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
在路潼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人群又开始移动起来。
他的背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前一冲,牙齿磕到了秦初的嘴唇,路潼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一下,尝到了一丝腥甜味儿。
灯忽然亮了。
看来,学校的总电闸已经修好了。
秦初回过神,路潼已经消失不见。
他还停留在刚才那个如梦似幻的吻中,要不是嘴唇上还有个被路潼咬出来的口子,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秦初伸手摸了下嘴唇,摸到了一点猩红。
咬的还真够狠的。
他“嘶”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僵在原地。
亲是亲到了,但接下来怎么办?
路潼逃似的回到了宿舍。
他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最后锤了一下白墙,脸上的红晕到现在都没褪下来。
有病吗?!
他问自己。
我为什么不推开他?
路潼的大脑嗡嗡作响,所有的思考能力在一瞬间都罢了工。
问完自己之后,心里又有一个声音找借口道:那么黑的环境,要是推开他,他摔下楼梯怎么办?
思来想去,路潼得出了一个结论:秦初这人,完全是乘人之危。
他怎么想的?
路潼慢慢站直了身体,抬头看着自己的宿舍,心道:我今天还是不要回宿舍了。
面对秦初,这也太尴尬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要装作无事发生吗?
正好,秦十五回来了。
他刚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准备去找路潼的时候,路潼自己就来了。
站在门口,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
秦十五见到路潼,颇有点儿小狗见到主人的感觉。
尾巴摇的非常之欢畅,连忙道:“你怎么来啦,我刚想去找你!”
他走上前:“你还好吧!”秦十五开口:“刚才教学楼那边停电了,我跟秦初分头去找你的。不过我没找到你,就先回来了。”
路潼的神经现在十分敏感,被问到跟秦初相关的问题时,浑身都僵硬无比。
秦十五撒谎了。
其实他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先去找了秦初。
但是他爸的表现十分怪异,问十句话都答不出一句话,问他有没有看见路潼,他也不说。
秦十五只好自己回宿舍来蹲点,亲自确认路潼有没有回来了。
这不,就让他蹲到了。
路潼假装没有听见秦十五的话题,开门见山道:“我今天。”
秦十五乖乖地站好,路潼说:“能睡你这里吗?”
“啊?”
路潼:“不行吗?”
“行!”秦十五求之不得呢!
他回答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睡这儿啊?不回自己宿舍吗?”
国际部的阿姨查寝,倒也不会推门进来点人头。
只是用手电筒通过门上的玻璃,敷衍了事的照一下。这也导致国际的宿舍管制十分松散,经常会有窜寝和半夜翻墙出去玩的情况发生,屡教不改。
路潼没说理由,秦十五觉得他爸妈今天都有点古怪。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俩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小崽子的雷达就十分的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路潼不愿意说,他就没继续问了。
拿出备用的寝具,路潼洗漱完了之后,三魂七魄仿佛才回来了一点。
秦十五的宿舍里只有一张床,另一张床上没有铺被子。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转入深秋了,两个人挤一张床也不会冷。
路潼躺在床上,闭上眼,秦十五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和秦初吵架了?”
“没有。”
秦十五犹豫了一下:“是因为许彩英吗?”
路潼睁开眼,想说没有,结果没忍住,开口:“你认识她?”
秦十五翻了个身,“听小姑……听曲慕瑶说过,是秦初国外的朋友。”
路潼:“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和他吵架?”
秦十五扭捏了下:“我也不知道,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
“没有。快睡吧。你再问下去,我的心情就会真的不好。”
秦十五好不容易能跟他妈睡一觉,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当然不敢真的把路潼搞毛了。
他记得自己读幼儿园的时候就跟路潼分开睡了,之前还能耍赖往他妈身边钻,后来被秦初分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年幼不懂事的秦十五天天哭,哭的他爸耳朵都起茧了,也没能哭回路潼身边的一席之地。
可见秦初这人,心眼儿有点小。
路潼陪他睡几年怎么了?居然在家里搞霸权主义!
再后来,他长大一些时候,路潼的工作就更忙了。
他的事业中心从国内移到了国外,常常一两个月见不到一面。而且,他年纪也大了,没有以前会撒娇,脸皮也不允许他撒娇,因此跟路潼亲近的机会就更少。
现在白得的机会,秦十五自然小心翼翼地对待。
他像小狗似的,在路潼肩膀上蹭了一下,闭上眼乖乖地睡觉。
路潼心里有事,虽然闭着眼,也无法入眠。
犹如一团乱麻,秦初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搅得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他想翻身,又怕惊扰了秦十五,睁开眼,对方气息绵长,已经睡熟了。
路潼伸手替他掖了被子,叹了口气,就这么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秦初没比他好多少,总之也是灵魂不在线的回到了宿舍里。
一开门,他准备硬着头皮去见路潼,迎接两人的尴尬时光。
结果屋子里没人。
大晚上的,路潼跑哪儿去了?
秦初在宿舍里转了一圈。
被他吻了一下而已?至于吗?宿舍都不回来了?
秦初有点挫败。
那个吻,简直是鬼使神差。
又急又凶,笼罩在暧昧的夜色之下,是乘人之危,偷出来的亲热。
实在不算是什么君子作风。
秦初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拇指落在路潼的手机号上面,最后往下一滑,却是给秦十五发了短信-
路潼在你那儿吗?
秦十五的手机在被窝里震动了一下,他还没进入睡眠,偷摸摸地拿起手机,回复秦初:-在。他已经睡了,你们俩吵架了?
秦初收到回复,松了一口气。
看到秦十五的问题,不想回答,直接把自己摔床上。
“我这是干什么?”他问了自己一句。
“黑灯瞎火的亲他,把他当什么了?”秦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这么摊烧饼似的摊了一晚上,第二天上课,纪让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关心道:“你昨晚去网吧通宵打游戏了?”
秦初一来就趴在桌上,谁也不理,准备补觉。
纪让见他这样子,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又一晚上没睡好,这年纪的男孩,心思立刻就暧昧起来,挤眉弄眼问道:“不会是跟你女朋友开房去了吧?”
秦初听罢,心里吐槽:跟我女朋友开房?开的哪门子房?昨晚上他直接离家出走了好吗?
结果一想,路潼也不算女朋友。
要真的给他归类的话,应该算是订婚没成功的对象。
纪让说:“哥,不是吧,你还装呢?昨天还问我讨教怎么追人呢,下午在学校门口接你的那个,不是你女朋友?”
秦初问道:“谁?”
纪让:“就那个宝马香车大美女——嗳,林小棉,你数学作业写好了没,借我抄一下。”
秦十五一摆手:“我抄着呢!早自习结束要交的,你自己找别人去。”
宝马香车大美女?
秦初眉头一挑。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女朋友了?
转念一想,似乎抓住了什么:不会说的是许彩英吧?
秦初心思打了好几个圈,模模糊糊地想道:路潼因为这个和我置气吗?
这有什么好置气的?
秦初实在想不通个中道理。
纪让借了班长的数学作业抄的起劲儿,一边抄一边感慨:“就这些题,我这辈子也别想考北大了。”
实际上,纪让的成绩不错,但就是不怎么爱写作业,隔三差五的,就能看见他早上抄作业。
当然,比起秦初的成绩来说,对比出优势,纪让的成绩能算得上不错了。
他抬头看着秦十五,有感而发:“找同桌就是要找个成绩好的当衣食父母,包办所有作业啊。但是找女朋友就不能找成绩好的。”
这话听到秦初耳朵里,他不乐意了:“为什么?”
纪让:“你想啊。以后考大学了怎么办?她考北大,我考北大青鸟啊?”
秦初毒舌道:“你也可以考清华同方。”
纪让摇头:“况且人家好学生也瞧不上我。”他瞥了眼秦初:“你比较例外,你是靠脸取胜的。”
喜欢秦初的女生中不乏学习成绩好的。
隔壁班的那位班花就是个乖乖女,成绩排年纪前五,对秦初也有那么点儿若有若无的意思,只是没其他的女生奔放,见到秦初只会一个劲儿的脸红。
被纪让这么一说,秦初还真的思考起来。
路潼那个成绩,百分之百要去读北大吧。
总之,不是北大也是清华了,半只脚都踩进去了。
班长在讲台上有气无力的领读课文,老何从窗户边上走过的时候,她忽然提高了声音,班里面稀稀拉拉的早读也忽然气势如虹起来。
老何离开的时候,这声音立刻萎了。
顾迟趁着这个机会,跟班长打了声招呼,拿了一个表格站在讲台上。
“停一下,我讲个事情。”
秦十五抬起头:“顾团要讲什么?”
顾迟是他们班的团支书,一般他要讲话,就是通知学校里的活动了。
果然,下一刻,顾迟就说:“我们学校这次的课外实践抽到了科技馆,一共是一天一夜,晚上要在外面住宿的。安排的是酒店双人间,你们自己要和谁住,把名字报上来,我登记一下。”
有男生举手哄笑道:“能男女混住吗!”
顾迟乐道:“想的挺美,有这好事儿怎么没轮到我?”
又有男生举手道:“能跟ega住吗!”
顾迟:“你想挑战o权保护协会的话大可一试。”
这么一来,秦十五就没法儿跟秦初住一间了。
他自己原本的那个身体是alpha,但是这位“秦十五”是个货真价实的ega,和秦初住一间不太现实。
顾迟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早自习一直都沉浸在分房间的热潮中。
纪让多嘴问了一句:“小组怎么分啊?这个总部分ao男女了吧?能自愿申请吗?”
顾迟道:“能啊。不过老班说了,为了防止班里女生全都去跟秦初一组了,所以她已经提前给你们分好组。”
男生一片哀嚎。
顾迟敲了敲桌子,乐道:“嚎什么嚎啊!你们应该感谢老赵知道吗?要不是老赵给你们分了组,你们一个妹子都捞不到!”
与此同时,高二一班的酒店分配也下来了。
比起十二班的欢乐,实验班的气氛就要肃穆许多。团支书默不作声的分好了酒店和小组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座位上开始刷题。
贺年见了,挑眉道:“至于吗?一分一秒都不耽误?我看他那么努力怎么也没考过你啊?”
路潼昨晚上没睡好,今天精神不足:“你管好自己吧。”
贺年担心道:“你不会跟alpha一个房间吧?”
路潼:“不然呢?”
他身份证上面的信息是alpha,又没有在学校里公布,老周不知道这事儿,当然不可能让路潼跟ega住在一起了。
和路潼一起住的,是班里一个不怎么起眼的alpha,不是很高,小圆脸,叫王海毅,看着还挺顺眼的。
王海毅跟路潼分到了一个房间,也没显得多惊奇,下课的时候来跟路潼打了个招呼,问他东西是一起用,还是分开装。
社会实践每年都有一次,比起从来没去过的高一,已经去过一次的高二颇有经验。
为了减少行李,住在一个房间的同学,通常都只带一份洗漱用具过去,比如洗面奶、沐浴露这些,酒店虽然有,但总没自己带的好。
路潼有些洁癖,不愿意跟别人用一样,直接开口说分开带。
贺年把王海毅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评价道:“一个像beat的alpha,把你交给他,我就放心了。不过秦初知道这事儿吗?”
路潼:“关他什么事?”
贺年道:“你们吵架了?”
……怎么所有人说的都是这句话。
路潼:“我和他平时关系很好吗?”
贺年反问道:“不好吗……?”他道:“秦初不是给你那个、那个临时标记嘛,而且你身上还有他的信息素味儿,是吧?这信息素以前在你身上我没闻到过。”
路潼身上是有一股十分淡的信息素,大部分人都以为是他自己的,实际上,这信息素是秦初的。
昨晚上那个不明所以的吻加固了在他身上的标记,导致路潼早上喷了许多阻隔剂都没有用。
“你要是跟我说废话,就自己边儿玩去,别浪费我时间。”
路潼摊开了一本真题册子,动了动手指,打算今天把它写完。
“用得着这么努力吗学神?”
“你以为分数从地上白捡的?”路潼已经看完第一道题,并且迅速做出了正确判断。
贺年自讨没趣,也拿出了真题卷,趴在路潼身边做了起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课外实践这天。
大巴车天没亮就停在了省一中的校园里面,路潼起来的特别早,顺便把秦十五也叫起来了。
他这段时间躲着秦初,从早到晚,简直连个面都见不到。
秦初堵了他几次没堵着,有心去秦十五房间里抓人,也被路潼巧妙的错开了时间。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秦初面对路潼的冷暴力,简直郁卒地有气没处发。
黑着脸迎来了课外实践。
他气压低,这段时间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就连拐弯抹角上十二班来打听秦初课外实践跟谁一组的女生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偷偷摸摸地塞了奶茶给纪让,叫纪让弄点儿情报出来。
纪让为此还调侃了一番:“校园论坛上还没消息吗?”
科技馆位于郊区,是最新开发出来的一块地皮,面积很大,为了引流,跟教育局这两年达成了合作,加入了市里的课外实践活动点。
除了省一中之外,七中、四职、南坪中学的校车也都停在了科技馆里,学生挺多,好在馆也挺大,绕来绕去都不一定碰得上面。
秦十五穿着一中的黑白校服,从校车上一蹦下来,还没落地,就被秦初提起了领子。
“去哪儿?”秦初质问他。
秦十五扯谎道:“尿尿。”
秦初挑眉:“再说谎试试?”
秦十五对他爸有点儿骨子里的畏惧,一听秦初的语气不太好,瞬间就老实了:“我去找路潼。”
他就知道!
秦初咬牙。
路潼不回他短信不接他电话,跟这个小兔崽子的联系倒是频繁。
他今天要是逮不到秦十五,恐怕就抓不到路潼的人。
跟秦初一个小组的,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
两个妹子不敢上来和秦初说话,就派男生去。
结果男的也没跟秦初说上话,刚一下车,秦初就兀自走了。
秦初这人是搞惯了个人行动的,从来都不服从组织命令。老赵给他分的那个小组形同虚设,他想去哪儿,没人管的着。
组里的两个妹子遗憾地看了眼秦初的背影,叹气道:“还以为能和帅哥在一起一天呢?”
“他就那样啦。估计自己去玩儿了吧。纪让也没跟他在一起,可能他有其他朋友吧。”
不喜欢他还好。
要是喜欢秦初,那心里可真是有点儿难过了。
十六七岁的少女感情十分丰沛,很容易触景生情,爱慕一个异性,满心满眼都是他,人去哪儿,心也去哪儿了。
爱上的少年如果是一阵吹过山岗的清风,当自己得不到他的时候,就会产生痛苦的呻吟。
这一点,路潼颇有心得。
众所周知,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在怕麻烦之前,还要加上“自尊心极强”,也就是俗称的好面子。
路潼从小到大,从来没跟别人争过什么。
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就不要。
贯彻落实了道家的“无为”思想,往大了说,也算是一个四分之一半吊子哲学家。
爱一个人也是这样。
一旦生出了想要这个人的心思,势必就要面对许多难题,其中一个就是与别人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算不得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闹大了还能用自己娱乐娱乐人民群众,给别人看笑话。
所以他从来不去想一些充满不定性的东西。
人就是一个充满不定性的东西,这一刻能爱你,下一刻就能翻脸不认人。
既然改变不了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好了。
只要把刚出现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面,之后就不会出现什么求而不得、争风吃醋的戏码。
路潼此人最会的就是压制自己,托路之言的福,路潼在单方面恩断义绝一事上,十分熟练。
喜欢秦初,就是一件高危事情。
他身边不乏有喜欢秦初的女生,何媛媛、陈安琪,甚至四班的那位班花高雨婷,最后读惨淡收场。
根据路潼的判断,秦初这个中二病晚期,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任何人。
就这些女生的教训都够人唏嘘了,别说秦初还有个他完全不知道了十六年国外的空白期。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曾经的朋友,他以后的圈子,怎么看都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喜欢他,就像赌注一样。
赌他喜不喜欢自己,赌他能喜欢多久,云云。
总而言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路潼想的出神,不问秦初的想法,不问他的动机,在心里已经给对方上了死缓。
“我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了。”
“小路。”
路潼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小远哥?”
任远野穿着西装,气质出尘,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笑道:“课外实践?”
他是土生土长地本地人,当年也是从一中出来的,自然猜到了路潼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毕竟,谁出来玩还穿件校服啊!
路潼点点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任远野:“陪我们老总来参加一个会议,刚开完,出来就看到你了。”
路潼:“我不打扰你。”
任远野笑道:“这算什么打扰,会已经开完了,走吧,你怎么一个人,我陪你去吃点儿东西。肚子饿吗?”
路潼:“不饿。”
任远野:“那我就请你吃个冰淇淋吧,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就吃了,老板吃了都说好吃。”
路潼推辞不过,只好跟任远野往前走去。
高二的人来课外实践可都是老油条了。
路潼那个小组的人一到了科技馆就解散了,纷纷去寻找自己的好朋友或者男女朋友一起逛。
落下路潼这么个孤家寡人。
任远野陪他坐下:“我当年读一中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每年都是去植物园的。”
路潼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声。
任远野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否决的挺快。
任远野提议:“去楼上看看吧。四楼有个4d星空展览馆,一进去之后就像踏进宇宙一样,有什么烦心事都忘光了。”
路潼心里却是有点儿事,但难以启齿,听到任远野的推荐,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
任远野替他拿着本子和笔:“走吧。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去天文馆了吗。”
因此,秦十五遇到路潼的时候,任远野正在买票。
路潼手里拿着两杯可乐,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显然就是任远野的。
秦初捏着手里的本子,几乎把它给捏变形了。
“任远野怎么会在这里?靠,阴魂不散!”秦十五连忙拽着秦初,躲在一根白色的柱子后面。
秦初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你躲什么?”
“当然要躲了!”秦十五:“不然就这么冲出去吗!”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初,虽然脸蛋是比任远野优越不少的,但是穿了一身校服,身上充斥着一股少年气息,虽然干净活力,但是跟任远野那一神笔挺的西装和成熟的男人气质比起来,就有点儿落了下风啊怎么回事儿?
秦初显然也get到了秦十五的眼神,他对秦十五可没那么温柔,说打就打。
秦十五挨了一顿揍,眼泪汪汪的给他爸记了一笔,决定等下去路潼那里告状!
“你揍我干什么!揍我能改变现状吗!”秦十五委屈死了,故意找他爸的茬:“怪得了我吗?还不是你自己要跟那个什么彩英姐出去吃饭,怎么只准你有‘姐’,不准人家有‘哥’吗?”
秦初冷道:“我打的不痛?”
秦十五连忙抱头跳出去两米远:“等等!有话好好说,可以商量对策嘛。”
秦初盯着路潼跟任远野的背影,盯得有些冒火。
他两个礼拜不理自己,现在转眼就跟这个任远野凑到一块儿了,实属心烦!
还说话!
路潼偏着头跟任远野说着什么,然后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了对方。
秦初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有什么话好说的?啊,想起来了,他对别人有话说,对自己就没话说呢……
秦初踹了一脚地上不知道谁掉的笔,这笔带着怨气,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烦人!
秦十五火上浇油,感慨道:“原来纪让说的都是真的啊,好像ega和女孩子一样诶,都喜欢成熟类型的大哥哥。爸,你这校服跟人家一比,好像有点幼稚诶。我想起来了,路潼和他——还是青梅竹马来着?”
这一把火,彻底把秦初心里点着了。
他大步往前走,秦十五连忙故意问道:“你干嘛!我擦,你别去找茬啊!我事先说明,我不打架!”
秦初冷着脸:“打什么架?买票!你不是很想看星空展吗?”
秦十五指了指自己,无辜道:“我不喜欢耶。”
秦初买好票,砸在秦十五怀里,冷酷的命令道:“那你现在可以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