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往回走,突然,一个白色的绒球如闪电般朝着二人疾驰而来。
司马霁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将苏夜寒护在身后,却听闻苏夜寒惊喜地唤了一声,“小白。”
那白色的绒球便“嗖”地一下,跳入了苏夜寒的怀里。
小白跳入苏夜寒的怀里之后,接着又是一个黄色的绒球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司马霁的眉心跳了跳。
苏夜寒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只黄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的全身上下都是黄黄的,没有一根杂毛,嘴唇部位也不似一般的狐狸那样长,而是有些短。
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一只猫。
难怪沉香会说,小白是和隔壁的一只猫好上了。
她低头问小白,“这就是你的朋友?”
小白呜咽了一声,红宝石般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她。
像是在说:对呀,快夸我的好朋友好看。
司马霁的嘴角抽了抽。
那黄色的小狐狸在两人几步远之处站定,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小白,似乎是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
苏夜寒蹲下身子,朝它招手,“你叫什么名字?快过来呀!”
那小狐狸看了看她,没动。
苏夜寒便叫小白,“你去,带它过来。”
可小白也没动。
苏夜寒这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抬头望着司马霁,见司马霁的神色也有些怪异。
见苏夜寒看着他,他手握拳,挡在唇前,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它叫幽幽。”
“呦呦?”
“不,是幽静的幽。”
“哦……”苏夜寒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指着小狐狸,一脸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它是你的……”
“宠物”两个字,她实在是没法说出来。
堂堂摄政王,养宠物?
这说出去,谁信啊!
司马霁一本正经解释,“不是本王养的,是本王在野外看见它,觉着可怜,带回来的。”
苏夜寒:……
这同养,有区别么?
小狐狸幽幽,睁着一双幽怨乌黑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司马霁:爹爹这是不打算认它了么?
苏夜寒突然又想起沉香说的,自从搬到这里,小白便老是去隔壁邻居家玩……
所以说,那邻居便是司马霁,那领居家便是摄政王府?
“那……我这个院子,离你的摄政王府,有多远?”苏夜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就……背靠背。”司马霁一点都不心虚。
苏夜寒:……
所以说,她强烈要求不住进摄政王府,所以司马霁就在摄政王府的隔壁给她弄了个院子?
所以,这和住进摄政王府有区别么?
有区别么?
司马霁别过脸,装作没看到她脸上的愤懑。
苏夜寒:……
……
与此同时。
皇宫大内,雍华殿。
苏老夫人毕恭毕敬地坐于下首,将来意跟太后楚潇潇说明之后,便一直等着楚潇潇说话。
楚潇潇正在临摹一张字帖,可临摹来临摹去,却始终不得要领,上等的宣纸都写废了好几张,被扔在她的脚下。
她不说话,苏老夫人自然也不敢吭声。
别看楚潇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年纪不大,但长久在宫中浸淫,那周身的气势,早已不怒而威。
又一次临摹失败,她停下笔,抬起美眸看着苏老夫人,嘴角带着浅笑,“听人说,苏老夫人对写字颇有心得,不知老夫人可否指点哀家一二?”
她的声音柔柔的,很是温柔,但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容人置喙。
苏老夫人连忙站起身,行礼:“那臣妾就献丑了。”
语毕,行至楚潇潇的身侧,在三步之处,站定。
楚潇潇举起方才写好的宣纸,给她看,“老夫人请看。”
苏老夫人双手接过来,捧在手里,眯着眼仔细端详。
半晌,将宣纸还给楚潇潇,面带惭愧之色,“太后娘娘的笔力与笔锋已经超出了臣妾可以指点的范围,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楚潇潇接过宣纸,浅浅一笑,“是么?”
“是!”苏老夫人垂首。
“呵……”楚潇潇清冷一笑,将手里刚写好的宣纸又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
苏老夫人慌忙跪地,“娘娘息怒。”
“起来吧!”楚潇潇面无表情,取出另外一张宣纸来,打算继续临摹。
“多谢娘娘。”苏老夫人连忙起身。
楚潇潇将宣纸细细铺平,又拿镇纸压了一遍,才提起笔开始蘸墨。
一面蘸,她一面漠不经心道:“故而,老夫人今夜前往雍华殿,是所求何事?”
刚站起来的苏老夫人闻言,立马又跪了下去,“臣妾想求太后娘娘开恩,求娘娘大发慈悲,在陛下与摄政王面前替我儿苏翼美言几句,留他一条性命。”
“这样么?”楚潇潇漫不经心地问着,蘸满墨的笔,开始在铺平了的宣纸上飞舞。
“还望娘娘开恩。”苏老夫人以额头触地,深深拜了下去。
楚潇潇并未再说话,而是等手里的笔一气呵成地把方才的字帖都临摹完了,收起笔之后,才淡淡开口:
“唉……老夫人恐怕是求错人了。哀家虽然掌管着后宫,但苏翼将军乃是朝堂重臣,这兵败一事,又乃国家大事。自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老夫人,哀家……也是无能为力呀!”
这是明摆着拒绝了。
苏老夫人浑身一震,连忙凄声哀求,“当今陛下乃太后娘娘所出,又与娘娘甚是亲厚。只要娘娘同陛下说一句,那陛下肯定是会听从娘娘的呀!”
“儿大不由娘。陛下如今长大了,许多事也是不由得哀家这位娘亲了。”楚潇潇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说。
“这……”苏老夫人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楚太后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继续说下去吧,可能会惹得凤颜大怒。
可若不说下去,那等着苏翼的,便就只有一个“死”字。
她就只有苏翼这么一个儿子,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翼去死,而什么也不做?
就在苏老夫人纠结着,要不要同楚太后继续纠缠时,门外一个小太监禀报了一声:
“陛下驾到!”
“得,算老夫人运气好,陛下今晚来看哀家了。”楚潇潇拿起刚写好的宣纸,又仔细吹了吹。
这一次的临摹比起之前的,似乎好上了许多,她雍容华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