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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先生也只能看出来短寿暴毙而已……
因为看不出来别的,又加上死人太多,这件事情就由那先生口中,一传十,十传百。
一直到事情传入到蒋盘耳中,蒋盘又找到他,他们才在准备对付那偷寿之人。
稍作停顿,廖呈又说道:“灭了一个道场,还加一个道观之后,那人似乎收敛了一些,可周遭还是有人在身亡,无一例外,死的都是道士和先生。”
廖呈继续道:“我们这些人,二五精气比寻常人充沛,他才会选择我们,若是普通人,应该收效甚微。”
我点点头,却又想到当初被偷一部分寿命,更觉得后怕和不寒而栗。
再之后赶路,廖呈就没多说话了。
他一直低头,摊开自己的五指,在看手掌。
我多注意了几眼,廖凡并不是在出神,而是细细端详,那模样状态,就和我相面的时候一样。
许是察觉到了我,廖凡微抬头,我立即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
廖凡的阴阳术特殊,我一直还没见到他的先生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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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如今见的先生,都用罗盘,或者有卜卦的工具。
他不可能没有,只有可能藏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点又能判断,廖凡是个极其小心的人。
蒋盘在赶车途中倒是比较安静,没有多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老黄走的很平稳,我心沉静下来不少,却想到了何雉和遁空。
离家已经二十余天,亦然不知晓她们母子情况如何。
拿着徐符游记,遁空应该丢魂儿的次数会更少么?
我一时间思绪万千,却觉得心有落空,甚至想要立刻回到唐镇……
只不过我也很清醒,现在是回不去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来做。
若是我做不到,遁空的病症无法治疗,他命之忧已。
我的命数解决不了,也难过晚年。
以及蒋盘,我更不能让他成单身之奴……
我不停的深呼吸,保持让心绪镇定下来。
赶路的时间不短,我们约莫花了近两天时间,才来到一座县城外。
蒋盘告诉我,最近一个有风水先生丧命的消息,就是从这龙架县传来。
其实他们刚收到消息不久,我就到了红河,现在算起来,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五天了。
进县城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烈日高悬。
城内人声喧闹,路两侧不少的商贩。
蒋盘和廖呈还好,他们赶马车很正常。
倒是我骑着一头大黄牛,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老黄打了打响鼻,尾巴随意的在背后甩打。
我本以为需要找个当地的地头蛇带路,却没想到蒋盘像是知晓方向似的,赶着马车径直往前。
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开始调转方向,进了一条略微空旷的道路。
这边更多民居,几乎没什么商贩了。
穿过这条路之后,才到了更寂静的一条小道。
小道两侧房屋更少,在中央的位置,有一个陈旧的观门,木门破落掉漆,地面反倒是被踩的发亮。
门匾上书:“水龙观。”
蒋盘和廖呈从两侧下了马车,我从老黄背上下来。
“蒋兄,你来过这里?”我开口问询。
“水龙观的龙先生,是个风水术极为高明的阴术先生,他曾听过老师讲法,我和他有过交谈,也来此处做过客。”
“他身处盘江,擅长观水。”蒋盘神色复杂,眼中感伤的叹息。
廖呈显然平稳的多,他沉声道:“不赶紧找到那人,他还要害人性命,蒋兄伤感无益,走吧。”说着,廖呈直接就推开了观门。
我们先后跟了进去。
水龙观并不大,正中央是一个小殿,后方供奉着一尊泥塑,两侧则是高低三层的烛台,前面则是矮小的木桌,以及对坐摆着两个蒲团。
院内略有逼仄,狭小的一条小道,直通着小殿。
左右则是两个长条的水池,其中还养着不少鲤鱼,有的漆黑,有的橘红,或是红白。
在水池后面才是过道和屋舍。
这里风水明明极好,是一个极为通透的阳宅。
结果却给人一种死寂和阴沉的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儿。
我仰头望了望天,本来开始炽烈的阳光,此时也变得阴沉晦暗。
“死气太重了,常人死亡,不会那么痛苦,尸体还在这里。”
“会有很多线索的。”廖呈忽然开口说道。
我们三人已经进了小殿内。
蒋盘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我瞟了一眼,其上写着:“水龙六相。”
这书很厚,想来就是龙先生的阴术。
正常风水界中,杀人要取宝,这偷寿之人却只取走了命……
小殿东西方向各有两道门,我正准备进其中一间。
刚才廖呈所说尸体还在,让我隐隐心惊,他没看罗盘,我们都没看,是怎么判断的?
地方小,我没必要用定罗盘。
也就在这时,廖呈却走向了相反一个房间,低声道了句:“在这里。”
蒋盘放下书,他对我点头示意,紧跟着廖呈走过去。
我随后跟着。
廖呈抬手推开那扇屋门,门扇开合之际,吱呀的声响,就像是一个人在咳咳的咳嗽。
屋内更逼仄阴暗,甚至还透着一些幽幽的绿光。
我觉得有一个痛苦挣扎的眼神,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下一刻,视线习惯了这阴暗。
让我眼皮狂跳的是,房间里头有一口棺材……
这棺材透着漆黑,盖子却是在地上,一具枯瘦如柴,甚至是干瘪的没有任何血肉的干尸,直挺挺的立在棺材里头……
那干尸眼睛瞪得极大,只不过眼珠已经完全枯萎凹陷了下去。
张开的嘴巴格外幽深,像是看到血肉,就想要吞下去一般!
“好重的怨气……”
我抬起手来,手背上的汗毛完全竖立……
“应该是观内信徒送来的棺材,还有灵位……龙先生死得很痛苦,这尸身还进了鬼祟……”
廖呈喃喃说道,他走到了棺材旁边,距离格外近地打量干尸。
我眉头微皱,说道:“难道不是他怨气太重诈尸,还有别的鬼祟?!”
廖呈没有回头,他伸手到了干尸的嘴巴里,探进去了一根手指,似乎在寻找什么。
同时他说道:“被偷寿之人,除非心智极为坚韧,否则早在那痛苦之中烟消云散,或者被吸干,极难诈尸。”
“那些恶徒也会有后手,他们不会留下一个死相无比凄惨的厉鬼或者凶尸,去找他们算账。”
我心头一骇,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人死了没魂飞魄散,那偷寿之人,还要断人魂魄!
我压抑不住,声音难听地说道:“好歹毒的心肠!”
也就在这时,蒋盘忽而也走上前去,他盯着的,是那干尸的胳膊。
我往里走几步,也顺着看了过去。
顿时,我背上都冒出来了不少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