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听了兰澜的话,默默沉思半晌,又问道:“那对儿小情侣呢?”
“他、他们的房间,我、我没进去。”兰澜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哦?你不是说只要有水能流到的地方,你都能进去么?”木哥奇道,后又恍然大悟:“哦,对了,他们那不是标间,屋里没有洗手间和浴室,否则昨晚那女孩也不至于去一楼解手。”
“其、其实也不是…刚才他们的门没锁。”兰澜支吾道,“只、只是他们还在房间…”
木哥一看兰澜的表情,总算明白过来了,呵呵一笑:“嗯,不查也罢,估计和前几个一样,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唉!看来我让你白跑一趟了。”
“那倒也未必,喏,至少我发现了这个——”兰澜翻开手掌,嫩白的掌心上正静静的躺着一件小东西,好像是枚徽章,木哥捻起来细细的看,徽章很小,也就拇指指甲那么大,正面各角刻着“金、木、水、火、土”,有纹路连接起来,形成了个五行图,背面也有字,印着“五行会”。
木哥看着这小东西感到有些眼熟,脑中电闪过一幕幕,最后停在一个破旧的挎包上,那是他和兰澜在城里咖啡厅时看到的,当时那个叫刘大基的小伙子正抓起包往外跑,而挎包的一侧就别着一枚类似的徽章。
“那些人的房里虽然没什么奇特之处,可都有这个东西。”兰澜道:“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木哥点点头说:“有些眉目了,看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加入了某个组织或信仰。只是不知道这‘五行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离近东海,你们没听说过么?”
兰澜摇头说闻所未闻。
木哥再次举起小徽章翻来覆去的看,发现五行图中间好像还有刻痕,似是画着什么东西,只是太过微小。肉眼干脆就看不清,他拿出手机调好角度拍了一张,再放大来看,终于看清了上面的纹路——
五角五边,竟是一个规则的正五边形。
“啊?!这、这是——”兰澜盯着手机屏幕惊呼道,“这是‘伍’!”
伍?木哥想起了兰澜昨晚刚刚提起的大海妖:“那个会使幻术的妖王?”
兰澜点头:“错不了,伍和他的徒子徒孙当年都被杀伐殆尽,可海上还是有不少邪妖把他视作妖神顶礼膜拜,它们宣称自己是伍的子孙后代,这五角五边的标记便是他的图腾。”
“这里的人信仰邪妖?”木哥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对啊,那还叫什么‘五行会’,五行阵法明明是压制妖物的。”他再低头看手机,“那这又是什么?”他发现在五边形的中间有一条细线横穿而过。
兰澜也困惑的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划痕。”
两人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木哥站在窗边向后院看,见钟老板坐在凳子上,正目无表情的磨着一把菜刀,他的动作很轻。菜刀在磨刀石上来回磨蹭,发出阵阵寒光,木哥说:“或许今晚,藏在暗处的东西就要露头了。”
兰澜在各处的客房里探查。耗用了大量的妖力,她显得有些疲惫,打着哈欠回屋休息去了,木哥哪敢歇下来。他开门下了楼,想在院子里转转,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结果还真有了不小的收获——他发现很多住客身上都别着“五行会”的徽章。便也把兰澜偷来的那枚戴上了胸口,找机会跟这个聊聊,和那个唠唠,最后得到了几条很有用的信息:
一是他们确实都是“五行会”的“信客”,这就让木哥把目标更确定了下来;
二是“五行会”每隔三天就要进行一次布法,而后天就是会众聚集会场的日子;
三是这些人个个显得兴奋异常,好像得了天大的好处,同时,似乎更有极大的期待,既紧张又迫切。
当然,也有让木哥感到失望的地方,比如当他问起布法的地点的时候,被问及的人马上变得很警惕:“怎么,你到底是不是‘信客’,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走开走开,骗子!”再怎么追问,人家是一句也不说。
木哥又找到别人,试探着问:“你们带好东西了么?”
那人神神秘秘的说:“当然,不然来了又有什么用?”
“那你让兄弟看看,你准备的肯定没有我的好!”木哥说。
“你怎么不先亮出来给我瞧瞧…哼!少打我的歪主意——”那人瞪了木哥一眼,“我又不傻,嘁!还惦记我的东西,边儿去,小偷!”
木哥想得没错,这些人真的很谨慎,对于陌生人一直保持着一种高度的戒备心理,他们之间或许不认识,但却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把他们这些“信客”串在一起,好像大家都有了默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偷偷的对着木哥指指点点。
这一上午的调查所获太少,木哥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些急于求成了,可没办法,他在这里的时间或许不会太多,可总不能就这么扬长而去、甩手不管。这里的人和事儿处处透着邪,却找不到邪气的根源,这让他有些着急,可很明显,这么大张旗鼓的问下去,肯定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决定再好好想想,争取尽快找出个万全之策。
周围的人还在看着木哥小声嘀咕,直到店伙计鲁小贵在楼里嚷嚷一声“开饭喽!”,众人才纷纷朝楼门走,可大伙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个女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众人纷纷回头,见院门口站着的是一对儿小情侣,木哥也转过身,发现那个叫叶叶的女孩儿正狠狠的往这边瞪着,他左瞅瞅、右看看,疑道:“你、你叫我?”
“不叫你还有谁?”叶叶喊道,“你别跟我装傻,昨天晚上那事儿还没完!”
木哥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到了,你那色鬼朋友一大早就开车跑了,这叫‘畏罪潜逃’!”叶叶大声叫着:“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色狼跑不了流氓!他欠我的,你还!”
“我怎么就成了流氓了?”木哥苦笑。
“哼,王八瞅绿豆,乌鸦一般黑,你们一伙就没个好东西,快点还钱,精神损失费!”叶叶叫嚣道。
“我看给你点儿‘精神病’损失费还差不多!”人群里突然有人说话,木哥听出来了,那是乌乌的声音,他转头看看,发现兰澜正拎着乌乌站在人堆里。
“谁?是哪个杂种,有种给我站出来!”叶叶气得大叫,往前猛跨了一步。
“对了,杂种自己站出来了。”
大伙都没动,站出一步的只有叶叶。
有的人有些憋不住笑。
叶叶气得浑身直抖:“狗杂种,你给我滚出来!还有你们这些混蛋,笑个屁!”
“又对了,就是笑屁呢!你自己承认啦?屁小姐。”乌乌当然不敢从自己的嘴里发声,众人找了半天,说话声好像就在人群里,可是一会儿东、一会儿西,飘忽不定,大伙当然也不在意,却感到那女孩儿人品太差,只几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听乌乌一骂,反倒感觉解气。
“杂种,我弄死你!”叶叶回身抱住男朋友的胳膊,“老公,你快过去把他给我揪出来,我要你揍死他,揍死他!”
男孩儿苦着脸也不动弹:“叶、叶叶,还、还是算了吧——”
“哼!刘、刘——”
“刘大基。”
“对!刘大基,我不管你是大鸡还是小鸭的,现在马上给我动手,不然我就跟你分!”叶叶怒吼道:“你真窝囊,自己女朋友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能忍住气,换上我以前那些有钱有势的男朋友,早就花钱找人帮我报仇了,哼哼!别的不说,就那吴老板,都六十多岁的老头了,听说我被人骂,还拄着拐棍往上冲呢,可、可你——”
刘大基脸色通红通红的不说话,深深的垂着脑袋。
众人一听,也不知这姑娘是气蒙了,说漏了嘴,还是真缺心眼儿,嘴没个把门儿的,个个目瞪口呆。
随后听乌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呵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可救药了——”
“狗杂种!”叶叶瞪红了双眼。
“你才杂种!”乌乌开始痛恨是谁发明了这个词,本来自己掩藏得好好的,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他多少也来了点儿气:“你这一辈是杂种,你的下一代也是杂种——不知道和谁生的!”
人群里有捡笑的已经乐出声来。
“乌乌,嘴别太损了,骂人家孩子干什么?”木哥在兜里捏着一张符纸传音道。乌乌刚想回话,却又听那叶叶大声的骂了起来,这回骂的尽是粗俗鄙陋的脏话,里里外外透着泼妇骂街的劲头,大伙纷纷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年纪轻轻、相貌出众的女孩子怎么就如此不堪,木哥也听不下去了,正要说话,却心中一惊,忙大喊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