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夜已经很深,但土肥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正在向部下们训话:“这次没有抓到共党头目潘汉年,但是抓到了施良。79阅.读.网”
前圆有些无奈地说道:“长官,施良可至今都不承认他是共/产/党。”
土肥原不以为然地:“到了北平,有特种的最新的审讯手段,不怕他不招供!”
前圆回答:“是,按你的命令,明天的行动准备完毕。”
土肥原有些懊恼地说道:“刚才,我受到了冈村宁次大将的严厉训斥,这么长时间内,日本特高课上海机关长身边竟有一个共/产/党的间谍!明天,我们押送施良去北平还可以证明他是不是共/产/党?如果有人劫囚车,那是再好不过正中下怀的事!”
前圆点头笑着:“这方面已经准备好了,请长官放心!现在还就怕没人救他呢。”
土肥原思索着说道:“事关重大,这次我要亲自押送施良。”
火车站附近,日本兵威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还有持枪的巡逻队在巡视。
尹丽装扮成一个农村村姑摸样,头戴着毛巾,土布衣服,手拎着包袱皮,两个眼睛乱转。慢慢地走來。还有其他76号特工伪装的挑夫、推独轮车的……,在外围警戒。
离车站不远的一个小房间内,刘宁从小窗口望去回头对沈醉说道:“大哥,土肥原真的是戒备森严。”
沈醉冷哼一声:“也许是虚张声势,但是今天土肥原來了最好,让他上西天。刘宁,再捡查一遍。”
刘宁揭开一个破麻袋,下面是一个启爆**的手摇发电机。刘宁拿起发电机摇动,红灯泡亮起。
沈醉不放心地问道:“线路呢?”
刘宁从土中拔出一红一绿两条电线:“昨晚才埋的,应该没有问题。”
刘宁从随身小包中拿出小型万用电表,同时测量红绿线金属线头,万用电表指针迅速摆动。刘宁汇报道:“欧姆值正常,电雷管昨夜刚刚启封,绝不会受潮失效。”
沈醉冷笑:“好!埋了这么多**,当年为了阻止日本军队南进,我炸掉的花园口也不过比这儿多两倍而己。”
刘宁担心地说道:“这么大的**当量,咱们又距离炸点太近,这安全糸数……”
沈醉安慰着他:“你别担心,我是爆炸专家。咱们人手少,就要打他个突然袭击才能成功。只要**一响,弟兄们从最近距离冲上去,才能完成行动计划。”
火车站附近,李士群化装成有山羊胡子的农村老头,柱个拐仗,向尹丽靠近。
李士群故意招呼着:“尹丽,在这都咱两个多小时了,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尹丽不满地说道:“车站里都不让咱们进去,上哪歇去?”
丁默村指着车站旁边的一排小房子:“那不行吗?”
尹丽摇了摇头:“我不去,哎,你知不知道,土肥原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呀?”
李士群故意地哼道:“我现在是后妈生的孩子没人疼,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现在土肥原长官根本不相信咱们。”
尹丽却不去理会李士群的话,看着远处的小房子问道:“那破房子能不能有人?”
李士群马上紧张起来:“什么人?”
尹丽不屑地:“咱们要防范的人呗!”
李士群说道:“那不是堆积杂物的地方吗?谁没事跑那地方呆着。”
尹丽不相信地:“真的?我去看看。”
李士群赶忙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尹丽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跟我干嘛,我要去解手,听明白了吧。”
李士群笑着看尹丽走远,心里却想着:这个骚女人,也不知道搞什么把戏呢?
尹丽急急的进入小屋,四处看了一下,空无一人,只有两堆乱干草堆和破麻袋片子。尹丽又四处看了一下,刚走到墙角转过身背对墙角……
两堆乱草中“哗”的一声,刘宁拎枪站了起来,满头乱草,像个野鬼……
尹丽“啊”的一声惊叫……又“哗”的一声,沈醉也站了起来,低声喝道:“不许喊叫。”
刘宁趴在小破窗口看了一下,又回头:“没有人跟上来。”
浑身发抖的尹丽看着沈醉无奈地:“怎么又碰见你啦,真是冤家路……”
沈醉马上打算了她:“少费话,尹丽,我问你,你得说实话。今天车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丽哀求道:“日本人不让我们进去,真的不知道。”
沈醉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你走吧。”
尹丽慢慢后退,转身要走。
沈醉看着她,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口气柔和地喊道:“尹丽,回来。”
尹丽又回头:“还有事吗?”
沈醉善意地说道:“你找个借口也行,找个什么方法也行,远离点儿火车站这个地方,懂不懂?”
尹丽先是疑惑,随后明白了沈醉的意思:“啊?我懂了,我马上走……”然后快步离开。
刘宁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怜花惜玉啊!”
沈醉摇了掏头:“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尹丽毕竟还是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留着她也许更好。”
刘宁笑着指着麻袋说道:“是好,幸亏我先钻出来,要不然尹丽真的尿在麻袋片下面的手摇发电机上。咱们的心血都白费了呀!”
沈醉也笑了:“那我拿你脑袋是问!”
火车站外更远处,潘汉年挑着水果挑子扮作水果贩子慢走。姚万清戴着破草帽走过来:“黄桃多少钱一斤?”
潘汉年放下挑子:“一毛一斤,保证个个都又脆又甜!来多少?”
姚万清装做挑桃,小声急切地汇报:“我的人刚刚发现,军统的人在车站安放了高爆**。”
潘汉年一惊:“你能确认破坏**爆炸的位置吗?”
姚万清点了点头:“起爆**的电线从站外一百米远的小土包绕过去的。”
潘汉年想了想:“你马上安排人小土包后给我发个信号,以后看我手势行动。”
姚万清答应着:“明白。”
潘汉年:“如果没有施良,我们就让军统计划成功,我不动手势。如果施良在,看我手向下切的动作。你马上切断起爆**的电线。看来还得和军统斗一把了。车站内外都有日本人设下陷阱,而军统的人更棋高一招儿,耍利用这个机会把特高课的人一举歼灭。”
姚万清小声地:“我马上去办。”
随后,姚万清又大声地挑剔着:“这黄桃净是虫子眼儿,简直是花脸麻子吗!不买了。”然后大步走开……
小屋内,刘宁趴在小破窗口上看车站,不时回头与沈醉说话。
沈醉吸着烟:“如果今天是日本高官来这下车,就起爆**,趁乱多抓几个日本高级官员,然后你懂不懂怎么做?”
刘宁笑道:“然后就拿日本人做人质来交换施良。这手段你领着我们干过。”
沈醉赞赏地:“行,进步挺快呀。”
刘宁说道:“那如果今天他们是押着施良坐火车走呢?”
沈醉想了想:“如果我判断施良的位置肯定死不了,也要起爆**。”
刘宁有些不放心地:“如果施良正好在**堆上呢?”
沈醉立刻回答道:“当然不能下手,要不是施良舍身救我,我骨头都成渣了,哪有今天!”刘宁点头,表示明白了。
车站外小土包的下面,姚万清带着另外两名乔装的地下党人来到。
姚万清问男甲:“你说你看见电线的地方在哪儿呢?”
男甲指着地上:“就在这儿。”男甲用双手挖出一红一绿两条电线。
姚万清拉起来看:“你怎么发现的?”
男甲回答道:“我们就在这隐蔽,一个放猪小孩说刚才有猪拱来拱去的,小孩说发现了两条电线,我一看,不得了才向你报告。”
姚万清点了点头:“咱们好好隐蔽。”
姚万清向远方比他们位置更好,既可以观察到车站,又能向他们发出暗号的潘汉年招了招手。表示已经就位,然后拿出一把栽缝用的剪刀。
戒备森严的车站的站台上,两辆轿车急驶而来。一身军装的土肥原从第一辆轿车下来,用手一指一辆闷罐列车。
第二辆轿车门开,前圆把戴着黑头套的“施良”拖出来。“施良”双手戴着手铐,脚下戴着脚镣。艰难地向前走。闷罐列车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沈醉紧张的眼神从小窗口望去。
刘宁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红绿两条线路己经与小型发电机联接。
刘宁左手把着小型手摇发电机,右手拿着摇把。
沈醉疑惑地看着那戴着头套的人:“这人到底是不是施良啊?”
刘宁恼火地:“土肥原在玩什么花招儿?”
车站外,潘汉年紧张地看着这情景,脸上也有汗流出,举着手里的草帽心想着:到底是不是施良?身材体形都很像,真假概率各占一半,不能赌!决不能赌!万一让军统的人把施良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