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交出河北两路和河东路的土地城池,还有每年进贡五十万两白银,五十万匹绸缎,我们大金就和你们这些宋蛮子停战!否则的话,我们大金就让昏德公和重昏侯好看!”
虽说因为马良穿越造成的蝴蝶效应,重建后的赵宋朝廷是主战派唱主角,投降派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嚣张,然而面对着金廷的这个威胁,宋军的主战派却上上下下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不敢有任何阻挠和谈的念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金使杨天吉南下来到建康,逼着刚刚迁都至此的赵宋朝廷与他展开和谈。
急需获得喘息的时间休养生息,赵九妹当然是表面上唉声叹气、实际上欢天喜地的亲自与杨天吉展开了谈判,很快就与杨天吉谈妥了每年进贡三十万两白银和三十万匹绸缎的停战条件,比历史上提前十几年与金兵达成了停战谈判。
让马良意外,在和议上主动签字之后,赵九妹这个怂货居然主动提出了一个希望金廷稍微让步的要求,对趾高气昂的汉奸杨天吉说道:“上使,白银沉重难以搬运,而且在成色方面也容易出现纠纷,我们宋国朝廷能不能用交子代替白银进贡给贵国?倘若贵国能够答应,朕可以在滑州建立一个大型金银交引铺,确保贵国的百姓商人可以随时把交子兑换成白银或者铜钱。”
“这个本官无权做主,必须得请示我们大金朝廷才能决定。”杨天吉非常傲慢的说道:“不过本官估计希望不大,因为我们大金境内并不通行交子,我们大金皇帝干脆连交子长什么样可能都没见过,不太可能会答应用纸代替白银进贡。”
“那请上使归国之后,务必帮着我们宋国朝廷多向贵国朝廷介绍交子的情况,劝说贵国朝廷接受。”赵九妹点头哈腰,说道:“上使也是汉人,想必非常清楚我们宋国的交子信用好携带方便,不管拿到那里的交引铺都能随时兑换现钱,贵国境内倘若也能够通行交子的话,对贵我两国的民间贸易必然大有益助。”
低声下气的说完,赵九妹又让人拿来了许多黄金贿赂杨天吉,又恳求道:“烦请上使禀报贵国皇帝和诸勃极烈,就说他们如果能够接受我们宋国用交子代替现银进贡,那么贵国军队从中原带回去的交子,我们宋国朝廷也保证可以无条件兑换成现银或者铜钱。”
见赵九妹满脸堆笑的把黄金送到自己面前,又听赵九妹承诺说可以把金兵抢走的交子兑换成现银,杨天吉当然是一口答应了赵九妹的恳求,拍着胸口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会尽全力劝说金廷接受交子,允许赵宋的纸币着金国境内流通,赵九妹赶紧连声道谢,马良却在旁边看得满头雾水,不明白一向精明的赵九妹怎么会突然犯傻,主动给金兵送去更多的钱财。
不用说,结束了谈判后,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马良自然少不得无比疑惑的向赵九妹问道:“陛下,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主动提出把金狗手里的交子兑换成现银或者铜钱,你知道这么做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兄长放心,咱们吃不了亏,以后你就明白了。”
赵九妹还算有点良心,即便称了帝以后在单独相处时,也依然把马良尊为兄长,又微笑说道:“只要金狗那边接受我们大宋的交子,那我们进贡给他们的白银和绸缎,将来我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让金狗还回来,还得让他们加倍归还!”
历史不好,不知道赵九妹这个阴人在历史上用交子把金兵坑得哭都哭不出来,马良当然是无比好奇的追问详细,赵九妹却阴笑着拒绝,不肯现在就告诉马良自己的真正打算,只是说道:“既然和谈已经达成了,那我们就抓紧时间重整旗鼓和积蓄力量吧,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金兵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休养生息,我们能够获得的喘息时间不会太长。”
赵九妹确实非常重视交子这个问题,除了贿赂金兵使者请他帮忙劝说外,又安排了颇有辩才的署理礼部尚书张邵陪同杨天吉北上,去向金廷决策层当面介绍交子的各种好处,力劝金廷接受赵宋朝廷用交子进贡,还有允许交子在金兵的控制地流通。
想让野蛮落后的金廷接受交子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对汉文化深有研究的吴乞买和完颜宗望等人,也不相信轻飘飘的一张纸,能够当银子和铜钱买到粮食和各种物资,不过还好,当张邵替赵九妹主动提出可以用现银兑换金兵手里的交子后,南征时抢到不少交子的完颜宗望马上就是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银子铜钱已经堆在了他的面前。
再接着,完颜宗望除了向吴乞买等人禀报金兵手里有着大量交子的情况外,又建议吴乞买等人要求赵宋朝廷先在边境城建立起金银交引铺,先把金兵手里的交子兑换成现银和现钱,证明了交子可以当做白银和铜钱使用,然后才能考虑接受宋廷用交子代替白银进贡。
这么做对金廷来说当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吴乞买等金廷决策层马上就要求赵宋朝廷先把金兵手里的交子兑换成现钱,而赵九妹也早就料到了金兵肯定不会轻易接受交子,一定会要求赵宋朝廷先证明交子有交易价值,出发前就已经授权张邵可以代表自己接受金廷的这个要求,所以张邵也没犹豫,立即就答应了金廷这个要求,还和金廷当场约定了滑州交引铺的开放时间,承诺届时可以让金兵用交子换到真金白银。
与此同时的赵宋境内,在赵九妹的亲自主持和督办之下,少宰汪伯彦和户部尚书黄潜厚(黄潜善之兄)也已经组织各级官员做好了财政准备,在赵宋朝廷刚刚重建财政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早早就从江南各地调集了大批的白银和现钱备用,然后再收到了张邵派人送来的消息后,赵九妹又立即安排军队押解银钱北上,赶往滑州准备给金兵兑换交子。
对此,赵宋朝廷的文武百官当然都是大惑不解,不明白赵九妹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坚持把金兵抢去的交子给兑换成钱?而收到消息后,不要说宗泽和李纲等主战派上表劝阻,就连主持淮南防务的宇文虚中都专门来文询问原因,力劝赵九妹不要白白浪费宝贵的赋税钱粮,要把好不容易收上来的赋税优先用以国计民生,军事建设。
马良也非常难得的和赵九妹意见相左,规劝道:“陛下,你这是何必呢?虽然让金兵接受交子确实有利于我们展开民间贸易,还有节约钱粮的运输成本,但我们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金兵南侵期间,光是在汴梁城里抢走的交子少说也有上千万贯,如果都给他们兑换成现银和现钱,我们本来就空虚的国库肯定更加不堪重负啊。”
“放心,金兵兑换不走多少银钱。”赵九妹非常自信的微笑说道:“那帮化外蛮夷,那里可能懂得交子的真正价值?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汴梁被抢走的交子绝大部分不是被这帮蛮夷点了火,就是拿去擦了屁股,金兵手里目前能够拿出来的交子,了不起能有一百万贯。”
“那陛下你还送那么多现钱和现银去滑州做什么?”马良更加不解的问道:“既然陛下你明知道金兵手里的交子不会太多,那为什么还要户部调运这么多的现钱和现银去滑州做什么?既增加我们的运输成本,又不安全?”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赵九妹笑得无比的阴险,奸笑说道:“不让金兵看到我们准备用这么多银子和铜钱换回交子,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接受交子?”
还是与此同时的金国境内,贪得无厌的金兵高层当然也已经在全力回收之前从汉地抢来的交子,准备南下运到滑州去兑换现钱,结果也和赵九妹预料的一样,金兵在南侵期间虽然的确劫掠到了大量的交子,却因为经济文化过于落后的缘故,根本就不知道交子的货币价值,几乎所有的交子都被金兵当成了废纸抛弃或者焚烧取暖,也果然有许多的交子被金兵拿去擦了屁股,所以金国朝廷虽然竭尽全力,却仅仅只是本国收集到三十多万贯交子。
不过大部分的金兵将领却对此并不遗憾,压根不相信交子能当钱用的金兀术还极为不屑的赌咒发誓,叫嚣道:“蛮子摆明了是在耍我们,这些破纸如果真能换到银子铜钱,本王子就在上京城的城墙上当众吃马粪!”
打脸的时刻很快到来,过了一段时间后,运送交子南下的金廷官员和将领不仅带回来了三十多万贯现钱,还向吴乞买和完颜宗望等人如实禀报,说是不仅金兵在滑州的交引铺可以用交子兑换到现钱,从河北逃亡南下的汉人百姓还纷纷把他们的黄金、白银和铜钱拿到交引铺兑换成交子,带着交子南下躲避战火,同时负责此事的金廷官员还在河北等地了解到准确情况,其实河北民间也在大量流通这种可以随时变现的交子,商人百姓全都接受。
听到这个消息,南征期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交子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当然是几乎是吐血,金兀术更是捶胸顿足,破口大骂,“狗蛮子,太狡猾了,以前居然不告诉我们这些纸可以当钱用,可以换成黄金白银,害得我们丢了多少这些值钱的纸啊!光是我一个人,最起码也烧了扔了几十万张这种值钱的交子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啊!”
“是啊,陛下,太可惜了。”负责把交子变现的金廷官员,也无比遗憾的向吴乞买等人说道:“臣下去把交子变现的时候,蛮子那边的官员还无比奇怪的问臣下,说我们大金怎么只拿这么一点交子去换成现钱现银?害得他们白白给我们准备了价值好几百万贯的现钱和现银。”
“真的?还有这事?”
吴乞买赶紧追问,金廷官员则如实答道:“回禀陛下,千真万确,因为臣下带去的交子太少,还有河北的蛮子百姓在滑州把太多的黄金、白银和铜钱换成了交子带走,所以臣下回国的时候,滑州的蛮子军队还已经开始了把现钱和金银运回江南。”
砰一声,吴乞买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案几上,懊恼道:“太可惜了!早知道宋蛮子的交子这么值钱,把之前抢到的交子都留下的话,光是两次南征抢到的交子,都足够我们大金朝廷数年之用了!”
曾经与无数金银珠宝擦身而过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等人纷纷唉声叹气,个个心疼万分,金兀术更是懊恼得几乎以头抢地,后悔得肠子发青。完颜杲则向吴乞买说道:“皇兄,臣弟这段时间也向那些投降我们的汉人了解过交子的情况,蛮子那边确实是喜欢拿交子当钱用,如此不仅携带容易,还可以方便商人做生意,有利于改善民生和征收商税。臣弟建议,我们不妨也效仿蛮子在各地开设金银交引铺,用交子代替货币流通,增加我们的赋税收入。”
吴乞买是出了名喜欢建立新的典章制度,见交子确实方便国计民生,还有也真的能从宋军控制地换到现钱现银,便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试着在上京和燕京先建立两个交引铺吧,让我们大金境内也可以让交子流通。”
…………
同一时间的建康城中,已经与赵飞燕正式成亲的马良家里,事务繁忙的马良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突然来了兴致,便钻进了赵飞燕房里赶走丫鬟,抱着赵飞燕准备在大白天里交公粮,无奈赵飞燕却故意刁难,娇笑着坚决不从,还在挣扎间狠狠咬了马良一口。
“媳妇,你怎么说话算不算话?”马良来了点火气,愤怒指责自己的妻子道:“前天晚上你叫我给你洗脚,答应过让我在白天随意一次,怎么现在你言而无信?”
“谁言而无信了?”赵飞燕娇笑说道:“我是答应过在白天里让你随意一次,可我答应过在那一个白天让你随意啊?我的承诺我做主,我说那一天就那一天,就好象皇兄印的交子一样,他说能当钱用就能当,他说不能当钱用,就是不能当!”
听到这话,没学过多少金融的马良猛然楞住,发呆了半晌后,马良还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脱口骂道:“太坏了!”
“臭官人,你说谁坏?”赵飞燕顿时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