霞七岛上还有晓尊的余孽。”白尘冷笑道,“而且还被侯无劫控制住了,可悲啊。”
他推测得不错。余步原本是落霞七岛上的晓尊的部下,学会了一点天崩道术。
但是,在它学会将人类转化为崩魔的天崩道术之前,晓尊便陨落了。再加上渡辽宗势大,落霞七岛上崇拜晓尊的势力只能转入地下蛰伏。
他们在天崩最严重的死瑠岛进行秘密研究,以期能再次研究出将人类转化为崩魔的技术,完成晓尊的计划。
结果,在四个月前,以余步为首的晓尊余党被得到了识神之星并成为封星者的侯无劫控制,成为了侯无劫忠心的手下。
他们所掌握的天崩道术,也成为了为侯无劫所用的力量。
余步听到白尘的嘲讽,仍是一脸冷漠地回道:“我只遵殿主的遗志。你,永远也别想再靠近死瑠岛了。”
……
死瑠岛上,放逐了白尘之后,侯无劫满意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他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渡辽宗的进攻上。
对他而言,白尘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微不足道。对付渡辽宗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接下来,就让本座礼尚往来。”他遥望死瑠岛边缘的界海迷雾,沉声道,“程影茗,你去袭刺渡辽宗统帅,把朱渡拿下。”
界海之中,渡辽宗的联合舰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部分人遭受到识神之星力量的影响,沦为了侯无劫的傀儡,悍然叛变。余下的人也都相互猜忌,整支舰队的纪律性已经荡然无存。
唯一让朱渡值得庆幸的,就是在他自己的保护下,渡辽宗的嫡系主力还未受到影响,神志仍然清醒。
但这样下去,失败是迟早的事。他只能期望白尘的斩首战术能够成功,顺利击败侯无劫并解除他对联合舰队的控制。
一片混战之中,一艘界海战舰缓缓靠近了渡辽宗的旗舰。
舰首上,一名身材高大壮硕,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迎风而立,目光如炬,盯着朱渡,划破混沌界海而来。
朱渡也注意到了他,目光凝重。一旁的渡辽宗高层怒斥道:“程影茗!叛变之后,居然还敢来到宗主面前?!”
程影茗的视线汇聚在朱渡身上,声音若海面上的低气压一样低沉浑厚:“一切都遵循殿主之意志,我为诛杀朱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