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娜札眼窝深,脸型尖,鼻梁高,其实不是很适合古装的扮相。
她古装的造型一般会用高髻来形成反差,头发梳的越高,脸型才越柔和。
但是到了现代戏中,她就完全没有了这种顾虑。
这种略显张扬的外表,配上修长的大腿,确实比较抓目。
前提是别张嘴,“吉他和贝斯有什么区别啊?”
陈之行视线从两条晃眼的大腿上抬了起来,“音域不同。”
古力娜扎感受到他的视线,晃了晃腿,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好看么?”
“一般。”
“口是心非。”
古力娜扎嘴角勾了勾,“摸摸?”
嘴上这么说着,可眼中满是戒备。
“算了吧。”陈之行抽回视线,默默打了个分数。
古丽娜札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真的道貌岸然呢,原来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下一段戏我怎么演?”
陈之行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你怎么演?不是让你写人物小传了么?角色定性之后就按照上面的演呗。”
古丽娜札掏出小本子,开始翻了起来。
丁建国第一次见到程宫,第一印象是其貌不扬。
古丽娜札仰着头,看了看陈之行,吧嗒一声摘下笔盖,将这句划了下去。
重新修改:有点帅,但是看着很不正经。我现在失恋了,没有开始新一段恋情的想法,所以来应聘也只是想着解闷而已。
沉吟半晌,她又加上一句:长得帅的都是臭狗屎!
见她合上记事本,陈之行挑了挑眉毛,“写好了,用我帮你看看么?”
古丽娜札将本子往怀里一揽,“你不许看!”
陈之行也是自找没趣,“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
乔山是陈之行的师哥,而且是在中戏黄金期毕业的演员之一。
那段时间中戏管得严,没有毕业不能私自接戏,像刘晔这样的还天天为了作业发愁。
到了乔山这,他有着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而且是比较难引起共情的喜剧表演。
只是这剧本中的人设有点问题,大舌头这个设定没什么笑料,而且很容易出错。
“师哥,要不你正常说话得了。”
乔山笑着摇摇头,“就这样挺好。”
他不能改,本来这个角色的故事线就略显生硬,而且压他番的还是陈之行这种高人气的演员。
若是角色上再不搞特殊,那可真没什么露脸的了。
“演的时候我给找补回来。”
“行。”
这边演员一点头,场记立马收到信号,咔嚓一声落板。
“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镜头给到古丽娜札,摄影师很懂,直接从腿往上拍。
落到脸上,古丽娜札正好放下酒瓶,“丁建国,贝斯手。”
“卡!”
董诚朋瞬间喊卡,“哪吒演的不太对啊,再放松一点。”
“好。”
古丽娜札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演的有毛病,导演让再来一边那就再来一遍吧。
反正之前的导演都是再来两遍就过了。
“丁建国,贝斯手。”
“卡!再颓丧一点,你让人踹了。”
“丁建国,贝斯手!”
“卡!再无所谓一点,你已经被踹了很久了,放下了大半,还带着点余恨的那种。”
古丽娜札傻在原地,董诚朋跟她讲得这些落到她耳朵里无疑跟天书一般。
能听懂么?能听懂。
能演出来么?不能。
“丁建国,贝斯手。”
“嘶——”监视器后面的董诚朋狠狠挠了挠头,画面中的古丽娜札就跟一木头人似的,怎么说都不开窍。
他每次指点的方向都不同,但那是为了照顾小姑娘的自尊心。
他现在十分想把古丽娜札拽到监视器前,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表演。
现在这演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就一句词也年不明白?这三遍演的有一点区别么?
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陈之行身上:“陈之行,你给她演示一遍吧。”
陈之行正在这乔山侃大山,没成想自己躺着也中枪。
“行吧。”
陈之行也不怯场,直接撑起身子,坐到对面的塑料凳子上。
表情耷拉下去,眉头微微锁着,满脸不爽之色。
好像听到对面的人在呼唤自己,他没抬眼皮,只是眉毛微微挑动,视线只瞥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声音全凭借一股气支撑着,仿佛这口气只能让他说完这一句话。
平淡的不带丝毫起伏:“丁建国,贝斯手。”
“对,就这么演,看明白了么?”董诚朋夸了一句,“你不用像他一样表现出那么多层次,要求再低点,不耐烦就行。”
“额。”古丽娜札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了手,“你能再来一遍么?我刚刚就顾着看你动作了,没想到你表演全在脸上。”
她伸出手,手指掐在一起,比了个细微的姿势,“能不能多点动作,求求了。”
董诚朋看了陈之行一眼。
陈之行摇头叹息,“好。”
“最好形象上能差不多。”
“我还得做个变性手术呗?”陈之行白了她一眼,掀起自己的裤脚,露出小腿。“是这样吧?”
“嗯嗯嗯。”古丽娜札点头如捣蒜,旋即又想起什么,手一推,就把酒瓶递到陈之行手中。
“还有问题么?”
“没事了,你演吧。”
陈之行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
摇晃着酒瓶,潇洒地灌了一口。
这酒味怎么这么淡呢?
陈之行也没多想,放下酒瓶就抬起头,只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丁建国,贝斯手。”
“好!咱们就在演技上做减法,什么恨啊,无所谓啊之类的情绪统统不要,就一项不耐烦就行,娜札你听明白了么?”
“啊?啊...”
古丽娜札脸色羞红,盯着陈之行的酒瓶,眼神都丢了焦距。
她突然想起来,这酒自己刚刚喝过...
她也不喜欢喝酒,几个镜头下来只是将瓶口往嘴边送了一下。
她甚至不确定这酒是少了还是多了。
一听到董诚朋的呼唤声,她终于回过神来,将这股小心思压了下去,“我听到了了,一点恨意,再加上一点无所谓和不耐烦是吧?”
也不等人反应,她拍了拍口袋,又掏出自己的小喷壶,呲呲呲地在自己脸上喷了起来。
泼到脸上,这才感觉温度稍稍降了下来,“咱们快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将酒瓶握到手里,她感觉这冰冷的玻璃瓶都在发烫。
看到酒瓶上的口红印稍稍变淡,她心中暗道,这酒不能再喝了。
“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古丽娜札给自己打着气,“我叫丁建国,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