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炼沿着那汉子指的路,没一会儿,便看见前边的村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此时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忙农活,村子里只有一些孩童跟妇人;妇人们看到苏炼多数都脸红起来,孩童们只觉得新奇,这种穿道袍的一年难得见几回。
苏炼没有理会这些,继续一路右走;看着前面的一座用泥巴舂的土墙,盖的茅草的房子。
“应该是这家吧。”
苏炼刚靠近,便听到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天天喝,就知道喝,你就陪你的酒过一辈子!”
“现在农活也不干了,家里钱都被你喝光了!我,我真是苦命啊我!”
“你要是打家里田地的主意,我便不活了!”
听着里面那妇人又哭又闹的声音,苏炼宛然一笑。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里面先是一静,随后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开门。
出来的是一个妇人,约莫着三十几许,乌黑的头发,黑黄脸庞,一双结实的双手。
妇人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俊秀的小道士,不由脸色微红,问道:“不知道长有何事。”
苏炼淡然一笑,“贫道为居士解难而来。”
“啊!”妇人惊叫一声,“道长知道我丈夫所发生的事了?”
“嗯,略知一二,只要给贫道确定一下,便知如何。”
“道长快请进来。”妇人激动的想拉苏炼进来,但又马上止住,她知道身份有别。
这妇人也没怀疑苏炼什么的,苏炼虽说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不像什么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但他这副俊秀模样可是加分不少!
“好。”苏炼迈步跟着她进房子。
只见房间里有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正靠在墙边,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倒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想来这便是刘呈胜了。
妇人看到这副样子,尖叫道:“你个天杀的,怎么又喝酒了!”
“你...你个婆娘,我喝...喝点酒怎么了?”说话间,刘呈胜又是喝了一口。
“你..你,你!”妇人这是要给他气坏了,“道长你看,他之前都好好的,可自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喝酒,成天醉醺醺的样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想带他去看,他死活不肯,只会抱着酒壶!”
妇人说着说着却是留下了眼泪。
“让贫道看看便知。”苏炼走了过去,伸手摸向刘呈胜手腕。
“果然是这东西,哈哈哈。”
苏炼感觉到刘呈胜体内有着一只小东西在他胃里,再结合刘呈胜这副遭遇,苏炼可以确定,这小东西应该是酒虫。
酒虫,是一种奇特的虫子,此虫数量稀少,难得一见。
此虫要是进入人身体内,此人必嗜饮,以酒为食,日渐消瘦,最后身死。
但要是拿这虫泡水或者泡酒,却是妙用无穷,酒虫有三大好处。
其一:好养,只要把他泡在酒里便能养活他。
其二:能使酒的味道便的更加醇香,而且根据二十四气节,有着二十四种不同的味道,就这点,使得万人追求。
其三:要是此虫蜕变成灵虫,更妙用无穷,拿其泡酒,能使酒得有灵气,能供修行。
这都是苏炼在观中的《奇景异闻录》所记载的。
“没想到我竟然得如此机缘,天助我也。”
苏炼心中一阵暗自开心,当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神色。
妇人看着苏炼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他可有救?”
“有救。”
听到苏炼的肯定,妇人想都不想的跪向苏炼,好在苏炼手疾眼快,拖住了她。
苏炼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何意?”
“呜呜呜,妇人家中一贫如洗,钱财全被这没良心的拿去换酒喝了,唯有......”
看着妇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苏炼出声打断她,“救人乃贫道本分,不用收取报酬。”
酒虫就是最好的报酬!
“谢谢道长,不知道长如何救治这没良心的。”妇人听到苏炼这句话,心里也踏实不少。
“你拿根粗绳过来,然后在旁边看着便行了。”
妇人应是一声,便从旁边的房子拿出一根麻绳出来。
苏炼接过手,三下五除二的一下子便把刘呈胜捆绑好,让他手脚不能动,刘呈胜期间想反抗,但没用。
苏炼把他捆好,提到旁边的空地上,在太阳底下俯卧。
“拿一盘酒来。”
“啊,是。”妇人却是看得有点呆,没想到这俊秀小道士如此大力气。
苏炼接过酒,把他放在离刘呈胜头部半尺多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刘呈胜感觉到又热又渴,胃里又开始涌动,十分想喝酒,鼻子闻到酒的味道,馋火往上烧,却又喝不到酒,痛的他哇哇大叫。
“你这婆娘,还不快把我松开,还有你这道士,为何把我绑住,你们俩个是不是背着我...”
这刘呈胜喝的醉醺醺的,说的话都狗屁不通,一直在那叫着。
“道长...”旁边妇人听到这些话,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炼。
“不用理会他。”苏炼淡淡回道。
看着苏炼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没有生气的样子,妇人心中微微松口气,看着地上的丈夫,真是讨厌死了。
过了一会,刘呈胜也是叫累了,突然他感觉咽喉中猛地发痒,哇的一下吐出了一个东西,直落到前面的酒盆里。
苏炼走近一看,是一条红肉,长三寸左右,像小鱼儿一般游动着,嘴眼俱全。
苏炼心中一喜,书上记载的酒虫就是这般模样,可惜没成灵虫,但也不错了。
旁边的妇人也赶过来,看到虫子这副模样,一脸惊骇问道:“道长,这就是害我丈夫的东西吗?”
“不错,就是这邪物害的刘居士嗜酒,贫道这就帮你们除掉它。”苏炼说话间,拿起葫芦,把这酒虫清洗个三四遍,最后放进葫中。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救命之人”妇人弯腰向苏炼道谢。
而刘呈胜此刻还躺在地上醉醺醺的,后劲没过,看模样,睡的正香。
“贫道已经说过了,不用谢。”
苏炼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得到最大好处的是他。
“刘居士病已祛除,贫道便不久留了。”
妇人急道:“这怎么行,道长起码坐下吃一顿饭。”
苏炼一挥袖,转身走出门去,只剩下一句“不用”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