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言。
沈意意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接着有规律的敲打着桌子。
这是她思考问题一向最喜欢的做法,仿佛这样,她才能很快的理清思路。
良久,她轻启朱唇,习惯性挂着一张伪善的笑容,开口却是冰冷无情,“明日让谢礼找人在暗处动个手脚。”
“可是小妹,孟寒季明日出来必定会带不少人手,我怕暗卫也会藏匿在其中,而且……明日秦太傅和秦璇璇应该也来。”
“无碍,秦太傅和秦璇璇来不过是孟寒季想让我们两家内斗,他坐收渔翁之利罢了。一会儿你边去慈安寺,在那里休息两日,躲避一下。”
慈安寺?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皇帝敢动慈安寺。
无非就是动了它,便会有怪事发生罢了。
若是他一会儿便去了慈安寺,就算皇上生了气动了怒,也不敢擅闯慈安寺。
不仅如此,他还要恭恭敬敬的和净空方丈说话。
这招妙啊。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便用给母亲祈福的理由去。”
“嗯。”
沈意意点了点头。
“哦对了,晴澜与静隐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明日他们两个必要跟着皇上来。”
这也算是,旁敲侧击的给了沈意意一个打击。
若是孟寒季执意让她前去和亲,那她也只能忍受屈辱做个侧妃。
晴澜若是不嫁与静隐,沈意意也不可能成为正妃了。
沈意意思及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静隐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布的人。”
“但愿吧。”
沈畅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离开了沈意意的房间。
待他走后,沈意意敛眸,顺手拿起手边的一个小杯盏把玩着。
“静隐,我们两个人的交情是不是真的,就看明日了,我把选择权交由你手上,希望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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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和宫偏殿内。
“皇后,我的女儿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绝不会轻饶每一个罪魁祸首。”
略有深意的话令皇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瑾宜,快去请太医。”
看梅贵妃和几个婢女将晴澜扶到了床榻上,开口道。
梅贵妃冷笑一声,“不必了,宫中人多嘴杂,况且这床榻上还躺着尊贵的南疆太子,皇后娘娘不会是想要晴澜的清白彻底失去吧。”
“妹妹这是什么话,不过晴澜公主为何会突然昏了过去。”
话锋一转,她陡然看向瑾宜。
瑾宜还未开口,突然一个角落里的婢女跪了下来,“公主……公主正在脱衣服,奴婢离得远,听不太清楚公主说的什么,只是听到了一句好冷啊,突然就晕倒了。”
梅贵妃闻言冷冷一笑,自然已经全部知道了皇后打的如意算盘,略有深意的瞧了瞧地上的婢女,继而担忧的摸了摸晴澜的额头,“是有些发烫。”
“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做啊?”
梅贵妃从若儿手中接过一粒药丸,这是先前她头痛发热的时候找太医要的,若儿之所以贴身带着是她这种病经常反反复复,不得不留有准备。
此刻将这粒药丸喂进晴澜的口中,又接过若儿倒的水,看着她吞了进去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来人,将这名婢女拉出去枪毙!”
皇后为了给梅贵妃一个公道,不得不牺牲自己宫中的宫女。
“皇后娘娘,不要啊……皇后娘娘……”
正说着,这边静隐皱了皱眉,嘟囔的开了口。
“好吵啊……”
这句话令在场的人都瞬间愣住。
完了!
皇后心里一咯噔,看了一眼梅贵妃,谁料梅贵妃也正在瞧着她。
只见静隐醒过来不用半秒钟,便悠悠的睁开双眸。
一转身便看到了身边女子,眉眼瞬间沉了下来,连忙坐了起来。
见殿内还有人,静隐瞬间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皇后娘娘和皇上竟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一出口,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梅贵妃闻言,连忙开口,“都闻南疆圣子殿下聪慧过人,心思缜密,可现在怕是多虑了。”
皇后怎会不知道梅贵妃此刻内心的想法。
无非就是为了晴澜的清白和名誉找了个由头开脱罢了。
随即也附和道:“是啊,本宫向圣子殿下解释一下吧。”
瑾宜随即开口,“今日殿下在大殿喝醉了,皇后娘娘命人扶您回偏殿休息,不曾想手底下的奴婢是个刚来的,没见过晴澜公主,便将前来请安的晴澜公主当成了一般的奴婢,使唤了起来,然后失手讲您和公主殿下关在了一间殿内,着实是误会一场,还请圣子殿下明查。”
正在“昏迷中”的晴澜内心:这嘴也太会说了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要不是我今日知道来龙去脉,恐怕就要被瑾宜姑姑这张嘴给蒙骗了。
静隐自然心中和晴澜想的差不多,不过既然也有了借口,他也就想着顺着这个台阶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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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皇后跪在殿中央,等待受罚。
孟寒季批改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冷冷道:“安儿明日便去西北吧,此事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皇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孟寒季心里对她已经失望至极了。
皇后颓败地跌坐在地上,脸上苍白一片,“皇上,臣妾还有一事不明白。”
“你说。”
孟寒季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您是如何知晓圣子殿下绝对不会碰晴澜的?”
孟寒季闻言笑了笑,“皇后,你和朕都是过来人,那个静隐平白无故会看上沈意意,其中必定有蹊跷,再加上他没有得到沈意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么会去碰晴澜呢?”
狠厉地笑容划过脸庞,孟寒季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慢慢半蹲下来,“皇后,不愧是和朕一起登上这位置的人,一瞬间便已然想了清楚,所以也好过朕再浪费口舌了,就这样吧,即日起,皇后用不再踏出坤和宫一步。”
随即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皇后却大笑了起来,瑾宜进来想要将皇后扶起来,却被她制止住。
“瑾宜,你说本宫到底涂的是什么呢?当初皇上是太子时,本宫就是他的太子妃,可如今,为了巩固他手中的地位,不惜抛弃我二人昔日之间的情分。现如今,本宫的儿子,都护不了。”
瑾宜叹了口气,“娘娘,您与梅贵妃斗了有段时日了,如今太子殿下也要走了,您还是先养好身子,以后的事情再说,地上凉,您先坐起来。”
被瑾宜扶起来,坐在凳子上,皇后不甘心地捏了捏衣袖,“本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