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对面的明乐食铺没有开张,明乐食府的生意回暖,郑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郑管事在柜台前算账,一天恨不得算个千八百遍的,乐得到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再上一壶酒!”临近的桌子旁探出一个头,有为修士喊道。
“好嘞!”郑管事的笑容越发灿烂。
那修士冷不丁被郑管事的白牙晃了眼,犹豫道:“要不来两壶?”
郑管事道:“您想来几壶来几壶!”
严舒也进入了忙碌时期,几乎一整天都在厨房里忙碌,趁这会儿客人少了,她赶忙出来透透气,留吴玉一个人在厨房里择菜。
“郑管事,可悠着点儿吧,你成天算账,别耽误了修行!”
郑管事抱着肚子笑容满面:“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看见郑管事的肚子,严舒忍不住噗嗤一笑,也不知怎的,自从来了聚神城,郑管事就跟吹起的气球,稍微一不注意,就胖成了这副样子。
郑管事讪讪道:“都是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一时间控制不住嘴……”
严舒道:“这么看,您和您儿子看起来很像了。”
郑管事一脸郁闷,道:“掌门有所不知,我原来没辟谷之前,确实跟我儿子似的,管不住嘴,成天往里塞,要不我也不能来明乐派呀,您说是吧。”
严舒煞有介事点点头:“找了个长期饭票。”
郑管事哈哈一笑,继续道:“原来明乐派的能力您也是知道的,后来我发现吃的灵食虽然也沾点儿灵食的边儿,可其实对修为有害无利,便彻底戒了吃。没想到,掌门的本领登峰造极,我这又控制不住了。”
这马屁。严舒头皮发麻,忙摆了摆手,“那你多喝点儿普洱茶刮油,我去门口透透气。”
郑管事心下懊恼,拍马屁把马给拍走了。
严舒刚走到门口,迎面而来走过来一个人,她微微一惊,又含笑点头道:“张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阁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只远远见过严舒,知道是个长得极美的女修,离得近了才知其绝艳。
严舒心道都一副要死的样子了,居然还有旁的心思?她冷脸道:“不知张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这话要是旁人说出,讥讽之意定能把人激得立刻跳起来,可严舒本身气质偏柔和,天生唇角带笑,加上长相极美,反而像是真情实感说的话。
张阁海发觉自己难以抗拒严舒的美貌,只好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儿发怔。
严舒暗暗称奇,她还是第一次见面对讥讽低下头挨训的。
张阁海忽然又抬了头,看着严舒道:“我奉师门之命,邀请您去今晚赴宴。”
“赴宴?”
张阁海一本正经道:“我们老祖知道最近两家发生了些摩擦,知道有对不住明乐派的地方,想请您赏光,争取能一笑泯恩仇。”
严舒皮笑肉不笑道:“赴宴就算了吧,我也没受什么损失,还要多亏了您这一手,要不然大家也不知道我这店里的灵食还能调理身体。”
张阁海赶忙摆手:“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这一手?”
严舒听了呵呵一笑,转身欲走,既然要装傻,便回自己店里慢慢装傻吧,多余给你说话!
张阁海忙拦道:“仙子,是我说错话了,还请您赏光一叙,另外我师祖准备了一些赔礼道歉的礼物,还请笑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严舒推拒道:“你们有心了,不过赔礼道歉就算了吧,咱们两家保持距离为好。”
馨陶也从对面过来了,瞪着严舒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挽着张阁海,不客气道:“相逢便是缘分,以后街里街坊的,您不会连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张阁海低声道:“馨陶!”
馨陶不服气道:“张郎,这女子也太过分了,凭什么刁难你。”
严舒眼睛一转,笑道:“我难为人?这位——”
张阁海道:“贱内出言无状,还请您宽宏大量。”
严舒扬了扬头道:“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相比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既然这样,也应该明白若请一派掌门,你来,不够格。”
“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严舒厌恶地瞥了馨陶一眼:“还不快把你家的疯婆娘带走?!”
张阁海连连告罪,一抬头,严舒早进了店里,无法,他治好先回自家铺子从长计议。
严舒一回到房间,卸下了倨傲的伪装,来回踱步,默默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真的要赴宴?”小八难以置信道。
严舒一摊手:“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就是不去,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强迫你不成?”小八幻化出身形,漂浮在严舒面前。
“小八,你又长大了点儿。”
严舒比划了比划,原来小八像是一只蚯蚓,现在看起来像一条小蛇,缠在手里可以多缠几圈了。
小八得意道:“当然,以后我还得长呢。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严舒道:“人家好歹是膳海阁的长老,咱们就一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况且这回驳了张阁海的面子,下回上门的必定是那位老祖,咱们最好借坡下驴,要不然仇怨结得更深,将来永无宁日。”
她顿了顿继续道:“正好借此机会,咱们能探知起他们开店的目的,说不定能从源头上解决。”
小八道:“可这是场鸿门宴,你去可以,得叫上仙主。”
严舒有些犹豫,上次景诺的情况不太乐观,虽然心魔已经被压制,但毕竟不是消灭,万一再受刺激引发心魔,那该怎么办?
“我跟善赭说一声吧,他虽得道成仙,和明乐派没什么关系,可看在师父的份上,他会照拂我一二。”
果然不出严舒所料,很快那位老祖便登门来请。
“不知姑娘可否赏光?”老祖一脸倨傲,看上去很瞧不上严舒似的。
严舒虽然不喜,但依旧笑得明艳,温言道:“能得前辈亲自相邀,已经是我莫大荣幸,我岂敢不从?不过还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前辈?”
老祖昂首挺胸道:“唤我承继真人即可。”
严舒从善如流:“承继真人。”
待老祖走后,严舒正想让吴玉去知会善赭一声,没想到泽柒就来了。
“再给我来两壶酒!”泽柒估计是得了吩咐,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严舒笑道:“这么早就来打酒?”
泽柒:“呃。”
严舒给泽柒打了两壶酒让他收起来,道:“你师父听说了?”
“嗯。”泽柒说话声音又轻又快,余光还不住地打量周围。
“在这里,其他人挺不到。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希望前辈看在我师父的份上,救我一命。”严舒轻轻道。
泽柒点点头:“这是自然,我师父交代我知会你一声。”
接着他掏出一沓子符箓道:“这是我师父准备的,若是遇见危险,只要用灵力激活最上面这一张,无论你在何处,我师父都能寻到你,另外,还有数张师父亲手画的防御符箓,能让你坚持到师父来救。”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