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卿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慕言。
她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时间紧急当不得她去仔细衡量事情的利弊,若想要得到她想要的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如今这付出的代价还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所以她并没有给慕言机会让他把话说出口。
“下去吧。”
话落,君穆卿已经转身进了房间。
院子里只剩下一直站在原地的慕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慕言才转身离开了寒院。
既然少主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现在,他应该做的就是完成好少主吩咐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少主的努力白费。
屋内。
君穆卿站在窗边望着慕言逐渐远去的身影,其实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她都在注视着慕言,慕言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在里面就站了多久。
幽冥九子当中的每一个人自小都和她一同长大,都是由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而他们对于她的武功不说了如指掌,但是也还是了解几分的,今晚的情况,慕言只怕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们之间虽说有着主仆之名,但是其实他们更像是同伴,生死相依的同伴。
只是现在的情况,她还不能跟他们解释清楚,有些事情太多人知道反而会打草惊蛇。
直到再也看不见慕言的身影,君穆卿才走到床边上床躺了下来。
原本今夜就耽搁了不少世间,等君穆卿睡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所以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第二天,凌云祈派去盯着君陌寒的人带回了一个消息,据说是君家小少爷丢了一件心爱之物,很是着急,正在暗中寻找。
凌云祈一边听着下方跪着的属下汇报着下面传来的消息,一边手里把玩着一方白色锦帕,锦帕里鼓鼓的好似包着什么东西。
形状小小的,长长的,只需一手便可握紧。
仔细看去,那白色锦帕的边角位置上,秀了一朵芙蓉花,正是昨夜芙蓉交给凌云祈的那方锦帕,至于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心爱之物?”
凌云祈垂下眸子看向手中握着的那方锦帕,“可不是心爱之物吗?”
只可惜现在不是他君陌寒的心爱之物了,而是他凌云祈的。
倘若今日君陌寒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倒是要怀疑这虎符的真假了,可是如今看来这虎符定然是假不了,君陌寒既然在暗中寻找,只怕君苍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可惜啊,现在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工夫去告诉君苍,他的宝贝孙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否则还可以看看君苍知道这件事之后气急败坏的脸色呢。
“真是可惜了啊,可惜了”,凌云祈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
下首跪着的人听到凌云祈的话,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结果看到的就是自家王爷一脸遗憾的表情,当然作为一个早就学会察言观色的属下,他是不可能去问可惜了什么的。
所以在看了一眼之后,他就默默低下了头,他的动作很迅速,坐在上首的凌云祈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这边祈王府中,凌云祈还在为君穆卿丢失虎符而着急的暗中寻找之事而幸灾乐祸,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君穆卿看在眼底了。
寒院。
君穆卿站在竹林下,她身后站着的是慕言。
竹林顶端一片竹叶忽然飘落,君穆卿伸出手,看着那片竹叶慢慢的落在她的手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和青翠的竹叶互相映衬,就好像在一块上好的白玉之中开凿出来的碧绿翡翠一样,令人惊艳。
君穆卿黏着手中的竹叶,问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传出去了”,站在她身后的慕言回道。
今天凌晨他吩咐人去寻找的时候,亲眼看着一早隐藏在树上的黑影离开的,为防止出现什么纰漏,他还特意让人在整个府里都找了一便。
这样不管来的有几波人都能够收到消息。
“那就把人都撤了吧“,君穆卿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
凌云祈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能让他确定虎符真假的消息,如今既然已经确定,那他就不会再派人来一次。
“走吧”,既然消息已经送出去那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可是没等君穆卿走多远,忽然胸口处传来一阵无力之感,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缓了好一会儿那股无力感才慢慢消失。
君穆卿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继续往前走去,身后的慕言看到这个样子的君穆卿,忍不住开口,“少主?”
前面君穆卿的脚步一顿,然而不过须臾便恢复了原样,脚步不停的朝着院门而去。
一直到君穆卿的身影要消失在院门处,慕言才听到了一句,“无碍。”
既然是丢了心爱之物,那她又怎么能在家里待的住呢?
更何况那东西可是比心爱之物还要重要千百倍,虽说按照凌云祈的性子不会派人来第二次,但是她若是一直待在府里,只怕如今刚刚建立的大好局面就要荡然无存了。
而一直站在原地的慕言似乎也想明白了,院门处已经看不到君穆卿的身影,慕言赶紧加快速度追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寒院,方才君穆卿站立的地方,一片竹叶悄无声息的缓缓落下,一片森冷的肃杀之气渐渐弥漫开来。
从昨晚到现在的一切,都尽数掌握在君穆卿手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今早的事情不光传到了凌云祈的耳中,也传到了另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耳朵里。
北凌皇宫,皇帝寝殿。
“心爱之物?”
凌绝靠在殿中长塌上,回想着刚才下面传来的消息,不知道君陌寒什么样的心爱之物竟然能让他那个皇叔如此感兴趣。
一段日子不见,他怎么不知那人什么时候有了心爱之物,看来他需要好好查查这个所谓的心爱之物了。
还有就是,他好像发现他的同盟者看起来更喜欢单独行动,但是这怎么能行呢,如果都是各管各的,那么当初他费尽心力拉那人来趟这趟混水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绝嘴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的身边的墨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明明已经进入了早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么冷呢。
早知道就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主子了,他就知道,凡是碰上君家那位的事情,主子肯定会变得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