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瓜知道自己与“十集团”的区别,他被删除的证据是针对他个人的。
而“十集团”以往删除的资料,都是危害到“集团”,而不是就职于“集团”的个人。若是集团总裁的个人犯罪事实确凿,则其犯罪证据并不会被删除。
从收集来的资料可以得知,十集团背后并非相同的存在,但显然都对【大数据】有绝对的掌控,而他所祀奉的【大恐怖】,也是同层次的存在。
【大恐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又为何帮他逃脱【联邦】的制裁?是要他也创建一个公司吗?
余瓜把自己关在房间,戒烟什么的已是被抛之脑后,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他对赵君宗说自己是“狐假虎威”,但其实清楚“虎威”并不好“假”。
【大恐怖】回应了他的祈求,必然是有意图,或者说,他对【大恐怖】有利用价值。
余瓜不认为【大恐怖】眷顾自己,是出于对“祀徒”的负责。
就如“十集团”不管谁在掌舵,只要所做之事是为“集团”的发展,其背后的存在都会眷顾他,而一旦是个人违法犯罪,其背后存在是不予理会的。
虽然不知【大恐怖】与“十集团”背后存在的关系,但就余瓜自己的阅历,他认为彼等就算不是敌人,也必然存在竞争,否则,“十集团”何必是十,为何不是“一”?
派赵君宗出去接触“十集团”的青壮代表,是余瓜放出去的一个信号。
但其实也是在为赵君宗铺路,余瓜觉得自己若是有个万一,他的家人都是要交托给赵君宗的。
【大恐怖】要什么?
余瓜很快意识到自己思考角度有问题,【大恐怖】要什么岂是他能揣摩的?他需要明确自己的定位,那就是他有什么价值,或者说,他能做什么?
千千万万【兵备使】中,【大恐怖】独独回应了自己,余瓜认为自己必然是有独特之处,他之所以确定【大恐怖】只回应了自己,则是资料数据的总结。
储存于【大数据】的信息资料不翼而飞,次数固然较多,但也是有迹可循的,除了事关“十集团”重大利益外,【大数据】的信息资料从未丢失过。
如果【大恐怖】回应过其他祀徒,那必然是留下痕迹的。
毕竟,【大数据】资料信息不翼而飞,次次都是堂而皇之的,呈现在【联邦】五十多亿人面前的。
“十集团”已经占据能源、地产、通讯等等几乎所有的项目,其等私建【兵备队】,明面上的人员已然达到四十余万,暗底里还藏着多少人员,唯有“十集团”掌舵人清楚。
可以说当今能赚钱的项目,都已然被“十集团”,就连【联邦统领议会】都被渗透,更别说【兵统局】等其它机构。
余瓜觉得在此等局面下,【大恐怖】现世,必然不是为了世俗权势,着重点应该是“太上诸界”,对于这些来自【太上】的存在而言,世俗界只是辅助而不是根本。
啪,余瓜甩了自己一巴掌,他错了。
【联邦大祭祀典礼】的存在,说明“世俗界”的比重,并不比【太上诸界】少,甚至“世俗界”的比重要大于【太上诸界】。
况且,他的能力在“世俗界”才能体现,在【太上诸界】,他就是蝼蚁,【大恐怖】不可能会选他做为【太上诸界】的代言人。
虽然不久前才被捕,还差点身败名裂,但余瓜知道,那是敌人攻击太过突然及凶猛,打了他老爹及其他叔伯一个措手不及。
他在“世俗界”虽不是一只大象,却也不是一只蚂蚁,但他必须成长为一头大象,这就是【大恐怖】选择他的原因。
“世俗界”极其重要,“十集团”的存在充分说明这一点,而在“十集团”瓜分掉所有蛋糕时,他的着力点除了【兵统局】就没有其它了。
音乐声突然响起,深陷思绪中的余瓜吓了一跳,扫了一眼“鞘表”,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虚点接通。
对面沉默了十余秒,才传出缓慢而柔和的声音,“我是阳鼎缺”。
“阳鼎总裁好,我是余瓜”,余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派出赵君宗的举措有了回应,心中紧崩的弦也缓缓松驰。
双方交谈不超过一分钟,彼此却都清楚达成了某些共识。
随后,无双集团、山海集团、凰汉集团等掌舵人都打来电话,交谈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分钟,却在交谈中透露出重要信息。
若是有一方琢磨不出其中的意义,那就只能怪自己蠢,一旦坏事,就不是另一方的责任。
“怎么没有中秦集团?”
等了大半个小时,最后一个电话居然没有等到,余瓜一脸疑惑,莫非“中秦集团”背后存在,并不愿协商?
他跟十位集团掌舵人虽不能说是傀儡,但有些重大决断却也是不能做的。
就如此次的“协商”,是【大恐怖】与那十位同层次存在,先有了共识,然后才有他们这些“代理人”的通话。
“十集团”不可能让出什么利益,但“通话”意味着允许“余瓜”坐上“圆桌”,之后“余瓜”能获得什么,都要看他的手段。
通俗的说,“十集团”都拥有“王炸”,在余瓜没资格坐上“圆桌”前,“十集团”可随时随意打出“王炸”,余瓜势力再庞大,也会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而如今,“十集团”承诺不使用“王炸”,余瓜也就获得了一线机会,而能否把握机会发展壮大,则就是余瓜的事。
祟京,乌云密布下的一个交通站,赵君宗柱着伞站在交通站内超市前。
所谓“交通站”,就是公交车、飞车、飞艇、悬磁车等停靠的地方,面积较大,内有加电站及一家中型超市。
“交往三年,牵个手都推推托托,嘴都没亲过一次,亲个额头,就跟糟蹋你千百次似的,放手”。
轰隆,雷声乍响,大雨滂沱。
脸色阴郁的青年用力甩开女子,女子踉跄着站稳,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在湍流,哀泣着“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青年大步跑向附近停泊的“飞艇”,坐上去时,艇窗缓缓下降,“宫檀儿,你若要保存冰清玉洁,不若去当尼姑吧”。
女生哭泣声中雨中断断续续,飞艇则是轰响着缓缓上升半米,劈开暴雨前方疾驰,消失于雨幕中。
赵君宗犹豫了片刻,心想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我手中有伞,绝不是“见色起异”,踏步上前将伞往前移了移,替哭泣的女子遮挡风雨。
遮了一会儿,赵君宗就有些后悔了,这女子居然一动不动,他其实也不是真闲着,而是与人约在此处相见,正确的说,是别人约在他在这里会面。
一想到约他在此处会面的人,赵君宗略有些郁闷,之前排访的青年俊杰,都是直接在他们的集团大楼,而这位“中秦集团”的“中无艳”,却是约他在外面。
在外面也不要紧,找个气氛好,档次高的地方也行,哪料想,却是一个“交通站”。
让赵君宗没有料到的是,宫檀儿一站就是三个小时多,而约他相见的“中无艳”,则是迟到了将近三个小时。
“学雷锋做好事不容易啊”,赵君宗嘀咕,然后一愣,雷锋是谁?为什么要学他?算了不重要,好人做到底吧。
也不知【天阙】给他开通了什么权限,他如今鉴定他人,所得到的信息极其细详。
比如这位宫檀儿,她的家庭关系,出生及成长,求学恋爱等等,赵君宗在鉴定后就了如指掌。
赵君宗有些庆幸宫檀儿颜值高,若是碰上一个颜值低的,就这样干站三个小时多,那真是一种煎熬。
大雨持续,宫檀儿从如雕像般的状态中苏醒,她望了一眼头顶的伞布,但并未打量赵君宗,声音低沉的说了声“谢谢”,之后跑往附近的超市。
赵君宗也不准备等中无艳,他知道余瓜在下一盘大棋,但他可不会为了余瓜的棋局就委屈自己,若非没料到宫檀儿站这么久,他早就离开“祟京”了。
在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对宫檀儿说,“你知道【兵统局】吗?”
宫檀儿脚步一滞,但并未转身,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因恐惧而颤抖的躯体,早已暴露在某人的“感知”中,她声音依旧低闷,“我知道”。
“你想解决自己的事,去医院是不行的,只能找【兵统局尚京部六处】,地址是……”。
当袭遍周身的恐惧骤然消失,宫檀儿脚步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好半晌,她才缓缓起身并转身张望,没有看到人,她暗松一口气,随后急步走入超市。
电话拔出不到五分钟,一艘飞艇缓缓降落在“交通站”,将浑身湿漉的宫檀儿接走。
飞艇内,宫檀儿换上干爽的衣物,一边侧头擦拭头发,一边说,“去尚京”。
“爷爷……”,痛呼声在豪华大厅内响起,美丽且里外透露典雅气质的女子,捂着右脸,泪水遮掩不住她的一脸不可置信。
年过七十依然满头黑发,腰板挺直的“中豪”,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坐回沙发上,“区区一个【兵备使】?”
若非孙女回来说,她把那个代表“余瓜”的【兵备使】,晾在某个交通站三个小时多,中豪还以为“余瓜”背后存在,与自己的“太主”不和。
这个误会是极其要命的,会导致他之后的举措一旦实施,则必然违背自己“太主”的意愿,他这个掌舵人也就寿终正寝了。
揉了揉略显发涩的左眼,中豪心想自己莫非真的老眼昏花了?中无艳的品性,他自认是知道的,固然有些“端”着,但为人处事并不高高在上啊!
这些琐事暂且放下,中豪挥了挥手,让人将中无艳拉走,等宽阔大厅仅他一人时,他才点击左腕的“鞘表”,电话被接通后,他中气十足的说,“我是中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