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一挥……那!法!咒!就!碎了!
就碎了……
碎了……
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压抑的气息,作为当事人的三个舅舅压根不敢吱声。
还以为神仙无所不能,结果……
好尴尬啊。
先前已经见过秦问明飞升之后是什么样了,现在这么一弄,滤镜更是碎的彻底。
感觉……也没什么嘛。
饶是再粗神经的人,也该察觉到异常了。
注意到有哪里不对之后,薛定山后知后觉的看向那三位老人:“你们是……”
玄鱼想也不想:“这位是太上……”
干嘛一上来就先介绍自己!
旁边还有俩呢,怎么不介绍他们!
出名有错吗?
出名就活该每次出什么事儿的时候就被提溜出来、放在最前面说吗?!
顾不得其他,太上老君赶忙截住话头:“我乃太上老君座下,区区不起眼的小仙是也,薛老先生不必挂怀。”
玄鱼:“……”
好家伙,直接就不好意思承认了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玄鱼此刻的想法,太上老君回望过去——
‘拜托!让我在徒孙面前留点脸面!’
谁叫薛定山算是他半个门人呢,身为祖师爷,太上老君丢不起这个人。
尽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她自己也不会,但是见面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皮如此之薄,玄鱼也只好帮忙周璇一二。
万一把太上老君惹急了就不好了。
“对的。”玄鱼昧着良心点点头。
这很符合自己外孙女芝麻小仙的身份。
得知对方是仙人的一瞬间,薛定山本能的吃惊,但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
活着的神仙啊!
还是自己祖师爷门下的,能见上面,自己当真是三生有幸。
“仙长客气了。”飞快的还了一礼之后,薛定山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二位。
镇元大仙和南极仙翁顿时感觉头皮一麻。
活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就没这么尴尬过。
好你个老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结果关键时刻瞬间开始卖队友。
他们真是看错人了!
南极仙翁不是别人,正是人类推崇备至的寿星公。
太上老君和镇元大仙还好,都是普通人形象,他不一样,他那个大脑门,这样的特征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薛定山面露迟疑:“难道说,您就是……”
南极仙翁点头:“对,我就是南极仙翁门下,守门的老仙。”
薛定山:“???”
这么像,竟然不是本人吗?
总觉得被驴了啊!
知道面前的人类压根没有证据,只要自己咬死了,就一定不会有事,南极仙翁和煦一笑:“寿星府邸上下,皆是这种形象。”
薛定山:“……”
寿星本人,审美可以说是非常奇特了。
想到整个府邸上下,无论是寿星也好,还是一干徒子徒孙也好,都有这样一个特征,薛定山不由得咂舌。
画面太美,不忍卒看。
两个好友珠玉在前,镇元大仙也学会了。
于是,西牛贺州的五庄观里,同样也多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喽啰。
“三位仙长降临此地,意欲何为?”身份弄清楚了,接下来就是来意了。薛定山异常爽快:“如果有薛某可以帮忙的地方,薛某定不推辞!”
猝不及防,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父亲/外公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回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那句“此题无解”,镇元大仙终于知道什么叫公开处刑了。
但是终究还是向学之心占据了上风,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其实,我们是受玄鱼道友所托,过来帮忙的。”
原来,外孙女的称号竟然是这个么?
这还是薛定山第一次听说。
大舅舅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就是秦问明施放在我们身上的法咒……”
原来是这个啊,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
完全没注意到三个儿子疯狂在跟自己使眼色,薛定山想也不想:“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各位仙长了。”
他还以为太上老君三人是刚到呢。
薛定山万万想不到,传说中的神仙竟然会被这点小问题给难住。
“仙长日理万机,外孙女不懂事,惊动各位了,还望各位海涵。”
话音落下的瞬间,气氛果不其然变得更古怪了。
太上老君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很简单么?”
薛定山笑呵呵的开口:“小事儿,大眼一瞧心中便有了答案。”
三位大仙:“……”
不生气,不生气。
无所谓了,反正在场除了那位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南极仙翁的手抖了抖:“不知薛老先生,可否告知其中原理?”
他们今天非得弄清楚输在哪儿不可!
对方能来,就意味着都是外孙女在天界的好友,薛定山也不藏着掖着。
于是,他将自己的解题思路事无巨细的描述了出来。
再然后,太上老君他们的表情瞬间就龟裂了。
这就好比世界顶尖的数学家做数学题,他们本能的按照数学逻辑去解。
结果!
其实不是什么世界性的难题,而是小学生脑筋急转弯。
这压根就不是数学!
这压根就不是道法!
是秦问明自己魔改的版本!
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太上老君三人觉得自己这一局输的实在是憋屈。
怕他们恼羞成怒,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自尊心比较强,玄鱼赶忙转移话题:“既然来了,那就休息一下再走吧。”
总不好事情刚一解决就把三人一脚踢开,这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太上老君他们闻言刚想回绝,下一秒,就听到玄鱼说:“正好,我外公也擅长书法棋画,你们可以相互切磋一下。”
老头儿嘛,都好这一口。
听到这个,三位神仙顿时就来了精神。
不说不好拂了这位的面子,就刚刚他们暗中吃瘪这事儿,就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默默收回即将出口的话,太上老君摸了摸自己的长须:“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幸好有小女儿和她这些神仙朋友在,不然气氛一定会是另外一幅样子。
自己与父亲,说是势同水火也不为过。
现在这样倒也不错,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也没吵起来。
就这样吧。
或许是年纪渐长的缘故,薛悦心的心态平和了许多:“我去让人准备。”
薛定山张了张嘴,最终,他只是点点头:“……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神仙都出来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唯一一个刚知道周围的一切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的林溪亭接二连三的遭受冲击,现在已经精神恍惚了。
可惜,大家都忙着对太上老君他们表示好奇呢,哪儿有功夫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真是可怜。
——
“仙长大人。”乍然得知,原来传说中的人物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别说是林映月和林婉了,就连薛定山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再加上外孙女同他们相处自然,薛定山心中的那一两分谨慎和紧张,很快就消弭于无形了。
姓林的四人,姓薛的五人,外加一个玄鱼,几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咳——”刚举起杯子就听到这样一个称呼,南极仙翁呛咳了一下。
“大人二字不敢当,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便是。”
下界有关于天界的传说不少,大都不是什么秘密,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捡一两件说给他们听也不打紧。
原本南极仙翁是这么想的。
只是很快,他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了。
薛定山眼含激动,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祖师爷他老人家,几位可认识?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
关于这事儿,太上老君最有发言权。
“张道陵啊……”俗话说的好,师父看弟子,就跟当爹的看儿子差不多,除了嫌弃,就是嫌弃。
“面丑目凶,好似夜叉,声音粗噶,一脸络腮胡,全然没有仙人风范。”
说他那么多遍了,好歹注意一下个人形象,他压根就没听过,只当成是耳旁风。
完全料不到师父一眨眼就把自己卖了,张道陵哭晕在厕所。
同样被老君的形容所震撼,薛定山好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祖、祖师爷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那……那太上老君呢?”不会也是这样吧???
突然被cue的老君本人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
这让他怎么说呢?
一顿猛夸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委实太过自恋。
要说不好吧,他又觉得不符合实情。
最终,太上老君中规中矩的形容了一下自己:“道家领袖,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日常的工作就是四处救场,哪儿有困难哪儿有他,喜欢炼丹和收徒,但等新鲜劲儿一过,就会把徒弟丢到一边,让他们自生自灭……”
薛定山:“???”
这也太惨了吧!
说好的大佬呢???
不行,信息量太大,他得缓缓。
见外公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终于等到机会的林映月默默举起了爪子:“那个……镇元大仙,真的被猴子打过么……”
真·镇元大仙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
林映月眨眨眼:“那人参果树……有被推倒过么?”
镇元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