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这种时候出现,实在是太过离谱,那个暴徒首领、精瘦男人都怔了一下。
让所有人都抱着头趴下来,那不是没有武器方便控制局面?
还是应该……抱头蹲下来着?
那不都一样吗?!
但他紧接着就暴怒起来。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嘲讽。
对他的嘲讽!
这群待宰的羔羊还敢反过来嘲讽我?
精瘦男人抬起枪口,怒吼道:“码的你敢嘲讽我,你死定了!”
砰的一声。
霰弹枪又一次开火了。
正中目标,但预想之中的血肉飞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霰弹一部分打在了苏然的胸膛上,撕裂了他的衣服,一部分嵌入在防弹衣上,而剩下的打在了苏然没有防弹的手臂之上……
然而,那些打在手臂之上的弹片,甚至只在苏然的手臂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苍白的痕迹。
而如此近距离之下中了一发霰弹,苏然的身躯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伤痕更是没有。
那一刻,精瘦男人都呆住了。
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他的理解与认知范围。
不光是他,那些暴徒们都傻眼了。
苏然却正一寸寸从腰间拔出长剑:“我猜你的答案应该是为了方便控制,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出手了。”
“码的!给我打死他!”精瘦男人开始后退了,他脸上的愤怒夹杂着无法理解的恐惧,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向苏然开枪。
而与此同时,那些暴徒们也纷纷调转了枪口,将枪口全都对准了苏然。
苏然则微微弓起身躯,在所有暴徒同时开火的瞬间,他也动了。
一场真正的屠杀,在这一刻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些幸存者、那些战士、那些超能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然一个人,站在三十多个暴徒的火力网之下,顶着或手枪或步枪或霰弹枪的密集火力,一手执剑、一手持枪,纵横于整个战场,一个接着一个地,击杀那些暴徒!
那些暴徒开始恐惧起来。
他们疯狂开火,惊慌失措地开枪,但那些提供给他们杀人的自信的子弹,根本无法穿透那个人的身躯,而相反,对方却不断地逼近过来,一枪或一箭,不断地杀死他们。
“不死之身!”
“怪物!怪物啊!!!”
枪声正在变少,惨叫也在变少。
而地面上抱头趴着的人也越来越少。
伴随着屠杀的开始,那些暴徒哪里还能够管得上那些军人与幸存者,他们纷纷站起身来。
刚刚指着苏然骂的幸存者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在苏然的屠刀之下,暴徒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血流成河,惊悚无语。
他们忽然意识到,他们刚刚说苏然是懦夫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个人哪里是懦夫,他简直是屠夫,以暴制暴,对这些暴徒下杀手没有任何的犹豫与仁慈,出手,就是屠杀!
而诺娃等超能者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一个非洲来的超能者更是喃喃道:“这是什么怪物?他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陈河道:“看吧,苏然他只是不希望我们无谓地死在枪战中,这些暴徒,他一个人就能无伤解决。”
诺瓦拉住陈河,低声道:“之前他……他和我们梅莉莎队长交手,是不是没用全力……”
诺瓦的瞳孔里写满震惊。
苏然现在表现出来的战力,比之前与梅莉莎作战的时候,不知道强出几个档次!
亏他们还以为梅莉莎和苏然打得难舍难分!
而战场中的战斗正接近尾声。
血流成河。
以暴制暴!
苏然最后停在那个精瘦男人的面前。
精瘦男人持枪的右手已被苏然齐根斩断,那种剧痛几乎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在一瞬间甚至感受不到太过剧烈的疼痛。
但他心中充满了惊悚,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然,在血水中扭动着身躯后退,惨叫连连:“我错了……别杀我……大哥……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他的心中无比恐惧与悔恨。
他本以为今天能很顺利,却没有想到踢上了一块铁板,遇到了一个怪物!
“我不需要你给我跪下。”苏然伸手抓住他的后领,拖着他的身躯来到那个被他爆头的战士面前,把他丢在那具尸体前面,厉声道:“你该给他跪下!给他磕头!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丧尸吗?你知道他救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吗?他今天晚上转五六公里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吃上,因为他把他一半的口粮分给了那些幸存者。
“然后他就这样被你这样打死在这里——
“就这样被你们这种垃圾、人渣打死在了这里。
“你不需要给我跪下,你也不需要给我磕头。
“你要给他磕头、你要给他跪下!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开枪打死你吗?因为他当你是一个幸存者。
“因为哪怕知道你是一个暴徒、混蛋、人渣,他也不愿意随便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以为你一个没接受过训练的人凭什么能杀死警察与军人?能比他们开枪更快?
“那不是因为你们比他们厉害,是因为他们是军人、是警察,是人,他们开枪之前,要想一想自己该不该开枪,该不该行使自己开枪的权利,你明白吗?”
那个精瘦男人跪倒在那具尸体的面前,疯狂磕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磕头我跪下,大哥我错了,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因为他的头颅已被苏然一剑斩断,滚落地面。
“不。你不明白。”苏然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配给他磕头。”
苏然收起长剑,抬起头来,然而却看见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在他的面前,那些幸存者正自发性地走下大巴、走出掩体。
他们站在滨城夜幕的凄厉雨幕之中,纷纷下跪,在雨水里、在泥地中,向那个战士的尸体,缓缓一拜。
苏然的那番怒吼是他对那个暴徒首领所说,却触动了每个人。
盛世和平,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
雨幕之中,这一幕无声,却极震撼。
战士们纷纷行以军礼。
就连诺娃都低下了头,在为其默哀,以示尊重。
苏然默默迈动脚步,让开了正面,这份殊荣与尊重,他不敢同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