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立于身前,另一道黑色身影微微落后半步站在那人身后,范立朝着站在后面那人望去,墨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映入眼帘。
范立再朝着墨二身前的人看去,可是黑色的斗篷将那人浑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除了一道光洁冷峭的下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光看着墨二恭敬地站在那人身后,眼前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意识到来人是谁之后,范立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人也就释然了,虽说对此处牢房的所在之地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身为北凌的帝王还是知道的。
又看了眼前人一会儿之后,范立忽然后退一步,俯身行了大礼,“臣参见陛下。”此时此刻范立的做法已经表明,从此刻开始他已经真正臣服于眼前人,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站在了凌绝的阵营之中。
“范大人免礼”,一道低沉的声音自斗篷下面传出。
直到此刻,范立才能完全确认这人真的就是他以为的那人,北凌如今的少年帝王——凌绝,他忽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有刚才赵良骥的话,他正愁着怎么去找这人这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并不人为赵良骥能够提前预知此人的到来,而且估计赵良骥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那么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只能是这人提前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从江青莲敲响鸣冤鼓到赵良骥被抓,环环相扣,他不得不佩服眼前人的心思确实是百转玲珑,怪不得当年老皇帝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也要立当时还未满十岁的皇长孙为太子。
如今看来只怕当年老皇帝已经预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了。凌云祈那样的人也就只有在眼前人羽翼还未丰满的时候能够掌控他罢了,而从他今晚能够在这里看到这人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
雏鹰已经长大,早已可以在天空中任意翱翔。
凌绝与范立就那样站在那里,进行着无声的对峙,其实早在多年以前凌绝就曾找过范立,只不过当时的范立并不相信他,只不过是碍于皇爷爷的面子没有直接拒绝他。
那时他曾经对范立说过,“终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这个自称,足以显示当年的凌绝是真情实意的想要得到范立的帮助。
今天他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实力让眼前人真正的臣服于自己,不是因为皇爷爷也不是因为他是北凌的帝王,而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尽管看不见眼前人的表情,但是范立仍然能够感觉到有一双深沉的眼睛在盯着他,这一刻他好似也想起了当年那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笑声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虽然无可奈何但是如今他已经真真正正的承认了眼前人的身份。
看到范立脸上那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凌绝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朝着牢房走去,身后跟朕墨二和范立。
时隔不久,当牢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之时,赵良骥心里还有些许诧异,难道这么快范立就匠人带来了,赵良骥转身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看向房门的方向。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色斗篷的凌绝,接着才是墨二和范立的身影,看到范立恭恭敬敬的站在黑色斗篷人的身后,赵良骥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看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他抬头朝着身前高大的身影看去,跟范立一样,他只看到了光洁刀刻般的下巴,凭此猜出来人的年龄应该不大,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凌绝抬了抬手,跟在他身后的墨二和范立就离开了牢房,宽大散着寒意的牢房里一时就只剩下了赵良骥和凌绝两个人。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注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凌绝缓缓抬起右手摘掉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那张深邃冰冷的面容。
乍一看到凌绝的面容,赵良骥一时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眼前年纪轻轻的人感觉很是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赵良骥,尽管他身为朝廷命官且官位还不低,但是凌绝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实在是不多,一年到头他的身体总是出问题,每年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养病中度过,并不见外人。
所以说外界传言北凌如今的少年帝王身体不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赵良骥一时没有认出凌绝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一年到头来,凌绝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概只有每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宴会。
但是就算现在凌绝在北凌并没有实权,但是他毕竟还是北凌名正言顺的帝王,赵良骥总不能在宴会上就什么都不顾忌的盯着一国皇帝看吧。
过了好一会儿赵良骥才认出来眼前人是谁,因为他发现眼前人与当年死去的太子有五分像,而与先皇更是有八分像。
在北凌除了凌云祈之外,能与凌氏皇族先后两位掌权者如此相像并且是如此年纪的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他是曾经想过这一切的事情别后必定有人在谋划,但是他从未想过会是此人。
太过意外的现实,以至于赵良骥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你、你是凌绝?”,他甚至震惊的连眼前人是当朝帝王都忘了,脱口而出的就是凌绝的名字。
”是“,但是凌绝也没有在意赵良骥的称呼,直接就承认了。
而对面的赵良骥似乎有点接受不了事情的事实,原本还好好的站在原地,听完凌绝的话之后竟然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最后他的腿碰上了身后的石床,只怕还会一直往后退,尽管已经猜到眼前人的身份,但是现实带给他的震撼依旧很剧烈。
他忍不住想到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一切,越想心里越觉得可笑,按照那件事情泄露的速度来看,只怕这人很早就知道清水县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为何等到今日才揭露出来。
赵良骥越想心里的凄凉之感越重,最后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他的笑声中没有半点笑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凄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