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许星爵那边来了消息。
“那孙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派人过来说不追究,连医药费都不要了。”
江临川听着电话:“车怎么处理了?”
“给他修呗。我就说那家伙怎么会把车送到我们这里来,原来那车是他朋友的,他点儿背,刚开出去没多久就翻了。”
江临川不关心车是谁的,听说不追究心里还是觉得不爽。他不会欠季韧北人情,戚弦更不可以。
“你找个时间把该补的补给他。”
许星爵知道他的性格,便一口答应下来:“行,知道了。”
这一茬忙完,转眼就到了元旦。跟周末串休一共休息三天,戚家江家都有老人在,节日当天便都回去看长辈了。这之前,汪岚和商映秋早就定好了二号一起过。
当天一早,汪岚就拉着江时屿去买菜。江临川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两个人正提着好几袋子东西进门。
“你就只会欺负我,你怎么不敢让老大陪你去?!”
江时屿靠着鞋柜,委屈巴巴地说汪岚。帮忙提东西还要说他走路慢,气喘吁吁像个老年人。
汪岚踹掉小羊皮短靴,拿眼扫着自己的二儿子:“谁让你逃课?”
江时屿不服:“你怎么知道老大没逃过?!”
“他逃不逃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是我最喜欢的七七。”汪岚抬着下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你倒是也给我找一个去。没有七七,八八也可以。”
跟在后面的江时屿撇着嘴小声嘀咕:“我再找一个爸爸,老江同志不得扒了我的皮?”
两人打着嘴炮进了厨房。江临川这时候也走到了楼下,门铃恰巧响了起来。他脚步顿了顿,而后嘴角轻轻一扬,走过去打开门。
寒风顺着门缝涌进来,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绒绒外套,带着笑意的小脸儿明艳又精致。
江临川挑了下眉头,佯装意外:“怎么这么早过来?”
戚弦冷得缩了下脖子。再去看面前的男人,江临川身上只穿着棉质的家居服。她赶忙将他推进去,顺手把门带上。嘴上却奶凶奶凶的:“怎么,不让来啊?”
“怎么不让。”他微微弯下腰,一脸戏谑地在她耳边说,“媳妇来婆家,多正常的事儿。”
戚弦反应了一下,当下脸颊就红了,“谁是你媳妇?厚脸皮。”
江临川轻轻笑了一声,脸颊直接贴上她的,轻轻蹭了几下,“也没多厚吧?”
戚弦只觉得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痒顺着脸皮开始扩散到脊椎,那感觉窜遍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不跟你说了,我找伯母去。”
戚弦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江临川看着小姑娘急匆匆的背影,唇角不觉勾起一个弧度。
“七七来啦?吃饭了吗?”
“伯母我吃过了,过来帮帮忙。”
汪岚将一颗刚洗完的番茄送进戚弦嘴里,脸上的喜爱都掩饰不住:“还是女儿好。我看以后你跟老大多生几个女儿吧。”说着还顺带白了一眼江时屿,“儿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一大早上中了来自亲妈n枪的江时屿:“……”
戚弦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下意识往外瞟了一眼。谁知江临川一直站在外面,插着口袋无声对她笑。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同意。
戚弦干脆扭开脸,不看他了。
“临川,你上来一下。”
江宜年从二楼朝他招招手,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江临川朝里面看了一眼,抬步上楼。
再下来的时候厨房里只剩戚弦和江时屿。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洗手台前,一个摘菜一个洗菜。不时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江时屿仰头笑,用沾着水的手戳戚弦脸颊。
“江时屿!凉死了!”
戚弦生气,江时屿笑得更欢了,“谁让你那么矮,你有本事也来戳我啊!”
江临川眼色沉了沉,拉开推拉门,身子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朝那边喊了一声:“戚弦。”
戚弦本来在摘菜,脸上沾了水顺手抹了一下。脸颊瞬间多了一道黑印子。江时屿看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戚弦气得作势要打他。
江临川眯了眯眼睛,站直身体,反手一把拉上推拉门。哐当一声响,立时让那边的两个人看过来。
空间里静了一瞬。万年迟钝的江时屿经过几番锤炼,难得敏感地察觉到自家大哥此刻心情有点不好。他清了清嗓子,连手都顾不上去擦,“那什么,剩下的活让老大陪你做吧。我忽然想蹲坑。”
江时屿屏着呼吸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指了指厨房门,“那个哥,我要出……”
话没说完,江临川就把路让开了。
戚弦看着江临川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心跳难免不受控制地乱跳了几下。两双眼睛都在看着彼此,一时间静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临川几步走过去,在戚弦面前停下脚步。
她扬起脸,眨了眨眼睛。
江临川喉结动了动,缓缓抬手擦掉了她脸上那道不太明显的黑印子。
他拇指温热,动作小心而轻柔。摸着她的脸时有点痒。
戚弦笑着躲了一下。
却不想江临川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了灶台边缘。
“七七。”
她吞了下口水:“……嗯?”
江临川的视线掠过她的眼睛缓缓向下,在那两瓣红唇上定了几秒,才又慢慢移回去。
“以后你除了打江时屿,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戚弦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怎么了?”
顿了几秒,一字接一个字地从他口中说出,砸到戚弦心上——
“因为,我不想连亲弟弟的醋都吃。”
——
晚上,戚志诚和商映秋也准时过来了。汪岚像显摆自己闺女似的掰着手指头跟商映秋数戚弦帮了多少忙。
“她一直都跟你亲。今天早早就起床想着过来帮忙。”
汪岚听了十分得意:“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能有这么个儿媳妇?”
商映秋朝戚弦的方面看了一眼,表情忽然一松:“是戚弦有福气。”
自古婆媳关系复杂,这是结婚后避免不了的问题。现在戚弦不会面临这种难题,以后的日子自然会比别人好过不少。
而经过了大半天的酝酿,江时屿终于察觉到江临川是因为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震惊地看着波澜不惊的男人,有点无语又有点心酸:“你该不会是……”
江临川看他一眼。
江时屿摸了下脖子,几乎要抹泪以证清白:“我和戚弦比亲兄妹还亲兄妹,我说老大你至不至于啊!”
吃飞醋都吃到他这里来了!
江临川绕开他进了厨房,凉凉丢下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兄弟。”
江时屿:“……”
冬天,不到六点天就已经黑了下去。昏黄的路灯笼罩着道路,光秃秃的枝丫无声诉说着萧条。
江家一片灯火通明。两家人围着餐桌热火朝天地吃着饭。汪岚也不知道是体贴还是在嘲讽,在对对成双的情况下,将三宝放在了唯一单个的江时屿身边。
美其名曰:你俩是同类,应该有共同话题。
江时屿觉得自从老大谈恋爱后,他就变成了从外面捡来的。不只要受着亲哥飞来的横醋,还要忍着亲妈不时的挖苦。
单身怎么了?!
单身就该死吗?!
江时屿恨恨地连续吃了好几块咕咾肉。
“七七还有一年要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啊?”
相比其他人的放养态度,江宜年在四个家长里算是比较关心三个孩子发展的。而且未来说不定还要亲上加亲,所以有什么就问什么了。
“先找个地方实习,其他等毕业再说。”
江宜年点头:“有什么可以跟老大商量,他是过来人。”
戚弦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过来人”,唇角漾起一个柔柔的弧度:“知道了伯伯。”
几个大人开始聊生意上的事,江临川微微低头,轻声问:“去哪里实习心里有数了吗?”
戚弦抿了抿唇,看他几秒,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还在看。”
“嗯。”
许是新年来临,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啤酒已经喝光了两三桶,汪岚觉得不来劲儿,去酒柜拿了一瓶洋酒回来。
江时屿看着眼馋,也鸟悄儿把杯递过去蹭了一点儿。
戚弦早就已经吃完了,坐在位置上听着他们聊天儿,偶尔跟着乐几声。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光忽然灭了。几人下意识往外看,发现连路灯都不亮了。
汪岚嘀咕了一声:“最近怎么总停电啊!”然后摸着黑起身去找蜡烛。
“我来帮你。”商映秋打开手机的电筒跟了上去。
桌对面,醉醺醺的戚志诚和江宜年在黑暗中还在讨论合作方案。两个人喝的都有点大舌头,说话也比平时慢了半拍。戚弦笑了笑,想去看看情况。
准备起身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握住。男人的手掌宽厚而灼热,轻轻熨帖着她的肌肤。
戚弦心头跳了跳,手指下意识勾了一下他的胳膊。
以为是江临川怕她害怕,戚弦正想开口解释,两片温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过来。下一秒,男人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扣在椅背上,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川哥:来宝宝,我告诉你什么叫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