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被自己妻子叫去厨房帮忙, 留下一干被炸的凌『乱』的人。
刚新鲜出炉的校长儿子——李格试图探出手享受水果的滋味, 被韩蕉蕉一掌拍开了。
“干啥?”李格委屈又心疼地捂住自己的手。
“你爸什么时候成了校长?”韩蕉蕉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李格扶了扶圆眼镜, 认真道:“我爸一直是校长啊。”
已经受到两次伤害的赵钱吃着橘子, 问出了韩蕉蕉的心里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校长是你爸?”
李格委屈巴拉:“你们也没问我,总不可能忽然说校长是我爸。”
此刻李格的心情和前几天韩蕉蕉的心情诡异重合。
“再说了,我爸要不是校长,我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一中的八卦。”李格觉得大家太迟钝,“我就是在校长办公室看到傅川同学的转学报告的,还有姚一比赛的成绩也是我从认识的老师那里提前得知的。”
“……”众人看着李格,居然觉得他说的相当有道理,现在回想起来没有特别的关系, 李格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事。
可怜赵钱成绩没有在座各位的好,连家长身份都输了。
赵钱盯着姚一:“你爸不会是市长吧?”
“没有, 我爸是卖夜宵的。”姚一否认。
赵钱回想了一会儿,确实发现姚一平时除了做题也没什么爱好,鞋子也是只有两双换来换去。
一旁的韩蕉蕉有点怀疑:“一一, 你家不是在麓谷山买了房?”一个卖夜宵的好像挣不到那么多钱。
“麓谷山?!”李格惊叹, “哪个位置,南面那边的酒店住一晚都要好多钱呢!”
麓谷山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北面多是游客来往的地方, 现在西面也开始正在建设, 『政府』开始开发扩展到西面。而东南方向则全部都是别墅, 很多外地人来这里高价买下别墅养老。少数被用来作为高档酒店, 一晚上价格非常高昂。
“我家住在南面。”姚一老实说道。
“……你家卖夜宵卖到麓谷山去了?”赵钱幼小无辜的心灵受到了欺骗伤害。
“就是, 卖什么夜宵这么赚钱我也想去。”李格在旁边补充,他相当乐意战火被引到姚一身上。
姚一也没有故意隐瞒,直接说道:“我家是开那个热点餐厅的。”
“市内那家?”韩蕉蕉犹疑问道。
赵钱掰开手指算了算:“开餐厅这么挣钱的吗?”
热点餐厅是一家全国连锁西餐厅,开了很多年,可以说是非常正宗的西餐厅,一到晚上,很多情侣或者商务人士爱在那里订餐。基本上要到凌晨两三点才关门,姚一说是卖夜宵也没什么错误。
只不过燕市不算一线城市,而热点餐厅消费太高,平常人并不太去。
李格跟着他妈去过两次,里面的人回回都坐不满。
姚一点头:“嗯,市内那家也是我们的。”
“也?”赵钱敏锐的感觉到细微字眼不同,“难道你家还开了其他的餐厅?”
姚一点头:“热点的餐厅都是我们家的。”
“……打扰了。”赵钱看着这三个人,感觉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
这顿饭赵钱吃得特别用力,异常悲愤。说好的大家都是普通人,一夜之间你爸是班主任,他爸是校长,还有资本主义爸。
走之前韩蕉蕉拍着赵钱的肩膀:“朋友,看开点。”
运动会的热『潮』过去一周,所有学生又恢复了平常表面拼命学习,背地努力小动作的状态。
姚一曾经发过短信问傅川那杯红糖姜茶多少钱,傅川只回了一句不需要。
姚一从小就被她父母教导不可以占别人便宜人际关系要有来有往,傅川这么一做让她很是为难。
姚一从食堂走出来,站在门口望着对面的『奶』茶店仔细想了想,最后跑进店里问老板还有没有那杯红糖姜茶。
女老板对姚一还印象深刻,笑着说:“我找找。”
翻了半天女老板发现被自己喝完了:“不好意思,小同学,红糖姜茶没了。”
姚一有点遗憾,不过她没有放弃,看了一会儿店内的招牌问道:“有什么好喝的吗?”
女老板以为姚一还处在月事中,指着上面的招牌推荐道:“燕麦牛『奶』怎么样?这个很好喝。”
“麻烦老板帮我做一杯,谢谢。”
最后姚一拎着燕麦牛『奶』往一班走,路上非常自豪。
她觉得自己对人情世故又了解了一些。
姚一的世界里最开始只有数学,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而她的父母也都笃定姚一将来会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因此总是要教她和人交往,学会沟通,尤其注重自理能力。
姚一从小很听父母的话,很努力将自己从数学世界里抽出一点点来关注外界。花上点时间交朋友,处理人情世故。
比如和韩蕉蕉他们交朋友,再比如今天买燕麦牛『奶』还傅川同学的人情。
这一次姚一的动作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她在走廊上提前碰到了出来透气的傅川。两人交谈不超过一分钟,『奶』茶已经从姚一的手里转移到傅川手中。
当然高一年级两大学霸再次走廊单挑传言,遍布整个年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川拎着甜腻腻的燕麦『奶』茶进教室,这多余的一杯『奶』茶只有喻清盈发现了。
喻清盈偷偷的记在心里,以为这是傅川的爱好,和其他女生说话时语气也轻快娇柔不少。
运动会过后第二周,整个高一年级的班级都凝聚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所有的班主任都在强调一件事:分科。
一般的高中分科都在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完,也就是高二分科。而燕市经过改革将分科时间调为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之后,即高一下学期分科。也就是说这些学生最多只能再相处一个多月,寒假过后班级就要重新拆分。
一班和二班的气氛更为严峻,他们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分文理科还有零班之争。一个班最多只有50个人,只有考进百名榜中的前50位才能进零班。而零班班主任的挑选落在了年级第一的肩上,哪个班出了年级第一,谁就能当零班班主任。
“万一又是两个第一怎么办?”韩蕉蕉忧心忡忡,“到时候该怎么分班。”
赵钱老气横秋的摇头:“难!姚一已经被语文老师抓去特训了,试图让她将作文保持在30分。”
李格捏着手里的橡皮:“我去看了傅川的语文成绩分析,他语文作文稳定在55分左右。听说他们班的范文次次都有傅川一份,这里最少相差25分。”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如果一门科目相差到25分以上,于学霸之间的比拼来说,姚一这门科目差到离谱,根本不存在可比『性』。
“但是姚一前面几乎不会失分,傅川就不一定了。”赵钱觉得他们能把比分再拉小一些。
李格非常不自信:“大大小小的成绩分析我都看了一遍,傅川正在完善自己的答题技巧,每一门科目都在拉小和姚一之间的差距。”
为了得到消息,分析情况,李格在家忍辱负重帮他爸『揉』肩捏背,端茶倒水,很是殷勤。
韩蕉蕉有点烦躁:“不会我们班真被拆了吧。”
现在整个一班寄希望于傅川,而二班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姚一身上。
李格瞥了一眼赵钱心有戚戚:“我觉得现在不是担心二班会不会被拆开的问题,而是我们四个人能不能分在一个班。”
一听这话,韩蕉蕉反应过来将目光投向赵钱。
“看我干什么,我已经在很努力了。”赵钱莫名羞愧。
零班只要百名榜内前50名,大考赵钱还从来没有进过前50名。
“如果我们班被拆开,你又没选中进零班。”韩蕉蕉顿了顿说道,“那你以后看到我不要和我打招呼,我们不认识。”
“蕉蕉,不用这么狠吧。”赵钱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没进零班,我们就不是朋友。”韩蕉蕉鄙视的看着赵钱。
“难道我们是塑料朋友吗?只能靠成绩来维持。”
“没错!”韩蕉蕉越想越气愤。
她现在每天不仅要努力学习,还要为分班的事发愁,最后还要关注某个‘后进生’。
至于姚一,她每天也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一下课就被捉去摘抄好词好句,体会语文的魅力,感受文字的奇妙。
“我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姚一指着一篇范文说道,“他前面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后面又要呼吁我们视金钱如粪土,理想至上。可是这样一等于不就是说光阴如粪土?”
“……”语文老师咳嗽一声怒道,“我只是让你感受语言的魅力,不是让你来挑逻辑错误的。你觉得逻辑不对就别写这两句话在同一篇文章里,分开写不就可以了。”
“哦。”姚一委屈的点头,在她看来语文范文中间有太多的漏洞,根本经不起推敲。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不爱仿照好词好句的缘故。
语文老师也无奈,姚一说的话他又反驳不了,可是语文作文不可能给你写一篇公式。再则语言的魅力不就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各种组合才能形成绚丽的文化。
“好了好了,你自己回去思考一下,不要太钻牛角尖。”最后语文老师把姚一给放了回去。
看着姚一走远的背影,语文老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老师们为分班的事『操』碎了心,但他其实同时教一班和二班的语文,分班这件事按理来说用不着这么费心。
可今年总觉得一班的氛围并没有二班的氛围好,也许是因为一班有几个学生太引人注目了。
还是希望二班不要被完全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