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霁说到寒苏小公子的时候，苏夜寒抬眸看了他一眼。
当他说后面有生意要做的时候，她有些诧异，随即又明白过来。
司马霁这是想在暗中培养八王的势力。
眼下南夏皇室几乎大局已定，想要他们不得安稳，便要扶持起另外一个势力来，与四王对抗。
只要他们乱的时间够长，那么别人也就更有机会趁虚而入。
她看着司马霁，这是要给南夏皇室挖坑的节奏啊！
来年三月？
届时，上京城里肯定很热闹。
该汇报的情况都汇报完毕，叶渺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司马霁淡淡开口。
叶渺渺道：“主子若是想去建邺城，可否……带上渺渺一同前往？”
建邺是南夏国的京城。
司马霁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连忙低头道：“渺渺只是……只是想追随在主子身边……”
“年关将近，上京还有许多要事等着本王回去处理。这建邺城……日后有机会再去。”司马霁垂下眼眸，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叶渺渺眼里的冰冷却融化了些许，一直紧抿着的唇亦微微勾了勾。
没有明着拒绝她，还同她解释了为何不去建邺城的原因。
看来，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见她还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司马霁端起一旁的茶盏，“怎么？还有事？”
叶渺渺才回过神，“没有。”
司马霁便没再说话，垂首喝了一口茶，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叶渺渺又看了一眼苏夜寒手里的面人，暗中咬咬了牙，“卑职告退。”
语毕，转身走向窗户，纤细的双足轻轻一点地，人便如同燕子一般，从窗户上灵巧地跃了出去。
身手看起来，一点都不逊于叶柒。
到目前为止，苏夜寒只见过叶肆、叶柒、叶六、叶九，还有叶十三。
再加上方才的叶渺渺。
叶家十三杰她还只见过六个。
不知其余的人又被派到了何处去，司马霁又是如何培养出来的这批人呢？
她在低头沉思。
司马霁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回过神来。
司马霁终于忍不住，将茶盏搁在桌子上，发出“嗒”地一声响。
苏夜寒终于抬起头，“怎么了？”
可话音未落，她却发现司马霁正目光奕奕地看着她，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里，有星光潋滟。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夜寒又怔了怔，“怎么了？”
“方才看到开门的是叶三，你吃醋了？”他欺身靠拢苏夜寒，目光涟涟，嘴角带笑。
苏夜寒蓦地回想起方才的事来，脸一红，头别朝另外一边，“我吃饭、吃糖、吃蜜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哦，是么？”司马霁轻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想要令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可谁知苏夜寒却扭了一下脖子，她的下巴便从他的手尖滑过。
柔软细腻的触感停留在他的指尖，他的心突然动了一动。
他收回手，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端起一边的茶盏又浅浅抿了一口，“无妨，本王知晓你醋了就成。”
苏夜寒就转过头来瞪着他。
他又是一声轻笑。
苏夜寒才后知后觉自己又上了他的当。
拧着眉头，鼓着腮帮子，“你……”
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用心急，本王喜欢的女子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且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他看着她，笑得风光霁月。
苏夜寒登时就无语了。
她没想到，原来司马霁也有这么坏的一面，真是……
气死她了！
她将司马霁那个面人放在桌上，捏着自己的面人站起身，“懒得跟你说，我回去睡觉去。”
司马霁也没拦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就不好奇，本王要让你同巫子时做何生意么？”
说起做生意，一切的烦心事都瞬间被苏夜寒抛在脑后。
她看着他，“对了，你要让我同巫子时做什么生意？”
司马霁小口小口地吹着飘在面上的茶叶，“你不是要将你那酒楼开遍九州大陆么？巫子时便是你最好的选择之一。”
“真的？”苏夜寒眼睛一亮。
司马霁抬眸看着她，目光柔软，“本王何时诓过你？”
“那太好了！”苏夜寒又坐回椅子上，兴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激动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可我上京成里的那个酒楼，都还没开张呢，如何同巫子时做生意？”
司马霁额头一串黑线。
“故而本王与他约定在三月初见面。”他看着她，“三月初，上京那间酒楼能上正轨么？”
苏夜寒板着手指算了算日子。
眼下是冬月底，他们二人回到上京，大约是在腊月中上旬的时日。
那间客栈从杨爷爷的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就挺完整的。
之后便只需要一点点的修整装修。
她离开之前，辛渐与春儿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人手方面，司马霁与赵念言一共给安排了二十来个人。
打杂的，跑堂的，洗刷的，差不多都够了。
回去的话，只需要再请个先生来做收银掌柜，就可以动起来了。
这么一算，腊月十五左右，便可以开张了。
等到来年三月的时候，已经开张了三个多月，不出任何意外，差不多应该算是上了正轨。
她点点头，“没问题。”
司马霁“嗯”了一声，对她的答案没有意外。
见司马霁低头喝茶，也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两人又处于一个屋檐下。
又是在这夜深之时……
夜半无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苏夜寒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起身，“我们是不是明日便回上京？”
司马霁不明白她为何又突然站了起来，侧目望着她，“怎么了？”
“啊，”苏夜寒不好意思地捏着面人，“就……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睡觉？
司马霁的眼神，下意识地飘向一旁的床榻。
那张床榻虽然不够柔软，也不够宽大，但同时睡两个人，似乎……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于是，他放下茶盏，抚了抚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子，“本王刚好也困了，一起睡。”
“啊！”
苏夜寒彻底傻眼了。
可她还没回过神来，司马霁便打横抱起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帷幕放下来的时候，只听见苏夜寒咬着牙低吼了一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