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回去以后简单收拾了行李,学校那边她又给校长打了电话,请假的事批下来了。
邢御知道她要去京城,也收拾东西一起过去。
第二天,季修然,邢御,小奶包还有莫辞,一行人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与此同时。
三中,赵高朗正在校长室里诉苦,惋惜莫辞不参加高考的事情,校长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恩,你让他进来,好,我在办公室等他,”校长挂了电话,目光悠悠看向赵高朗:“刚才门卫给我打电话,说门口有人要见我,还有莫辞班主任,正好你在这,我让他直接过来了。”
赵高朗蹙了蹙眉,要见他,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莫辞的父母?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几分钟后,校长室门被敲响,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你好,我叫萧书昀,是京大校长的助理。”
男人彬彬有礼,举止大方。
原本还在疑惑对方身份的三中校长和赵高朗闻言,蹭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色隐隐激动:“你好,你好。”
萧书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邀请函之类的东西递过去,脸上带了笑:“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有关于莫辞上大学的事情跟你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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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校长室发生的一切,正在飞机上的莫辞并不知情。
季修然凑着脑袋问:“莫辞,这快高考了,你不好好在容城待着,去京城干什么?”
莫辞把眼罩戴上,身上是刚才邢御找空姐要来的毯子,她漫不经心开口:“不考了。”
“哦,”季修然点头,三秒后,他忽地顿住:“什......什什什么?不考了?”
他惊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不敢置信的盯着莫辞。
开什么玩笑,不考了?
莫辞蹙了蹙眉:“别烦我,睡会儿。”
说完自顾自开始补觉,季修然又看向旁边一脸淡定的邢御,他觉得自己思维已经跟不上了:“不是,邢少,你也不劝劝?”
“劝什么?”邢御一派坦然,仿佛莫辞不高考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季修然抽了抽嘴角,邢少,知道你喜欢莫辞,但也不至于这么纵容吧?
几人下飞机以后,是京大校长亲自来接莫辞。
“莫辞,你来了,”魏老爷子态度和蔼,满脸的笑意。
“恩,”莫辞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爷子暗暗心惊,这样的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有,他又看向旁边几人:“阿御,修然,你们也回来了,哎,小宸也在。”
“魏爷爷好,”小奶包声音脆脆的开口,老爷子顿时喜笑颜开:“恩,你好啊。”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魏老爷子开口:“那我就把莫辞带走了。”
邢御把莫辞的行李递给她:“好好照顾自己。”
“恩。”
等莫辞跟着魏老爷子走了,季修然才回过神:“不是,莫辞去哪?我们不一起吗?”
小奶包也好奇的问:“哥哥,姐姐要去哪?”
“她这段时间有事,一个月以后才能见。”
“哦,”小奶包失落的点点头,季修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莫辞一路跟着魏老爷子来到一处私密性极强的地方,里面都是些颇有资历的精英老师,再者一些大学教授。
一见到莫辞,他们瞪大了眼:“什么意思?让这个小姑娘和我们一起?”
“恩,”魏老爷子点头,见大家眼中的排斥,也没有任何意外。
莫辞年纪摆在这,大家怀疑她的能力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年纪小,不能代表能力不足,大家可能先看看再说。”
话落,其他人暂时闭了嘴,倒也没再开口了。
魏老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
容城。
莫晚晚知道莫辞请假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她无意听同学提起来,愣了一下:“莫辞请假了?”
“恩,”知情的同学点头:“听说请了一个月呢,连高考都不参加了,真奇怪。”
莫晚晚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不希望莫辞参加高考,就怕她成绩出众。
而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莫辞能参加高考,毕竟她最近很努力的培训补习,就是想要在高考的时候狠狠碾压莫辞。
莫辞要是不考了,她这个愿望岂不是没法事先了。
莫晚晚心情矛盾不已。
放学回家她把这件事和莫兴国林虹说了。
林虹当场就把碗筷重重搁在桌子上,冷笑道:“莫辞真是越来越出格了,不参加高考,她想干什么?”
莫兴国脸色也不好,叹了口气:“算了,你管她做什么,她那成绩,参加了就能上大学?”
也是!
林虹重新端起碗,继续吃饭,懒得再管莫辞。
莫晚晚则敛着眸,没说话。
莫辞不是学渣的事情,她一直隐瞒着爸妈,所以他们到现在都认为,莫辞依旧是年纪倒数第一。
不过,莫辞不参加高考,这个秘密也不会被揭穿,想到这,她笑了一下。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在高考中碾压莫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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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莫辞就像销声匿迹了,任何人都联系不到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沈星辰偶尔会给她打电话,但永远都是关机。
其他同学打过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他们不肯放弃,总觉得高考是人生大事,万一莫辞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参加呢?
然而一直到六月七号这天,都没有见到莫辞的身影。
早晨天空开始飘着蒙蒙细雨,赵高朗带着十班同学去考场。
一路上,大家忍不住四处张望,赵高朗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忍不住开口:“行了,别看了,莫辞不会出现的。”
张敬凡失望:“老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之前莫辞不参加高考,反应最大的就是老赵,结果隔天,他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完完全全接受了莫辞不考试这回事。
赵高朗笑着开口:“你们好好考,等你们考完以后,就会知道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老赵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高考一共四科,考两天。
考场外站满了家长,看上去似乎比学生还紧张,还有些举着摄影机,拿着话筒的记者,在等待着第一位考生出来。
气氛严肃而又沉默。
这一天城市都变得安静了,似乎一切都在努力为高三学子们让路,为他们光明而灿烂的未来让路。
第一科结束,有人信心满满,有人垂头丧气。
家长在旁边加油打气,老师也在做思想工作,不管结果好坏,后面还有三科,都不能放弃。
这场雨足足下了两天,到第二天下午,交卷铃响起的时候,才堪堪结束。
三中十班的同学们也彻底接受了莫辞放弃高考这一个事实。
高中生涯的结束,让所有高三学子都松了口气,那些熬夜刷题的夜晚,那些失眠痛苦的夜晚,那些沉重的快要扛不起来的压力,都在瞬间远去。
教室里欢呼雀跃,书本纸张飞的到处都是,似乎每一个声音都在说着我们彻底解放了。
短暂的狂欢过后就是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
成绩要半个多月才出,大家高中三年的努力,都在这时候有了结果,所以很难不紧张。
而京城。
高考结束,邢御拿了外套出门,邢夫人奇怪的看她:“阿御,你去哪?”
邢御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去接女朋友。”
邢夫人忽地顿住,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邢先生:“你儿子.....刚才说什么?”
邢先生也有点惊讶:“好像是去接女朋友?”
话落,邢夫人忽然起身:“莫辞什么时候答应他的?竟然瞒我们瞒的这么紧,等等,既然是去接莫辞,那一会儿他们肯定要回来,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
毕竟这是邢御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意义不同。
邢夫人说完就进了厨房,邢先生也挑了挑眉,有点好奇邢御这个女朋友。
上一次莫辞来家里的时候他刚好有事没在,听说是个高三学生,估计是高考完了,阿御去接人。
这小子,女朋友高考也不知道去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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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御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莫辞和一群老师走了出来,原先对她颇有成见的老教授们,这会儿一个个敬佩十足:“莫辞,你真的十八?”
他们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十八岁的人,真的能这么逆天?
这短短一个月,莫辞已经无数次让他们惊叹震撼了,她简直就是全能型天才。
莫辞嗯了一声,这具身体是十八,当然,她还是云澜的时候,年纪也不大。
“莫辞,我家小孙子今年也刚好十八,你们年纪相仿,平时可以多交流交流,”有一个老教授开口。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莫辞拒绝道,抬眸就看见了路对面的邢御,她眼底难得染了笑:“各位老师,我先走了。”
大家看了看路对面的男人,又看看她,了然的笑了:“恩,去吧去吧。”
老教授则是有些失望,这么好的女娃,还想拐回去的,谁知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眯着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忽地愣住,这不是,这不是当初魏老的学生,邢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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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怎么样?”邢御低眸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带着缱绻的思念,一边给她开车门,一边询问。
莫辞坐上车,心情还不错:“挺好的,吃的好,住的好,除了没有自由。”
邢御也坐到了驾驶座上,车门关上,他没忍住倾身把她搂紧怀里:“莫辞,一个月没见了,我想你了。”
莫辞一顿,也慢慢回抱住他。
邢御嘴角弯了一下:“今晚在家吃?正好小宸也在。”
莫辞想了想,点头答应。
邢御启动车子,朝家里驶去。
刚到门口,小奶包听见声音,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出来,看到莫辞的时候满眼惊喜:“姐姐,你来了。”
莫辞才下车,小奶包就冲过去扑进她怀里:“姐姐,你最近去哪了,我问哥哥,哥哥都不告诉我。”
他还有点委屈。
莫辞摸摸他的脑袋:“有点事情,暂时离开了一阵。”
“哦,姐姐,我们快进去,佣人已经在做饭了,马上就好了,”他边说边拉着莫辞往里走,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邢御。
莫辞回头看了他一眼,邢御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应该带着莫辞去外面吃的。
毕竟一回家,她注意力都被分走了。
门里面也传来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辞辞来了吗?”
接着,邢夫人缓缓走了出来,看见莫辞的时候她一脸笑意:“辞辞,来了,快进来,先吃点水果,饭马上好了。”
莫辞跟着进去,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她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邢先生。”
邢夫人立刻开口:“喊什么邢先生,多见外啊,辞辞,你直接喊伯父就行。”
莫辞抿抿唇,喊了声伯父。
“恩,”邢先生放下报纸,暗暗观察莫辞,处变不惊,落落大方,不错。
邢御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在莫辞旁边坐下。
邢先生开口:“莫辞,这两天高考,挺累吧?”
莫辞侧眸看了邢御一眼,看来他没有说自己的事:“伯父,我没有参加高考。”
邢先生一愣,旁边邢夫人也愣住了:“没有参加高考,为什么?”
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急忙转移话题:“没事没事,没有参加高考也没关系,对了,莫辞,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我让厨房再做。”
莫辞拧了拧眉,她准备解释来着,不过,怎么感觉不高考这件事,邢夫人比她还敏感?
莫辞摇了摇头:“不用了。”
等她去卫生间的空隙,邢夫人才低声对邢先生开口:“一会儿不要在辞辞面前提高考的事情了。”
邢先生疑惑:“为什么?”
邢夫人解释:“听说辞辞成绩不是特别好,估计因为这样,她才不参加高考,不过她其他方面很优秀的。”
邢夫人担心戳到她痛处。
邢先生也没想到是这样,脸色有些凝重,成绩差到没有参加高考的必要,他大概能想象到有多惨烈了。
而两人对面,邢御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没有解释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