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你们没有问责制度,但是民众又不傻,真的要出了问题,你们还是要坐牢的。布莱德,你得相信我,这种现状绝对是错误的,责任应该是悬在头顶的剑,而不是限制你们行动的牢笼,何况对你们这些人而言,头上悬的只不过一根针,你们可不能畏惧改变。”
“即便只是一根针,也有致命的危险,但我想着冷战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当然——冷战的结束,代表了新秩序的建立,当然一切都会好起来,只不过冷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我们就不知道,反正我估计会很久,但我想这是好事,神圣帝国做一个有千年历史的古老帝国,她也需要彻底的换血了。”
有关冷战的事情,提恩之前也听说了不少,他们一路过来最沸沸扬扬的就是以丘吉尔铁幕演说为主的,正式宣告的冷战开始。
只不过这事情可和塞莉没关系,这本就是由伊莱恩的鹰派,密谋和策划出来的一个事件,塞莉只不过起到了推进作用而已,而这个推进,不是塞莉也有大把的人可以去做,所以说他们是被这个鹰派算计了,也毫不过分。
硬要说的话,他们才是真的受害者,可不是参与者,莫名其妙的被卷入麻烦事情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每次的事态发展,都和塞莉所设想的完全相反,她似乎期望的是更传奇和更奇幻事件的?反正她是多半希望自己经历和书里面那样奇妙的冒险吧。
往前推个四百年,还真有可能发生那种事,现在么——还是别抱太大期望比较好。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恶棍,也没那么多天大的冤屈,更没那么多有能力却还堕落的人,当然——无聊和无能的人是最多的,只不过这群人聚在一起,顶多也就变成一个垃圾堆。
提恩是想不出垃圾堆除了可燃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
八点整,也算是准时见到了琪丽爱泰一行人。
贝多芬看起来也是有点过劳了,再看看他身上的防具,算是比较轻便的皮甲了吧,只不过这个季节穿这种不透气的东西,可真的有点折磨人。
现在的提恩可是一件防具都没有穿,体力可是非常重要的,防具再好,跑不动也完全没有意义,而这个天气,体能再好也没办法穿着防具跑十分钟,人是会脱水的。
此时的众人也算互相问候结束,塞莉开始主持登岛的准备工作。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和提恩先上去解除防护结界,你们看到我们的信号,就能让第一批人上去了,对了第一批是是贝多芬和玛奥、莉亚你们三个,之后过个半小时上去五个,至于人选你们自己决定吧。”
“——”
下面的人自然没有异议,一切顺利的塞莉与提恩两人,很自然的登上了通往星之岛的阶梯。
——
木质的阶梯,虽然固定在看起来非常牢靠的钢缆上,但海面可不是陆地,他们两人每走一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好在这摇晃的程度还在可接受范围内,至少不会让人有眩晕感。
说起来这条阶梯,并不是在众人视线底下的,阶梯的尽头是星之岛面向海的那一面,布莱德对他们的解释是只有背面打桩成功了什么的,真实的情况是塞莉要求布莱德这么做的,多半也是不想让那群魔法使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开防护魔法的,这也挺正常的。
提恩可不想日后过着不断被魔法使盯上和骚扰的生活,他还是非常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
随着视线中海滩下人影的消失,他们两人也到达了阶梯的尽头。
“提恩你先别动,先让我看一下这个防护魔法。”
塞莉要是不打算看,她也没必要跟上来了,早就明白这一点的提恩是侧过身,让开了道路,好让这位大小姐通过去观察。
可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塞莉竟然直接把手伸了出去,紧接着提恩视线里出现了类似水面的波纹。
“嘶——”
塞莉是疼的嘴角抽搐,好在没有叫出来,不然下面的人一股脑冲上来,那局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控了。
此时的塞莉活动了两下手指,确认了手没受什么特别严重伤害的情况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从海边捡的石子。
摸出来自然是为了丢出去的,只是——没想到,塞莉的石子丢出去后,竟然被弹了回来,而且还正中了了塞莉的左脸。
“啊——呼——”
好在石头实在算不上大,被弹回来的力道更算不上大,只不过这位大小姐看起来是有点生气了,啊——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敢这么对待她的人。
这是好事,人活着那就得什么都经历一下。
这么想着的提恩却被塞莉喊了一声。
“我受够这该死的魔法了,提恩!破坏掉它。”
“好吧,我这就办。”
提恩并不是第一次使用魔力解构的能力了,其实也挺简单的,只需要触碰到魔法,随后有意识的进行魔法构架的解除——这么说也许听不懂,其实这只是类似于提恩非常擅长的解锁的一个环节而已。
他抬起手,触碰到了之前泛起涟漪的防护魔法,并没有感到塞莉所体会到的疼痛和波动,这是平静的如同水面一般的魔法构架。
提恩视野之中,他所见到的是碧蓝的天空,以及翠绿的植物——以及漂亮的神殿。
——
构架扭转,万物保留了本来的面貌,而魔法却已经消失在了天空中。
——
呼出一口气的提恩,对着身边的塞莉示意了下魔法解除。后者自然是尝试性的招了招手,确认了什么都没有接触到后,立刻示意提恩给下面的人信号。
什么信号?其实也就是绿色的信号弹而已。
看着天空中的烟雾,塞莉也没多等一秒,就直接跳上来星之岛。
提恩虽然很想说等那群人上来之后,一起进去,并且让魔法使走前面,这样里面如果是绞肉机,最先死的也是那群人,可这位大小姐心急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这也没办法,性格如此,现在也没法说什么了,只能跟上。
无奈的提恩,只能选择跟上了塞莉的脚步。
只不过,令提恩没有想到的是,他视线之中见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世界。
从外面看,这个星之岛无非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上,有一个蛮漂亮的水晶宫殿,可他们进去之后却发现,这地方竟然是一个充满了鲜花的——世界。
没错,从外面看最多也就三百米大小的星之岛,现在提恩看来,根本没有边境。
提恩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确认了疼痛之后,看着一边拔草的塞莉。
“这到底是什么——塞莉这难道是幻觉吗?”
“你尝一下这草?”
“草?”
“算了,我自己尝尝吧——呸,又苦又涩的,果然是草啊。”
这位大小姐在提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吃下去的草给吐了出来。算了,这大小姐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吃草就吃草吧。
也正是通过塞莉正常的反应,提恩也明白他们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眼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不光有草、树,甚至还有山川河流,我真想知道这地方还有什么没有的吗?”
塞莉说着这话,推了一下提恩的后背示意他往前走。
周围的环境漂亮的如同画里的风景,自然的气息犹如吟游诗人唱出来的歌曲般美妙。
可惜这并没有能够打动提恩,他提是刚走了两步,立刻就停了下来。
“塞莉我们还是等等玛奥他们吧,那个人专门研究事向变化的,而且也说这个星之岛是有什么事向变化,也许他能理解我们现在身处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
“我是多多少少有点猜到我们身处什么环境了,只不过我们还得多照顾一个贝多芬,是有必要等一下那俩个魔法使,万一贝多芬跟着他们被做成了会惨叫的坐垫,那我们的罪过可就有点大了。”
“惨叫的坐垫——”
这位大小姐对不喜欢东西的恶意一如既往,还有她的想象力是真的好。
好在他们愣神的时间有点久,大概也就过了一分钟,他们之前站着的位置,三个人影慢慢的浮现了。
没错,并不是直接出现的,而是如同水里的人影,是等着波纹消散,才完整的显示了人形,这给人的感觉可不是能用奇妙来形容的了。
而这三人到达星之岛后,反应基本和他们两个如出一辙。
塞莉是没给这群人多思考的时间,就在最前面招手。
玛奥一边回应,一边感叹着星之岛的奇妙,以及塞莉的本事。
“没想到大小姐真的解开了星之岛的防护魔法,太惊人,太——真的不是我们的幻觉吗?啊——这个世界太美丽了。”
“你吃点草也许就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了。”
“吃草?”
“没什么,这肯定不是幻觉,而是实际存在的一个空间,玛奥,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吧?我们边走边和我们解释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吧?”
“一切如大小姐所愿——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什么都不会隐瞒。”
对玛奥答复挺满意的塞莉,点了点头后,示意玛奥走在第一个,提恩跟在她身边,贝多芬和莉亚走在最后面。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长满了青草的小山坡,下坡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可这并不妨碍玛奥对众人解释这个空间。
“各位应该都知道世界树吧?不知道也不要紧,我从头开始解释,世界树并不是一棵树,而是现在、未来、过去的三种形态,固有形态,就像是书本一样的固有形态,而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也发现了世界树的主要作用。”
“——”
“世界树不同于阿卡夏之书的记录,也不同于恒世之河的守护,世界树是完完全全的容器,但它不是世界本身,即便容器毁坏世界依旧长存,可其存在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必然性,不然我们的时间可就乱套了。”
“——”
“尤加特拉希,这是我们时间学者给世界树的名字。”
他的这个解释和介绍,提恩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明白,这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好在他是继续说下去了,开始了进一步的解释。
“而我们时间学者最重视的一个研究,则是时间——不,应该说是世界树真正的作为容器的作用,我们常规理解中,容易的作用就是承载,那么世界树的存在,是为了承载时间吗?答案是肯定的,世界树承载的就是时间,但这个时间并不是如同杯子承载水这么简单。”
“——”
“世界树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时间线,由出生到死亡,承载了所有人的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而我们研究的主要方向,并不是出生和死亡,而是出生与死亡之间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事向,也就是事物发展方向。”
“——”
“我们人的一生会面临无数的选择,即便是再微小的选择,都会衍生出一个未来,而每一个未来,都会创造一个世界,这就是世界树真正所承载的。”
“——”
“而我主攻的研究方向,就是被这个选择的变化,即事物发展方向的变动轨迹,通称为事向变化,可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虽然接触到了世界树本身,可却因为世界树作为容器,只是承载,而并非管理。”
听到这里的众人,也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宽度没超过两米的小溪流,水的流速也挺慢的,可这并不妨碍众人用手去接触。
提恩自然也不例外,他是从这溪水中,感受到了与外界炎热完全不同的凉意,只是这种凉意,恐怕塞莉是体会不到了。
她是用手绢擦了擦手,随后转向了玛奥。
“只是承载?却不能管理吗?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世界树内的时间流动是非常混乱的,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也不是一样的,我这么说吧大小姐,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意外死亡吧?可死亡对人的时间线来说是终点,而这个终点是恒古不变的,那么这些意外死亡之人的终点,会是什么样子呢?终点可能会一下拉近,而把所有同起点的人生都拉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