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真秀不抬杠了。
毕竟这是个看着自己尸体被虫子啃，而无动于衷的狠人……
没必要跟他争个谁对谁错，再说他也不想成为虫子口粮，更不想被虫子饲养。
“所以，你来的目的就是告诉我，要我快点想办法在这虫子变得更多更强之前干掉它们？”
“嗯。”董圣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废话吗？没有线索，我打个鬼啊！按你的说法，能就纯粹跟它们喂招了！”郑真秀不满地回怼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变厉害，结果你告诉他，这实力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这世界对他太不友好了！
董圣犹豫了几秒，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
“哦？”郑真秀兴趣来了。要是有解决办法他也就不用逃避现实了。
“它们可以直接……”董圣皱了皱眉，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语句来形容他最近的发现。
“它们可以直接把这里的其他生物变成它们的同类，但却不能改变任何一个人。”
“而且它们对我们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哪怕我们不攻击它们，离它们有数十米的距离，它们也会主动跑过来攻击我们，将我们杀死，吃掉我们的身体。”
郑真秀：？！
主动攻击？？！！数十米？？！！什么鬼？！！
那他现在不就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内？他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危！
顿时，郑真秀心中警铃大作，他握着树枝向四处看去。他发现那些虫子，以及那些按董圣说法已经变成虫子同类的生物都在自己干自己的，对他的举动没有半点反应。
董圣看了大惊小怪的郑真秀一眼，继续说道：“放心，他们对魂体的兴趣不大。一般哪怕啃也只是顺带着身体一起啃上两口。”
郑真秀：？？？？？！
什么鬼？什么东西？对魂体的兴趣不大？可他是有身体的人啊？！
难道……
郑真秀下意思地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手还在，头还在，身体还在，他没**。
“呵呵！”董圣看着郑真秀的动作，抱着自己的手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
郑真秀觉得这鬼笑得格外阴阳怪气，但又不舍得拿树枝打死这个看起来好像知道很多的鬼。于是他直接生气地开口怼道：“你笑什么笑？你说哪怕我们不攻击它们，离它们有数十米的距离，它们也会主动跑过来攻击我们，可现实呢？你别骗我，骗我对你没好处的！”
董圣不甚在意地随口说道：“那是在有身体的前提下。”
“我有身体啊！”郑真秀抬起了手转了一个圈，“你看，我的身体还是好好的！”
董圣眯了眯眼，促狭地问道：“兄台，你的秀气系统可还在？”
郑真秀睁大了眼睛。什么鬼？跟秀气系统有什么关系？
难道？
郑真秀一想到所有人都有，而自己没有的现状，怒火就突突地往上冒。
该死的司无可！偷了一次还不够！还搞出了二进宫！
董圣笑了：“看来也是不在了。”
“也？”郑真秀猛得抬起了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难道……
“死人是没有秀气系统的。”
董圣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郑真秀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跌落深渊而不自知的溺水之人。抓不在远在天边的浮云，也抓不住近身边的稻草，只能一个人默默沉沦。
这世界的恶意……
好沉，好重……
“不对！”郑真秀抓紧了树枝，像抓紧稻草一样抓住了树枝，“我只是失去了秀气系统而已。这不能说明我是死人了！失去秀气系统的途径不止一种！”
“我在没有秀气系统之后，依然能吃能喝能睡，和寻常之人无甚区别！这秀气系统本来就是外来之物！”
“没有秀气系统，我也还是我！无畏一切的我！上天入地，最秀的我！”
郑真秀话音刚落，他的心头突兀地仿佛有一道破开迷雾的惊雷响起，脑中也有一道灵光划过。他好像想通了一些什么。他想伸手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却是什么都没抓住。仿佛只是虚幻。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这个天空吝啬地收起了最后一缕直接来自太阳的光辉。
安静的树林里，郑真秀和微微发光的鬼魂相对而立。
“看起来你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董圣微微笑道。
“呵！”郑真秀眯了眯眼，冷冷地笑了一下，“或许。”
他举起了树枝：“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们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董圣对郑真秀突然升起的敌意坦然而对：“我是董圣，我来自定陶。至于目的，除了那个真心实意想让你干掉那些怪物为我复仇的目的以外的目的……你与其问我，不如问你自己。是你把我招来的，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董圣的话让郑真秀微微一愣。是他把他招来的？他哪里会招魂？
嗯，不对！那篇配合汤药的《招魂》……
郑真秀的脸绿了。
果然……
说是《招魂》，还真是《招魂》……
他下次在喝就不背那诗了。前辈的思路简直是魔鬼！他修炼要那么多鬼魂到身边干什么？
难不成……他这也是修鬼的一种？
郑真秀面色怪异地如是想道。
不是说虚化仙宗吗？仙宗怎么也修鬼？他想修个仙怎么就这么难？
“所以你们这些鬼能为我干些什么？”郑真秀抬头问道。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飘在半空的董圣居高临下地微微笑道。
“你们……”郑真秀皱了皱眉，“你们能帮我抓几只虫子吗？力是相互的，它们既然能咬到你们的魂体，你们的魂体也应该能抓住它们。”
这回轮到董圣发愣了。他居然没想到自己还可能有这个作用。他就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被虫杀得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不能，还是不想？”郑真秀面色不善。
“不，我得试一次，我们才刚刚离开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这些怪物。”
董圣扭头对一个面容模糊的鬼魂下令道：“庄二喜，你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