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戳了戳柴映玉的后背。
“别乱说话。”
转而笑着跟唐苏说:“等改日,他伤好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江南,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的,到时候你们再比武也不迟。”
唐苏惊喜不已,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上的小酒窝非常可爱。
“啊,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姐姐你人真好。”说着话,就亲切的想要拉花药的手。
柴映玉眼疾手快,一把把花药拉的离唐苏远远的。
“你干什么?她可是有夫之妇。”
沈尧棠难得笑出声,轻声责备唐苏:“苏苏,我不是跟你说过,穿男装的时候,不许随便去拽人家姑娘。”
唐苏挠了挠头,歉意的嘿嘿一笑:“我又忘了。”
柴映玉这才知道,原来唐苏是女扮男装。
其实映玉公子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唐苏是女子,然而,哪有女子当众扒人家裤子、打人家命根子的?谁成想,还真有。
花药早就通过骨骼看出唐苏是个女孩子,也不惊讶。
“江华茂和楚天青是得罪你了吗?”她问。
唐苏撇着嘴连连点头。
“他们可坏呢,背地里说我尧哥哥的坏话,这些教训都算是轻的。”
柴映玉和花药两个都听说过江南首富沈家为了躲避仇家把独子沈尧棠当成女孩养了十七年的事情,便也不难猜出事情大概。
肯定是江华茂和楚天青那一伙人背地里说了沈尧棠不男不女这样的话,唐苏这才专挑他们男性特征明显的地方打。
现在好了,搞不好江华茂以后还真得变成不男不女的人。
沈尧棠轻轻笑着,看着唐苏的眼神都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柴映玉一见沈尧棠和唐苏是一对,敌意瞬间全消,变得很有礼貌。
“之前是误会,不好意思。”对待刚刚认识的人,映玉公子很是进退有度,彬彬有礼。
“没关系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苏连连摆手,这可是她崇拜的人,武林最强者,以一己之力打退强敌的英雄,她怎么会怪罪他之前的失礼呢。
这边是其乐融融,另外一边,就有些水深火热。
江华茂被唐苏一棍子戳下来之后,疼的蜷缩在地上半天没动弹。
那可是命根子。
众人呼啦啦的围将上去,比赛的台上,简直水泄不通。
楚和灵高呼:“大夫,快找大夫。”
作为一个神医,花药下意识的回头,然后,立刻又转了回来。那可是曾经欺骗过她大师兄的无耻之徒,她是肯定不会救的。
柴映玉紧紧的抓着花药的手,生怕她又同情心泛滥。
“你可别管。”
这要是伤在了别处还好,伤在了命根子上,让花药怎么治病?想想那个画面,映玉公子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
“你上次已经看过楚天青的屁股。”这次绝不能再看江华茂的命根子。
害怕会有人恬不知耻的找上花药,柴映玉连忙带着花药先溜了。
回去的路上,柴映玉特意让人拐了个弯去了趟地下钱庄,把自己赌博赢回来的那十万两银票取了来。
“咱们终于可以走了。”
“走?去哪儿。”
“你先前不是说,要给小爷找个地儿静养,小爷现在身体已经好很多,不想再待在幽州城里,咱们走吧。”
柴映玉有些担心。
之前他们去见鹿晏的时候,鹿晏曾经给他卜过一卦,说是还有一桃花劫,那可是玄门少主卜的卦,让人不得不信。
桃花劫,可能应在谁身上,想一想,就能猜出来个大概。
凡是跟花药,跟他有纠葛的人,除了一个蓝淮,都在武林大会现场,他们要是远离了这个是非地,那么,桃花劫是不是能避开?
鉴于此,映玉公子萌生了逃意。
花药在哪儿倒是都无所谓,柴映玉现在的伤只要静养就可以,吃药什么的,提前配好,带着走就行。
可问题是,他们去哪儿呢?
冬天快来了,柴映玉这身体又不宜远行。
“去苇海吧。”柴映玉建议。
之前他提到自己去过苇海玩,花药曾经露出过向往的神色,当是他就暗暗打算,回头一定要带她去一趟苇海。
“苇海?”
柴映玉点头:“苇海距离这里不远,只有半天的路程。而且,那边有很多别院都是荒废的,咱们可以去买一个。”
财大气粗映玉公子,开口就是买院子。
两人现在有十万两银票在手中,无所畏惧。
只要想到能够不被任何人打扰,只有他跟花药两个人高高兴兴的生活,就不可抑制的兴奋。
花药却有些迟疑:“江华茂虽然残了,可楚家兄妹还好好的,我有点不甘心。”
柴映玉脸上瞬间染上了些微的失落,若不是他受伤,收拾那几个人就跟收拾小兔崽子似的,还用得着在这犯愁?
不过,未雨绸缪的映玉公子当然早就有所准备,只是,这次却不得不动用家族的力量。
柴映玉这种人,早年就出来晃荡,虽然花家里的钱,但其实很少借助家族的力量去做事,这可能是出于一种骄傲,大多数富二代都有的一点小脾气。
如今为了花药,他决定动用一次。
“之前,小爷派人去调查了楚家,得知楚家最近生意出了岔子,欠了很多银子。”
“所以……”
“楚家最大的债主就是江南方家,方家的当家人,正好是小爷的义父。”
“你竟然还有义父。”
花药猛然发现自己除了对柴映玉这个人了解之外,对他的人际关系真的是一无所知。而且,不仅让他帮忙,还得让他亲属帮忙,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映玉公子瞄了一眼花药:“不高兴?”
花药摇摇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映玉公子可说不出类似’你一点都没给我添麻烦,你是我甜蜜的负担’这种情话,这事儿确实欠人情,不过,为了让她舒心,欠点人情也无所谓。
“确实麻烦,你以后可要对小爷更好一点点。”
“嗯,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花药特乖顺靠在他肩膀上,心里软的不行,她真的太幸运,能够遇到他。
一个女人,能够遇到一个爱的人,同时也爱自己的人,是很难的,特别是花药这种性子偏冷,看上去温吞无害,可骨子里非常执拗的人。
虽然,两个看上去是非常顺理成章、无波无澜的在一起,可实际上,却几乎是奇迹一样的事情。
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柴映玉的单纯就像是利剑,根本不会让花药设防,而花药的聪明坚韧,又恰好是柴映玉这种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公子最欣赏的。
就好像榫卯结构,正好契合。
很奇妙,就好像所有的意外,都是命中注定。
幸运在于,她遇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很多人都遇不到。
两个人暗搓搓的准备溜之大吉,当天下午就派出紫电去苇海那儿买院子,打算开启一段安乐平和的养伤生活。
因为决定太突然,花药急急忙忙的给柴映玉配药,一直忙到傍晚。
天色渐黑的时候,宗沐来了。
按理说,江华茂重伤,此时宗沐应该在府中主持大局,他却出现在这里,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宗沐是来跟花药求冬雪玉灵丸的。
花药听后,久久没有作声。
“你明知道,我跟江华茂有仇。”
当时,花药曾经拜托宗沐调查她大师兄蒲回春的事情,自然也把江华茂如何伙同楚和灵哄骗他大师兄研究新药的事情说给过他听。
宗沐低垂着头,不敢看花药的眼睛,也无法面对花药的质问。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也不会来这一趟。
可祖父的逼迫言犹在耳。
“江华茂这些年为你做了多少事,你难道不知道?如今他受伤,你若不出手相救,岂不是要让手下寒心,将来如何服众?只是让你去求几颗药丸,你就怕成这个样子,说了多少次,儿女私情误事,你怎么就是不听?”
逼不得已,他只能来到花药跟前。
他此刻就像是抽干了水分的花儿,脆弱的仿佛是一吹就碎,都说春风郎如何宽和温润,可其实,他也只不过用温和外壳来伪装自己的无能之人罢了。
“算了。”他叹息一声:“我再想别的办法。”
“你站住。”
花药虽然不知道宗沐为什么会为江华茂来求药,可宗沐既然来了,那就是踩着脸面过来的,她不能让他空手回去。
“这三颗冬雪玉灵丸你带回去,也算是我酬谢了你之前的帮忙。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丸药只能通畅气血,他的伤,靠这三颗药丸治不好。”
宗沐愣愣的接过药瓶,情绪翻涌。
经过这一番,花药对他的那点好印象都会消失殆尽吧。
他看着花药,眼神幽深,一时间,脆弱、遗憾、悔恨、羞愧,各种情绪,十分复杂。
“其实……”
宗沐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只是化作一句:“映玉公子很好,你跟他在一起,也很好。”
花药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谢谢。
宗沐失魂落魄的踉跄离开,心里像是被扎了一刀一样疼。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祖父非得逼着他来要这三颗冬雪玉灵丸。其实有没有这三颗药丸,江华茂的伤情都不会有太大改变,祖父逼他来,只是让他斩断最后一丝妄念罢了。
花药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是眼睁睁看着一匹白绢掉进了墨缸里。
花药叹了口气,准备去看柴映玉。
刚一转身,就看到他正抱着肩膀倚靠在门框上,很是身残志坚。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总之,面色不是那么好看。
花药慌忙解释:“我不是背着你偷偷跟他会面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柴映玉哼了一声,高傲的抬着下巴睥睨着她。
“小爷是不是最近太好说话了?”
“没有,你一点都不好说话,啊,不对,你挺好说话的,也不对,我错啦,我真的错啦,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绝对绝对不私下见谁,我保证。”
花药慌不择言,又是认错,又是保证,又是拉手手。
映玉公子却依旧不为所动。
花药有些丧气:“你到底怎么才肯原谅我?”
柴映玉看着花药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好像他是不是生气对她而言就像是天大的事情一样,忽然,就有些不那么生气了。
“小爷饿了,你去亲自下厨,给小爷做一碗面条,否则免谈。”
花药惊讶的瞪大眼睛:“就这?”
“就这,不行吗?”
行,当然行,过惯了苦日子的花药,完全想不到映玉公子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她,庆幸不已。虽然她压根不会做面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加更,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