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抱怨时,身后响起了笑声:“金小姐想找乐子那还不容易,我来陪陪你怎么样?”
金小姐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头去看,只见沈醉带着两名助手,正用手枪对着她。79免费阅金小姐紧张地:“你,你们是谁?”说着话,她就要高声叫喊。
沈醉没有多说什么,快速地上前顶住她的脑袋,并用手捂着她的嘴:“老实点,如果你再敢乱喊,我一枪打死你。”
金小姐害怕地看着沈醉,使劲的点着头,算是答应了沈醉的命令。沈醉随后把自己的计划和目的向金小姐讲了出来,然后严肃地质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没有?”
金小姐害怕地:“听清楚了,可是我虽然是他的表姐,但他有自己的住处,平时很少到我这儿来,我想见他也是很难,我怕……”
沈醉思索了一下:“没有关系,我会想个理由让你约他来,只要他来,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给我们发暗号,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行动。”
金小姐紧张地:“可是,我真的好怕……”
沈醉恶狠狠地说道:“你听着,如果你敢出卖我们,就是助纣为虐,叛变投敌,我们就可以把你和他一起处决,但如果你配合我们行动,就是积极支持抗日工作,不但以后不对你追究责任,还会给你相应的奖励,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
听了沈醉这番话,金小姐的眼睛转着,又看了看沈醉手里的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在昆明的中心,有一家名叫“南园”的酒楼,因为装修典雅,且有着标准的云南那种竹楼,小桥的风格,使自己吸引了很多食客。而这里菜肴口味清淡素雅,很适合上了一些年纪的人,所以龙云也经常到这里来吃饭。
由于衡阳的失守,蒋介石又派了专使来云南慰问,希望能再次调拨滇军配合做战,所以数日来,龙云一直是疲于应付,将饭没正经吃上几顿。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蒋介石的特使,他才有机会到这里换换口味,吃顿塌实饭。
龙云已经年近六旬,鼻梁上架着他那副宽边眼镜,始终给人一种文雅的书生气质,可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这位龙主席主管云南十多年的时间,在经济、政治等方面全部实行自主,不受国民党中央政府的控制,是名副其实的“云南王”,所以脾气性格也很乖僻,有时候也有些喜怒无常。
龙云刚刚坐下吃了没几口,副官匆匆地进来,向他低声汇报着,龙云听完以后眉头深锁,有些怀疑地问道:“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据说这两个人是跟着四夫人一起从香港来到昆明的,而张连长今天还陪他们去过滇池游玩,关系还很亲密,只是上船时,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他们在船上到底谈的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副官很谨慎地回答着。
龙云放下了碗筷,他的眼睛慢慢瞪了起来,显然怒火正在心头堆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马上去把张诚给我找我,我倒要看看,谁敢在云南胡作非为!”
副官领命刚要开门出,包间的门却已经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张诚,他笑着跟龙云打着招呼:“姐夫,你可算闲下来了,这两天想见你一面都难啊。”
龙云冷眼看着张诚,却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副官出去,并把门带上,然后才沉声说道:“拿来吧。”张诚微微一愣:“什么东西拿来吧?”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上海那边来的人都给咱们开什么条件了?你还不拿出来说说?”龙云问道。
张诚仔细观察着龙云的表情,见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一点喜怒,立刻笑着说道:“你都知道了,姐夫。那我就不瞒你了,他们说了,只要您可以带兵投诚,不但保证你可以像东北的浦仪一样做云南的皇上,军需、物资,要什么给什么,绝对让您满意。”
“哦,这样的条件啊,那你呢,他们给你什么许诺?”龙云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继续问道。张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还不是跟着姐夫你沾光吗,我哪有什么许诺。也就是咱们没去过大城市,想以后去上海转转。”
“就这些?哎呀,你这条件开得也太低了。”龙云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
“啊,开低了,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开?”龙云的话让张诚一愣,毕竟论搞政治,他是远远不如龙云,看到龙云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真的办了傻事,赶忙追问道。“你还应该让他们给你弄成日本国籍,然后到东京去转转,那可比去上海要强多了。”龙云惋惜地说道。
“哦,那就不必了,上海好歹咱们中国的地盘,那东京可是日本人的地方,我也只是想混个安稳日子,可没想过要当日本人……”张诚笑着想跟龙云解释,却看到龙云的脸色骤然变了:“你***还知道你是个中国人!?我以为你已经甘心给日本鬼子当狗了呢?!”
张诚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发怒的龙云,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姐夫,你……我……”
“别叫我姐夫,我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小舅子!”龙云气得直哆嗦,恼火地骂着,“那流芳百世的岳飞你不学,却要去学那万人唾骂的秦桧。你连做人最起码的人性都没了。你对得起咱们在台儿庄死去的千千万万的滇军兄弟吗?!”
龙云骂得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张诚赶忙上前送水,却被龙云一把推开:“你滚,我要不你管!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儿,我现在就以叛国罪毙了你!”
龙云这话一出,张诚是真的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龙云的面前,使劲地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姐夫,我错了,我晕了头,我不是东西,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他一边抽着自己,一边使劲磕头,动作十分卖力,不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额头也见了血。
看到他如此自虐,龙云也微微有些不忍心了,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张诚做他的警卫连长,保护着他的安全,鞍前马后的效命,十分忠心。想到这里,龙云的口气缓和了一些:“行了,别打了,起来吧。”
张诚脸上露出了喜色:“姐夫,你饶了我了?”
龙云“哼”了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现在马上带兵去把那两个日本特务给我抓来,我要让日本鬼子看看,我龙云是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张诚一听紧张了起来,赶忙说道:“姐夫,这可万万不可呀。”
龙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怒视着张诚。张诚赶忙解释道:“姐夫,这自古都是两军交兵不斩来使,现在战火毕竟没有烧到我们云南,我们这样贸然处理日本特使,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还有,现在重庆方面的特使刚走,您却又把抓了日本特使的事公布出去,您觉得以老蒋那多疑的性格,能相信您吗?如果再让他知道,这是我和他们的接触,我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张诚的这一番话,也让龙云微微有些犹豫了,虽然多年来,他一直很忠心地跟随蒋介石,但由于两人在对待民主的问题上,分歧越来越大,近年来也是屡有摩擦,这个时候如果将日本特使抓起来,并公布于众,确实会引起蒋介石的怀疑。
看到龙云沉吟着没有说话,张诚马上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还是由我出面,秘密地把这两个日本特使打发回去,就说您无心投诚,不必再谈,即不失您的气节,也不至于伤了和气,您看如何?!”
龙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但他又叮嘱道:“我可告诉你,这事必须做的隐秘,不能走漏风声,还有,以后要是再敢有这种通敌行为,我定杀不饶!”张诚连连点头,小心地退了出去,龙云也没有心情在吃饭,招呼副官结帐离开……
张诚早已经铁心要跟定日本人,将龙云敷衍过去后,他就拿定主意,次日就和施良等人商定,让他们先暂离昆明,他寻找机会发动兵变,然后再迎接他们回来。有了这个主意,他就塌实了许多,又开始花天酒地起来……
阴朦朦的夜里,在两个风尘女子的搀扶之下,一身酒气的张诚从另一酒楼里走了出来,两个女子很是吃力的将张诚扶到了在门口等候的轿车跟前,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正准备上来接应一下,张诚一摆手:“不用,我没喝醉。”
虽然身成嘴上说没喝醉,但脚下已经开始画圈了,两个女子好不容易将张诚塞进了车厢,关上车门时坏笑的张诚还不忘在一个女子的脸上亲了一口才罢休。在两个女子的目送下,车子远远的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