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躲什么?”
傅承遇攥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时晚与他的距离一下子缩小,他身上那种个清新而好闻的气息无限放大。
时晚心慌慌,不敢看他,“没有啊……就,就……你刚洗完澡……”
说到后面,时晚都不知道在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傅承遇的目光落下,看到了她紧攥的手心,“手里藏着什么?”
藏着什么……
时晚觉得手里那个小小的盒子瞬间烫手起来,“啊,没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承遇不语,单手推开了房门。
时晚忸忸怩怩,慢吞吞,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去了浴室,她便将那小盒子塞进了枕头下。
其实时晚是不知道自己忸怩什么的,在这件事上,她算不上多主动。
她悄悄看了一眼,傅承遇进来后就去了露台接电话,似乎有意隔绝,时晚也不去刻意听,而是躲在被子里玩手机。
傅承遇是接了个电话,霍老爷打来的。
“承遇,你最近有时间吗?”
“看情况。”
他是故意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是霍家的事情,他或许说有空,但如果是姚若云的事情——
那天葬礼上都已经成了那样,再见她似乎也没必要了。
原本,傅承遇对她还留有一丝希望。
“……”霍老爷也静默了片刻,他是真切的犹豫了一会,“是你妈妈她最近……”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不说了。”
这回答,早有预料。
他本来不是个狠心的人。
可被她,被亲生母亲抛弃的这些年,他的世界观被迫蜕变成长。
“承遇……”
“霍叔,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您的事情我会管,但姚若云的事情,以后也不必告知我了。”
傅承遇言简意赅说清楚,不等霍老爷答复,径直挂了电话。
那边,霍老爷似乎还想说什么,声音随风散了。
傅承遇收了手机,露台外的夜色浓黑,似泼墨。
一
阵冷风吹来。
他向室内看了一眼,时晚正趴在床上——分明刚才还在床上躺着。
这会,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小腿翘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轻轻地摇晃着,她应该是在看一档综艺,时不时笑出声。
床头灯的暖光拢在她身上,多了一丝温馨。
傅承遇坐在外面,突然有一瞬间晃神的想——
如果没有遇见时晚前,他大抵又是要孤独地度过一天又一天,好似上了发条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
也正是时晚,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生气,一抹温暖。
时晚正看到尽兴处,丝毫没注意露台那边。
直至一只手抽走了她面前的手机,另一手在她的腰上拍了一下。
“睡觉。”
傅承遇从大床另一侧上床,他很少会熬夜,作息规律。
时晚乖乖躺下,突然没来由地胡思乱想。
躺在他身旁,是以什么身份。
已经发生过某些事情,再折回来想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太好。
傅承遇已经关了灯,她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她有时总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从没有了解过他。
这种错觉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并非她爱胡思乱想。
而是在片刻的激情余韵退去后残存的几分理智。
他长她多少岁,他比她见过多少人,他的学识与阅历远不是她能与他相比的。
时晚看不透他的半分,可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窥到她的内心。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算好,特别是时晚跟在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分。
这段关系的开始,还是源于她的主动。
她到底还是年轻。
时晚合上眼睛,睡一觉起来明天一切都解决好了,但身旁的人动了动。
“睡。”
下一秒,人被揽进了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时晚的身子骨软,他的手臂坚实,她在他怀中蹭了蹭,好像一只猫,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他身上浅浅的沐浴露味道钻入鼻腔,时晚让自己别想太多,就停留在这刻就好。
“在想什
么?”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低低的,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时晚抬起头,房间里没有亮灯,黑夜总能把嗅觉与触觉放大,某些情绪也像石子丢进湖水,一圈圈的涟漪泛开来。
时晚被他以一种亲密的姿态禁锢在怀中,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又或者像她甘愿地贴在他怀中,她只要轻轻一抬头,就可以碰到他的下巴。
她无意识动一下,额头蹭过他的脖颈。
“也不是什么大事,”时晚闷声闷气说,“就是有点没安全感。”
时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索性将其归结在这个万能回答上。
傅承遇没说什么,他一手环在她的腰上,若有似无地摩挲了几下。
“那还是对我不满了。”傅承遇笑她,声音里沾了点似愉悦的东西,他猜不透这原因是什么,但总归能听得出来,她不太高兴。
时晚也不会问诸如“我们会在一起多久”这样幼稚的问题,她这会安静了一些,傅承遇也不多问。
时晚心里多少有点晦涩,但也贪恋在他身边的分秒,她仰起头来,在夜色中看他的脸,心里那点晦涩忍不住了,她索性咬了他的唇一下。
傅承遇却也不恼,还说她,“牙尖嘴利。”
这语气,多了纵容宠溺。
那点不满好像也没什么了。
时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了傅承遇,时晚以为是他有事要忙,准备在床上赖回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醒了还不起?”
不知是不是他已经早起出门过了,这会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长裤衬衫,他靠近的时候,还能嗅得到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
“年轻人对周末的尊重就是多在床上赖一会。”
时晚不打算起,但傅承遇在大床旁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递过来。
黑色的绒面盒子搁在他的掌心,更显得他的手修长白皙。
“这是什么?”
时晚好奇,她从床上坐起来。
傅承遇笑而不动,“自己打开看看?”
这还真引起了时晚的
注意力,她往前凑了凑,大概是刚起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这睡裙还是上次她带来的,一条酒红色的吊带睡裙,这会因为刚起来,睡裙一边的吊带往下掉了掉,酒红色映衬着白皙的肩胛,更显肌肤娇软,她的长发披在肩胛,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明艳。
她的眉眼中掩藏不住的活泼与明亮,有时候也有些胡思乱想的忧愁时刻,但落在傅承遇眼里,她眼底的明快艳-色,却更动人。
到底还是小。
时晚接过盒子,慢慢打开,里面藏着一枚戒指,很素的一个圈,八爪牙托着一枚钻石,戒指款式简单,但看钻石的剔透明亮,视线一晃,又看到了戒指盒下的一小串英文,是某个牌子的英文名。
她猜测价格绝对不菲。
时晚将戒指盒推回来。
傅承遇神色依然平静,只是看她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眯了一下,似乎意料外。
“想什么呢,帮我戴上。”
时晚把手伸过去,故意抬头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傅承遇这回笑了,他将戒指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另一手托着时晚的手,将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手上。
时晚跳舞,身子骨本来就纤细,那一截手腕更生的漂亮。
傅承遇不舍,握着她的手好久没松开。
时晚起初以为这就是傅承遇单纯送个戒指而已。
直到几分钟后,傅承遇拉着她的手,将人抱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弥散在她的耳畔,他问,“这次有安全感了么?”
时晚愣滞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他确实在哄她。
她昨晚明明是自己胡思乱想惹得自己不开心了,却没想到傅承遇还真记在了心里,甚至还专程一大早去买了枚戒指回来。
很难说这一刻时晚心里没有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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