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一大早七点,白端端准时上季临家蹭了早饭,可惜因为季临要直接去城东开庭,因此没蹭上去律所的车,不过临走之前,白端端看了眼脚边的橘猫,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季临,晚上你有空吗?”

季临皱了皱眉:“怎么了?”他看了白端端一眼,慢吞吞道,“今晚我不想再吃方便面了。”

“……”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可并没有要再请你吃饭呢!

“我是说你儿子。”白端端咳了咳,看向了地上的橘猫,“最近他过了发情期,是时候可以绝育了,我问过宠物医院的医生了,今晚可以预约手术,不如趁早把他给割了?”

白端端贴心道:“今晚你要加班的话也没事,我带它去就行,不过毕竟是你儿子人生里最重要的时刻,你要有空的话,我还是强烈建议你和我一起来参观它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太监的全过程。”

“……”

季临梗了片刻,才重新找回了声音:“我晚上本来有个会,但我会调整时间,我和你一起去。”

“我就说吧,作为男人,你果然对割那个有兴趣和好奇的对吧?”

“……”

季临已经懒得解释了,他想,给猫绝育而已,白端端这个两眼放光的幸灾乐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是这么热情积极,季临就越是不放心,总感觉闭上眼睛已经全是白端端磨刀霍霍提着两把大菜刀一脸邪笑往自己和自己猫走来的模样……

还真的有点吓人。

——

白端端不知道季临心中所想,她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处理了好几个季临分派过来的合同,为一个公司制定了劳资架构以及修订了员工手册,然后一看时间,便急匆匆赶回家了。

她和季临约好了直接在宠物医院门口碰面,而出乎她的意料,季临对给猫绝育这件事竟然十分上心,白端端到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猫站在门口了。

眼看还有半小时到预约手术的时间,白端端立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丢给了季临:“快,没多少时间了,你赶紧熟悉下。”

季临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白端端一脸防贼似的看了眼猫,然后对季临挤眉弄眼轻声道:“就那个……剧本啊!”她咳了咳,“不是怕你儿子记恨我们给它切了,彻底断绝了它下半身的幸福吗?这个,我昨天晚上回家想了一夜,日理万机写了这个剧本,你赶紧看看,熟悉下台词,待会我们就照着这个来。”白端端不放心道,“你记忆力还行吧?”

“废话。”

法律条文都是随时背诵,这种狗屁的台词还能背不出来了?竟然质疑自己这种问题?季临内心简直嗤之以鼻,不就是几句台词吗?还能背不出来念不出来了?

可惜等季临打开白端端的本子,他就高傲不起来了……

“你这写的什么台词?!这也太浮夸了吧?而且这难道不是对我形象的丑化吗?”

白端端一脸淡定:“猫和人不一样,只有足够浮夸的动作神情和语气台词,猫才能更好的感受到你的情绪,我还嫌弃这台词不够夸张呢!何况这时候不丑化一下自己的无能才导致猫被抢走,那这戏还怎么搞下去?”

“……”季临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一言难尽,但最终还是没有驳斥白端端,皱着眉拿着本子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兽医就来了,例行的几句问话后,他便对白端端使了个眼色。

白端端早和这位兽医打过了招呼,如今见了眼神暗示,便立刻拽了拽季临的衣袖,咳了咳。

季临抿着唇默认了开始,白端端便大大方方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她振聋发聩的第一句话让季临没来由的一抖……

伴随着白端端的话音,兽医非常配合地扮演起了恶人,他从季临手中试图抢走猫。

按照剧本,季临这时候应该佯装奋力挣扎,与兽医进行殊死搏斗,最后体力不支被恶人得逞,然后双泪垂悲惨地哀嚎,忍受着这惨痛的“骨肉分离”。

佯装反抗倒是还好,季临意思了一下,猫最终就到了兽医怀里,可那几句台词……

真的有点羞耻度太大了。

白端端倒是十分入戏,在季临震惊的目光里,她演得毫无负担,季临只走了一下神,再回头,白端端脸上已经布满了扑簌簌的眼泪。

“咪咪!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咪咪!你要不在了,妈妈也不想活了!”

“……”

她悲凄的模样,哭到近乎破声的喉咙,要不是知道面前是个猫,还真的以为是失去了孩子的年轻母亲……

季临简直对白端端的演技肃然起敬。她这个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季临竟然心里跟着有点难受。

白端端念完台词,就看向了季临,眼神暗示对方该他上场了。

……

季临心不甘情不愿地只能背起了台词:“咪咪,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力气太小,不能在强大的坏人面前保护你,只怪我平时只顾着上班赚钱,没顾上锻炼,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弱不禁风,只能被人家吊打……”

季临记忆力确实很好,白端端写了那么一大段台词,他几乎没有停顿一字不差地就背完了,只可惜……

这演的也太没有诚意了吧?!自己这么情真意切的台词,结果季临竟然可以用无机质一样的声音念完,而全程竟然面无表情。

等猫一被兽医抓进了手术室,白端端就忍不住了:“你这表现也太拙劣了吧?就算一下子情绪不够哭不出来,你也滴个眼药水啊?”

“……”

几乎是猫一走,刚才还痛哭流涕看起来就差当场晕厥的白端端立刻利索地挺直了腰杆,然后完全不在意地抹掉了刚才的眼泪,恢复了明艳的笑容。

她看向季临,指责道:“而且你刚才反抗的样子也太勉强了,看起来根本不是真心反抗,倒像是顺水推舟,季临,干一行爱一行,你好歹应该演得再走心点啊!你这样,小心猫看穿了你的伪装,反而觉得你是和兽医一伙儿联合起来骗它的,反而把你记恨上!”

……

季临心里却完全不在想这些,他只是想,白端端这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直是影后级别的专业表现,他内心发毛道,这女人的眼泪果然不能相信,如果以后白端端哭着求自己给她加薪,绝对不能轻易上她的当……

——

大半个小时后,橘猫的手术完成了,白端端冲进去,就抱起了猫,季临虽然表面镇定,但内心也十分关切,跟着走了过去。

只可惜……

白端端一语成谶,因为季临的不走心表演,橘猫真的对他记恨上了……

原本十分黏人的橘猫从麻醉的效果里出来后却冷漠地看着季临,并且对着季临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咆哮,而对着白端端时,橘猫便换了另一幅面孔,温顺委屈,喵喵叫着撒娇。更过分的是,季临试图抱它的时候,它竟然伸出爪子差点把季临给挠了。

这就让白端端有点同情了,而她刚准备安慰季临,就见季临对宠物医院的医生道:“这里有猫罐头吗?最贵的那种?”

宠物医院除了治疗小动物外,也经营出售猫粮狗粮和罐头等,白端端就看着季临在一堆罐头里挑了最贵的一个,然后打开放到了橘猫面前。

愿意买最贵的猫罐头,可见季临对橘猫是真爱了!

橘猫一开始对季临有些防备,然而猫罐头当前,它很快没了节操,忘记了自己变成公公的痛苦和仇恨,一下一下吃起罐头来。

季临看向白端端:“现在这样看来,刚才根本没必要演戏,你看,给买几个罐头就……”

他的“行了”两个字还没说完,橘猫就吃完了罐头,并且过河拆桥,继续和季临翻脸了……

季临刚想要摸摸它,它就噌的一下炸着毛跑到了白端端怀里,只对季临留下了个毛茸茸的屁股。

季临死活没想到,自己竟因为演技不佳,导致和橘猫感情破裂……

白端端幸灾乐祸地摊了摊手:“看见没?钱不能买来爱。”

看得出季临很努力想要修复关系,只可惜他这人天生冷着一张脸,橘猫实在不吃这一套,本来今晚轮到季临照顾它,然而两人带着猫回了小区,真把猫送进了季临屋里,猫就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脱。

“你,留下。”???

季临抿了抿唇:“我给你做晚饭,你留下。”

他声音有点不自然地补充道:“你在的时候,它对我的接近没那么防备。我让你留下来,就是帮忙修复一下我们的感情,没别的意思。”

当然没别的意思啊,难道季临留自己吃饭还能有别的意思?

白端端一秒不解后,也没再深想,反正有晚饭吃,让自己做什么都行。她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一边努力教育橘猫,觉得自己宛若苦口婆心进行感情调停的社区大妈,浑身充满了圣光。

这里不得不夸赞下季临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没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被端了上来,和这男人精致华丽的外表不同,在生活上,季临竟然十分贤惠。

白端端心满意足地吃着超好吃的饭菜,一边忍不住问道:“好少有男的能有这个厨艺啊,季临,你是怎么想到学做菜的呀?”

“因为自己做饭比较省钱。”

“……”

这答案,真的很季临了……

白端端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

大概是对自己做的饭菜有免疫,面对这么一桌菜,季临并没有吃多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白端端一个人在继续大快朵颐。

只是她吃到一半,手机响了,白端端放下手里的鸡腿,手忙脚乱地想要接听,可惜油漉漉的爪子实在对手机难以下手,白端端又不肯放下鸡腿,只能求助季临道:“季临季临,你帮我按一下接听键。”她眨了眨眼睛,利诱道,“我帮你和咪咪修复感情!”

“……”

季临抿着唇,最终脸色不善地帮白端端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事还没完,白端端对他挤眉弄眼道:“你帮我放在我耳朵边上啊!”

“……”

自己好歹是个合伙人,时薪8000起步,还是白端端上司,怎么能丧权辱国做这种助理一样的工作?帮她拿着手机放在她耳边让她打电话?笑话!

……

白端端伸了伸自己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道:“求求你!”

“……”

——

半分钟后,等季临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拿着手机凑在白端端耳边了。不得不承认,白端端不用哭,其实季临也没什么抵抗力,这一刻他心里的后悔达到了巅峰,然而进退维谷,放下手机也不是,继续拿着也总觉得不太对。

幸而来电的是戴琴,大概听闻对方是要讨论案子相关,白端端赶紧让季临给自己直接开了公放,终于解决了季临此刻困扰的问题,解放了他的双手。

“白律师?你现在方便电话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白端端嗯嗯了两声,表示让戴琴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这两天小孩的情况比较稳定了,虽然公司挺烦我,但我想只要身体允许,就还是去上班吧,结果今天刚上了一天,晚上刚才人事部就通知我调岗。”

“调岗?把你调去轻松点的岗位吗?”

难道自己此前的一番话让李婉君听进去了?

可惜现实永远不是童话。

“不是,她让琴琴调去我们城东子公司,岗位的工作量来说,并没有比现在轻松,但城东子公司的距离,离琴琴住的地方来回通勤路程上就是2个半小时,城东那边是工厂区,地铁都不到,只剩下公交,还得转三次车,琴琴不会开车,想要上班唯一就只能坐这个公交,但是早晚高峰时候,公交上全是去那边上班的工人,车里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琴琴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坐这个车啊。”

说话的是薛雯,她看来正在戴琴身边,也正开着公放。

电话里戴琴也有点为难:“但如果打车来回上班,那么我一个月的工资都挡不住这交通费,还不如别上班来得划算。”

白端端放下了鸡腿:“所以调岗理由是什么?说你绩效考核不好,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吗?可你的绩效我看过,完全没问题,如果是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直接拒绝就可以。”

“调岗理由是公司经营变动导致的安排,说子公司现在业务量大,正在扩展版图,急缺员工,而让我服从公司的经营方案调派去那里,我查了之前签的劳动合同,发现里面确实有这样的话,公司可以根据经营策略和安排合理调整员工岗位,只要保证待遇不降低就行。”

白端端本来嘴里正塞了一大口海鲜炒饭,此刻一边努力咽一边妄图答话:“那你签……”结果话没说完,就呛到了,“咳咳咳……”

“你签收任何公司发给你的调岗说明和通知了吗?”

让白端端没想到的,季临虽然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但却径自接过了话头。

因为实在被贵丰通信这波骚操作气得要死,白端端情绪激动之下还在咳,呛得厉害,快连海鲜饭也咳出来了。

最初突然在电话里听到季临的声音,薛雯愣了愣,继而才答道:“没有,我告诉琴琴这些都不能签收,但是都让她拍照留存了,另外人事部给她打电话通知调岗,也都录音了。”薛雯说完,担忧道,“端端,你还好吗?打扰你和季律师了,这么晚了你们是还在律所一起加班吗?”

其实作为邻居,又是同事,在季临家里也没什么,然而白端端下意识鬼迷心窍就是撒了谎:“啊,是,我们……咳咳咳咳,在单位一起加班,咳咳咳……”

结果她刚说完,响起的就是季临咬牙切齿的声音:“白端端!不许咳在我家的地板上!”

“……”

妈的,季临,你能不能别拆台?!白端端气的咳得更厉害了。

好在因为正事当前,薛雯虽然有点惊讶,但最终没有再追问。

电话那头戴琴十分不安:“虽然我没签收任何东西,但合同里确实规定公司可以调岗,那我怎么办?”

季临抿着唇:“就算劳动合同里有规定可以调岗,但是也是合理情况才可以操作,第一,你没有不能胜任现在岗位的情况;第二,贵丰的子公司根本不存在人员紧缺的情况,三天前我还看到了他们子公司大量裁员的新闻,根本不存在扩大业务急需营销人员的可能。”

“你录音了这点十分好,他们录音里对你进行调岗的说辞和事实完全相反,可以证明是恶意调岗妄图逼迫你自行离职,你完全可以不用理睬调岗通知,继续在现岗位工作,他们就算去劳动仲裁,也不可能赢。”季临一边讲,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白端端,“喝点水。”

白端端不知道怎么的,还在咳,季临索性放下了水,腾出了一只手轻轻顺起了白端端的背,然后他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咳在我家里,明天家政请假,不会来打扫。弄脏了扣你工资。”

季临的表情充满嫌弃,语气也冷若冰霜,然而缓慢拍着白端端背的手却是动作非常小心,如果白端端这时候抬头,就会看见,这男人冷漠的脸上,其实有点红。

但反正,季临再怎么冷酷再怎么警告,白端端好像都觉得不太可怕。他这种警告还不如威胁自己以后不给自己做饭来得实在。

此后,戴琴又问了点别的细节问题,季临也都一一详细回答。

电话那头戴琴和薛雯表达了对季临和白端端的感谢,这才挂了。

白端端也终于缓过气来,她喝了口水,忍不住感慨:“案子虽然算是结束了,可斗争和生活都还在继续啊。就算戴琴赢得了谈判,让贵丰通信无法开除自己,孕期必须保证戴琴的工作,可员工和企业之间,总是企业天然的有优势,你员工只要在我这儿干一天活,吃我一天饭,就得看我一天眼色,我想给你穿小鞋想整你还不容易吗?哎,企业啊,果然都是资本家的嘴脸,就没一个好的,老板啊,都是剥削阶级。”

结果这个观点,季临嗤之以鼻:“如果做企业是慈善活动,谁还开公司?开公司的目的就是盈利,逐利是商业活动的本源,你花钱请你干活,当然希望把你的所有潜力发挥出来,把我付给你的每一分工资都落到实处。”

季临抿了抿唇:“只可惜贵丰通信请的不是我,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戴琴自动离职,贵丰通信毫无法律风险就可以摆脱她。”

“还有你。”季临瞥了白端端一眼:“你路子挺野啊,在老板面前骂老板了?”

“……”

也是!平时没大没小惯了,都直呼季临全名,可自己怎么忘了!季临不也是资产阶级吗!他也是个老板!也是个爸爸!

好在季临没想追究,他直接换了话题:“不过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贵丰通信不是请了朝晖?林晖就不出现了?就任由派一个三教九流过来耍几个花拳绣腿被你一个职业选手重拳揍飞就偃旗息鼓了?”

作为对手,这种案子,林晖不出马是好事,因为林晖的手段绝对不会比季临少,如果季临有一百种让戴琴自动离职的方案,那林晖至少也有八十种,白端端解决起来,绝对不如像解决杜心怡这么简单,甚至未必能赢。

只是季临的语气虽然很平淡,然而不知怎么的,白端端却觉得,他对林晖没有出现在这个案子里,反而有些不满。想起季临一反常态死活要加入这个案子,想起以前张俊达说的季临仿佛针对朝晖,白端端脑海里灵光一闪——

“你接这个案子,是因为林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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