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苍楠突然就安心了不少。
她看着熟睡的草办,有些欣慰的一笑,然后缓缓起身,不知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披风滑落,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着地上滑落的披风,她没太在意,自然而然的觉得是阿暮进来过。
想着,她捡起地上的披风,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便上床睡觉了。
待她熟睡,身旁的猫却又自己睁开的眼睛,却只是看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翌日清晨,苍楠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草办不见了,她环视四周,就见一旁的窗子大开着,想来是贪玩儿跑出去了,也就不在意。
将阿暮唤来,掀开被子,赤着脚,随意披上一件落地的轻纱,就走到铜镜前梳妆起来。
阿暮将今日的早餐送来,便过去帮苍楠梳头。
看着镜中脸色总算有些血色的苍楠,阿暮也不禁松了口气。
要知道,没了仙骨的苍楠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稍微生个小病就几乎要了她的命。
“今日我们去巫山吧。”苍楠一边挑选着梳妆台上的簪花,一边道:“我若没记错,巫山的琼极殿曾经也是我苍山镜的领域。”
阿暮细细的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的。她微微点头:“好。”
“对了,”苍楠接着道:“把蓝桉带上吧。”
“是。”阿暮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轻柔。
梳妆之后,苍楠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就准备出发了。
原先是仙子是不用吃饭的,可自己没了仙骨,便几乎于常人无异了,倒也不至于有多饿,就是总提不起精神而已。
苍楠打开殿门,就见草办坐在门前,很是乖巧的样子。
她心中泛起一阵柔软,将他抱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苍楠柔声道:“还以为你走了呢。”
说着,她迈步走出大殿。
命人唤来了蓝桉,三人一猫便朝着巫山的方向去了。
原先的巫山,属于苍山镜的边角,虽及不上六合殿与西山的富饶,却也算得上是块宝地。
毕竟是苍山镜的财产,无论是地契还是归属权,都应该是她苍楠说的算的。
不多时,三人落在巫山境内,不出所料,被山门的守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守山门的人呵斥道,两柄大刀架在面前,拦住三人的去路。
阿暮眸光一凝,上前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仙君都不认识了?”
守门的人面面相觑,盯着苍楠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眼,显然没有让行的意思,反而道:“我们山主说了,今日要闭关,谁都不见。”
一听这话,阿暮怒了,她指尖掐了个诀,就要硬闯进去,却被苍楠一把握住了手。
她微微上前,眉眼弯弯:“还请两位大哥进去通报一声,我等是专程来给你们山主送礼的。”
守门的两人又是相视一眼,疑惑道:“既不逢年又不过节,送什么礼?”
苍楠笑的甜美,胡话随口就来:“乔迁礼。”
说罢,怀里的草办跳到地上,她手腕一转,白色灵力化作一把折扇。
守门的人四下观望了一番,发现除了三个人一只猫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见两人还不肯放心,苍楠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要是换做从前,她早就动武了,哪里还想跟他们啰嗦。
想着,苍楠微微叹息,一转之前友好的口吻,道:“怎么?我堂堂苍山镜仙君想去自己的地方瞧瞧也得经过尔等的同意?”
两人一听,这是来者不善啊,手中的大刀立刻对准了面前的苍楠。
见此,阿暮运气就要攻上去,苍楠又是一拦,她双手一摊,道:“你们小心点,本君可不像你们有仙法护体,自然是不会轻易被伤到的,本君可是较弱的很,要是有任何闪失,小小巫山恐怕赔不起。”
闻言,守门的两人又是一番面面相觑,显然,苍楠说的很对。
随后,不给两人思考的机会,苍楠拿出巫山的地契,摆在两人面前:“看清楚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可别被鬼蒙了眼,不分敌友。”
看着苍楠手里真真切切的地契,上面印着天帝的龙印,守门的两人立刻下跪:“仙君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苍楠微微一笑,方才的冷漠稍纵即逝,脸上的笑意温婉可人,却不禁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苍楠收起手里的地契,带着两人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琼极殿内,在众目睽睽之下,苍楠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有阿暮和蓝桉清场,竟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还没走进殿内,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打扮的人匆忙走了出来,拦在了她面前,笑盈盈的上前道:“哎呀呀呀,仙君大驾光临,小仙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此人就是当年苍家出事后,落井下石的人之一,神柄。
那时候还瓜分了巫山,天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就算过去了。
苍楠微微勾唇,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随口符合:“好说好说,上仙多礼了,住的可还习惯?”
神柄脸色一凝,随后又是笑开了一般,赶忙道:“您瞧瞧,仙君您就是爱说笑,这自家的屋子,怎么会住不习惯呢。”
苍楠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迈步,直接绕过神柄,缓步的走在院中的小道上。
苍楠走过,神柄的脸色就难看极了,他自然知道苍楠此行的目的,毕竟整个苍山镜大大小小的地境儿都被她收回去了,剩下这些零零散散的,自然也是逃不过她的眼的。
索性,苍楠还没有开口,神柄知道这丫头的三寸不烂之舌有多厉害,原先几个瓜分苍山镜的可都是些老狐狸,竟然每一个将她这小辈给斗下去,想来也不是啥善茬。
想着,神柄打算先入为主,他走在苍楠身旁,路过一处仙池,神柄便道:“仙君您看,这湖中的荷花开的着实艳丽啊,亏得小仙每日辛勤,用仙气灌溉,才叫她开的如此好。昨日,陛下还说,这满塘的荷花,要是能一直开着,那可谓是妙哉。”
言外之意便是:我住在这里是在给陛下养花,你要是让我搬走,那就是和陛下对着干。
苍楠自然瞧出了他的心思,只冷笑:“是啊,这花开的是好。陛下向来喜欢美的东西。”
说罢,她转眸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神柄,然后道:“人不如意,自然就在花上寄予希望了。”
闻言,神柄黑了黑脸,这不是变着法子说他丑嘛。
还不等他想到反驳的言语,苍楠又道:“前些日子,本君送了些月季,开的也甚是鲜艳,那叫一个娇艳欲滴,可你知道陛下说什么吗?”
神柄没有接话,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苍楠微微一笑道:“此花甚好,却不及仙君微微一笑,花可以没有,仙君不能没有。”
这是天帝的原话。
苍楠话音一落,神笔脸上的笑着实绷不住了。
苍楠转眸,看向阿暮,然后道:“回头把这湖填了,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