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呼吸都被攫取走了,时懿的吻,温柔绵长,又充满了掠夺性。
时懿……怎么又变厉害了。傅斯恬无措地揪着时懿的衣服,身子逐渐后仰。
“哐当”的震动声在封闭的地下车库里响起,是车子刚入库时碾过减速带的声音。傅斯恬心一慌,本能地要后缩结束这个吻。
没想到时懿竟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像是惩罚,轻碾她的唇珠,加深了这个吻。
“哐当”声再次响起,是车子又过了一条减速带。
傅斯恬记不清到这一个车库是要拐过几个弯,过几个减速带。她一边享受着时懿的热吻,一边拉长了耳朵听车子碾过地面发出的每一声声响,神经紧绷,肾上腺素溢于言表。暑假借住的时候,时懿不是没尝试过要给她露一手的。但事实证明,天才与笨蛋,有时候可能就只差一个菜板。
时懿又尴尬又窝心。她把车门关上,挡住傅斯恬的视线,“手没事。走吧。”
傅斯恬下车后确定时懿真没事,这才安下了心。
时隔大半年再次坐上这部电梯,傅斯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一日她拖着行李箱站在这个铁盒子里是怎样绝望的心情仿佛还心有余悸。
时懿忽然伸手牵住了她,穿过她的五指,十指相扣。
傅斯恬侧目看她。
时懿眼眸深深,似有万语千言难明。
傅斯恬看懂了。她眼神软了软,弯了眉眼,扣紧了时懿的五指,释怀了一切。
到了门口,时懿也不开门。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傅斯恬解锁。
傅斯恬长睫敛着笑,输入了久违的密码——像是那个梦里回去过无数次的、蝉鸣鸟语的盛夏又回来了。
时懿跨了进去,站在门边等她。她跟着跨了进去,关上了门,与时懿融入进同一个世界里,亲密无间。
屋内的陈设还是她离开时的熟悉模样。仔细扫过,客厅展示柜上的相框换了一个。家里照片摆放得不多,从前只有一张时懿和方若桦的合照,现在变成了折合的相框,一面放着之前就有的那张照片,一面放着她和时懿社团出游时让学姐帮忙拍的照片。照片上,她羞涩地笑着,时懿环着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亲昵放松。
两张照片,比肩而立。
傅斯恬心里有柔情万种。
时懿见她视线落在相框上,有点不自然,“你坐一下,我去热饭菜。”
傅斯恬收回视线,也不挑明,“一起去吧。”
到了厨房,她才明白时懿说的“算是吧”是什么意思——饭菜很丰盛,六菜两汤,都是方若桦那边带过来的半成品,加热一下就能熟。
傅斯恬想笑不敢笑,时懿把菜放进微波炉,面无表情,“也有我做的。”
“在垃圾桶里。”
“我觉得让你吃太为难你了。”
傅斯恬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笑道:“不为难,我想吃的。”
时懿哼笑一声,不说话。
傅斯恬语气真诚:“真的,倒了好可惜啊。”
时懿被她哄好了,承认道:“是我不敢给你吃。我昨天试着炒的虾,最后有的焦了有的却没熟。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厨房。”
傅斯恬晃着她的身子,哄她:“没关系,那你就不要进厨房了,以后都交给我。”
“一个家里有一个人会就好了。”
这样关于“家”关于“未来”的说法太动听了。时懿心湖泛起涟漪,手伸进衣袋里,握住了那一张不久前刚申请下来的卡。她本来是打算吃饭的时候再说的,但现在气氛刚好。
她把卡取出放进了傅斯恬的手中,就着被环抱的姿势,转过了身,面对着傅斯恬,润了润喉咙说:“那我就把这个厨房都交给你了。”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们周末都过来这边住,好不好?”
她凝视着傅斯恬,眸色里有几不可觉的忐忑。
傅斯恬怔了怔,下意识地抬手看掌心里的东西——一张代表着出入自由的业主附属卡。
“时懿……”她嗫嚅着,一时不敢答应。遥远的梦一点点都成了真,她又有幸福到失真、到惶恐的感觉。
她偷偷地掐自己。疼的。
时懿以为她是犹豫,掩住失落,给双方台阶下:“你要是没准备好,也没关系,是有些快。或者你要是不喜欢,之后时机到了,我们也可以选择出去租房子,不一定非要住这里,你不……”
傅斯恬亲她快速张合的红唇,时懿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傅斯恬只是浅浅地亲了一下就放开。
她说:“我喜欢。我准备好了。”
“家”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重了。她不知道时懿是不是清楚这个字眼里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她感受到了时懿渴望她、想与她再进一步的心。
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样的邀请。
她垂下长睫,咬唇小声问时懿:“时懿,我是不是很不矜持。”
时懿怔了怔,说:“不是。”
她低柔道:“不矜持是这样的。”
“斯恬,其实不止周末,我想天天和你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