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提到自己去过的那处绿谷。
但言溪定还是对那神秘的绿谷念念不忘,说:“大羽叔你想想办法,怎么样能让我们都可以随时进去,那样就我就不用再挨冻了。”虽然足不出户,屋内也一天到晚生着炉子,言溪定还是觉得天冷冻的人难受。
听言溪定这么一说,陆羽寻思:“随时出入山谷,这需要一座传送阵才行。不过以现在自己的能力,还没办法布阵,或许等菜刀上出现新口诀的时候,自己会自然而然的明白如何去布。看起来,只能自己加紧修练了。”
随即陆羽又心想:“传送阵如果布置成了,再带溪定他们进出山谷,但时候他们不就发现自己的修练的‘秘密’了吗?不过这秘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大家关系再密切一些,让他们知道就知道,还不用再一直隐瞒,也挺好啊。”
见陆羽半天不说话,言溪安打了个哈欠,问:“大叔,你在想办法吗?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言溪定说:“不然你还是教我们学飞吧,这本事肯定不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言溪安忙问,什么是从娘胎带来的本事。然后言溪定告诉她,陆羽说自己的本事都是从娘胎出来就会的。
言溪安格格一笑,说:“溪定你真傻,很明显这些本事是大叔勤学苦练才会的。不然以后你就一直跟大叔睡,看他是不是半夜偷着练功夫。”言溪定一口答应,说如果以后真的还去阳山村,就要和陆羽同吃同睡,寸步不离。
陆羽摇头道:“哪有偷着练,说笑了。”其实陆羽只最开始的时候,会专门按菜刀上的口诀打坐练气,但到了后来,那些口诀句子会自动的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身体也会自行吸收运转灵气,修为就在不知不觉中提升。所以,他现在是不需要刻意打坐练功的。
陆羽又见姐弟俩都有些犯困,于是说:“好啦,你们俩快睡觉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这时候言溪定已经睡了过去,言溪安也『迷』『迷』糊糊的,她想自己应该回房睡觉,却又不怎么想动,似乎说了句“大叔你去我房间睡”,然后就支撑不住,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言籍白最先起床,竟发现陆羽正坐在客厅上。言籍白有些惊讶:“羽兄弟你没睡好么?起这么早。”
陆羽摇了摇头:“我今天好多了,言大哥不用担心。”
听陆羽答非所问,言籍白又问:“是不是溪定那小子睡觉不老实,打扰到你了。”他又皱着眉头说:“难怪,我昨晚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话,肯定是那小子一直缠着你问七问八。”
这时候,言夫人也出来了,她去喊言溪定起床,却发现那姐弟俩并肩躺在一块,还睡的正香甜。她也没叫醒姐弟俩,过来问陆羽:“羽兄弟,你昨晚一直没睡么?”
陆羽笑了笑,没有否认。
昨晚言溪安去了弟弟房间,陆羽自然不能三个人挤在一起。虽然言溪安房间是空着的,他却更不能过去睡,不然早上起床,从人家姑娘家卧房出来,让言籍白看到更是不好。
言夫人向来脾气极好,但这时也禁不住有些生气。她气冲冲的把言溪安姐弟俩叫了起来,然后给他们好一顿训斥。
姐弟俩都睡的正沉,被母亲从床上连喊带拖的弄醒,都懵懵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平时并不害怕母亲,所以尽管言夫人很生气的大声呵斥,姐弟俩一直嬉皮笑脸的。
最后,言籍白夫『妇』要求姐弟二人去向陆羽道歉,必须郑重严肃的那种。陆羽当然不需要他们道什么歉。
不过言溪安自己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她说:“大叔,你应该去我房间睡呀。”
陆羽脸上微微一热,说:“也不用了,我不困的。”
“就算你不困,可是天这么冷,你干嘛自己跑客厅去?”
陆羽摇了摇头,心想:“言溪安你一个大姑娘家,我又怎么能和你在同一间卧房呆一宿?虽然房间里有三个人,并非二人相对,但那样总还是不好。”
果然,言籍白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十七岁了还半点道理都不懂,三更半夜的到处『乱』跑不说,你大羽叔能和你一般见识么?”
言溪安似懂非懂,歪着头说:“那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么?”
“那是大大的不方便,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碍于陆羽在场,言夫人也不方便说的太仔细。
言溪安扁着嘴,说:“我也不知道嘛,那今晚让大叔还在咱家住,我保证不去找他玩。”
陆羽让言溪安不用介怀,又说自己今天要回去了。陆羽前几天晾的白菜也该收了,还要腌酸菜呢。
在言家吃了早饭,陆羽就往回赶。真是因为近段时间失血不少,陆羽从金华城回到阳山村,比平时慢了不少。
到家后,陆羽先收了已经洗净晾干了的白菜,然后烧了一锅开水,将白菜放瓷盆里烫一遍(是烫不是煮,水不能太多),不过现在天气太冷,开水倒进瓷盆里,不一会就凉了,所以陆羽烫了两遍。
白菜被烫的发绿,然后再放进一只小坛里,要塞的紧紧的才行,并且白菜上面要压几块石头。最后则是将坛口封紧。
腌酸菜做法很简单,装坛后再过个七八天,也就可以吃了。酸菜可以炒肉,也可以和鲜鱼一起焖煮,陆羽很喜欢吃。
村子里很冷清,除了中午有人上山砍柴,平时在外面几乎见不到人。不能出门,只缩在家里烤火还算不错的,那些住在城里人,或者村庄周围没有山的村民,连烤火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有些头脑活络的山民,就趁着中午天暖的时候,挑着干柴木炭到处叫卖。
老高也问过陆羽,要不要也烧些木炭挑出去卖。陆羽没有同意,觉得这东西卖不了多少钱又辛苦。再关键是,这时候挑着木柴木炭游村走巷的,也不一定很安全。所以说来说去,自己还不如在家继续挖池子。
陆羽不去,老高也就没去,他们俩现在都不缺钱。并且这时候钱这种东西,远没有粮食重要。最要紧的是老高担心不安全,上次陆羽和陆迪挑肉出去换粮,在路上遇到有人拦路打劫,这事他是知道的。
从金华城回来七天后,陆羽又去了一趟,把剩下的两袋木炭也带了去。言籍白家现在木炭不少,过完这个冬天是足够的,粮食也还不缺,不过最多也只能撑到明年春天。
看起来,明年言家四口还是可能再来阳山村。想到这个,陆羽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担忧,自己家的粮食确实不多了,他们四个如果都过来,肯定是撑不到明年秋收的。
陆羽又想:“如果随意出入山里那处绿谷,那就好了,可以在里面栽上水稻,里面虽然不大,但至少也有能开垦出七八亩水田。”
腊月二十那天,陆明回来了一趟,叫陆羽去镇上去过年,陆羽没有答应。
陆明问他,为什么不肯去。
陆羽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愿意去。陆明劝了好久,最后劝得自己都有些不高兴了,陆羽却始终不肯答应过去。
看着陆明气冲冲的离开,陆羽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和陆明虽然还是亲兄弟,但毕竟已经不是一家人了。陆明的重心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女儿,然后是岳父岳母,他这个哥哥,现在只能算是亲人,不再是家人了。而陆羽是不愿意去亲戚家过年的。
过了两天,老高和陆迪也先后来叫陆羽过年去自己家吃饭。陆羽很感动,然后都拒绝了。
陆羽总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一家四口吃年夜饭的情形。那时候家里也不富裕,但每到过年,母亲总会想办法弄出一桌的“好菜”。陆羽对于菜肴好不好并不是很在意,但他喜欢一家人围坐一座,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那种氛围。陆羽不喜欢自己家人吃饭的时候,有外人打扰,所以他也不愿意去打扰别人。
腊月二十五这天,陆羽年前最后一次去言籍白家。去之前陆羽又去山里捕了几条鱼带了过去,自然的,言籍白一家也都非常诚恳的留陆羽在自己家过年。
陆羽还是没有答应,虽然他喜欢言溪安,和他们一家人相处的也很融洽,但知道自己毕竟和他们算不上一家人,至少现在不是。
言溪安和言溪定都希望陆羽能在自己家过年,见他不肯答应,姐弟俩都很失望,一齐都劝了陆羽好久。
甚至最后言溪定威胁道:“大羽叔你不在我家过年,那我以后再也不去你家了。”
这是陆羽第二次一个人在家过年。母亲已经过世多年,陆明已经成亲另过,而老陆就像是压在陆羽心头的一块巨石,一想起他,陆羽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家里没有白面,陆羽也没包饺子,就摊了几个玉米饼,随便炒了几个菜,就当是年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