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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山林萧瑟肃静,可是草木却依然很浓郁,黑漆漆的,野草也长的老高。冬奴接过男人手里的灯笼,挑着四处去查看,雨后昆虫又爬了出来,荒草地里虫鸣声窸窣轻微,一阵风吹过来黑漆漆如墨一般起伏不定。他只知道关槐他们挖的洞就在这附近,却不知道准确的位置。两个人在林子里转了一会,身上很快即被野草上的雨水打湿,男人拉住他笑道:“藏宝贝的地方也都不记得了?”

“这么晚了看不清楚……”冬奴仔仔细细地瞅了一圈,忽然看到有一处野草有踩过的痕迹,便悄悄走了过去,挖陷阱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以前关信来后山狩猎,他就跟着挖了好多捕猎的陷阱,关信教了他许多怎么样让陷阱看起来毫无破绽的法子,自然也教了许多鉴别的法子。看清了陷阱的所在,他忍不住抿起了嘴角,笑着招手说:“姐夫,姐夫,就是这儿!”

男人跟了过来,他拉住男人的衣袖,紧张地说:“可是我刚才看到那有东西,好像是条蛇……”他瑟瑟地往男人身后一躲,楚楚可怜地藏在后头,推着男人悄悄地往前头走。男人打了灯笼照过去,往前走了两步,冬奴“哼哼”一笑,一把推了上去:“哈哈哈,这下知道……呀!”

他还来不及高兴,男人却在跌下去的瞬间,突然长臂一捞,竟然将他一块抱了下来。泥土伴着杂草树枝塌陷下来,两个人重重地落在地上,冬奴疼得“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头就骂了出来:“你大胆,敢把我也拽下来,你不想活了?!”

灯笼被斜挂在洞口上方的一截树枝上,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将他扶了起来:“就知道你肚子里藏着猫腻儿呢。”

“知道你还跟着来,还把我也拽下来?!”冬奴疼的直咧嘴,落下来的时候树枝刮到了他的手臂,泛起了一条长长的红痕,他捋起袖子看了一眼,一把推开紧挨着他的男人:“你给我滚远点,都怪你!”

筹谋了那么久的报复计划,就这样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冬奴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可是他那一声“滚”似乎触犯了男人忍耐的底线,他回过头来,看到男人眯着眼睛看着他,像饿狼看着一只刚学会蹦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兔,他心里一悸,这才意识到现在两个人都被困在了陷阱里,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荒凉的后山上,连个巡视的护卫都没有,那么深的陷阱,他要想爬上去,少不了还要依靠男人的帮忙呢。他心里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以前他惹他爹生了气,求饶也不行,沉默也不行,最好的法子就是哭了,他的眼泪百试百灵,连桃良都说是他最厉害的武器,而且他年纪还那么小,哭一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果不其然,男人一见他哭了,神情立即就温和了不少,原本含着怒气的眸子也柔软了下来,倾身按住他的肩膀,无奈地笑道:“你哭什么,我又没说要怎么样你。”

“我摔的胳膊疼……”冬奴捋起袖子把胳膊递了上去:“都流血了。”

男人摸着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划破了一点皮,男孩子就这点疼都受不了?”

“男孩子就不能说疼了么?”冬奴停止了哭声,红着眼把袖子放了下来:“你说的轻巧,受伤的又不是你。”他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想扮的更可怜一点,却正对上男人的胳膊,只见一道深深的伤口,连男人的衣袖都染红了,他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凑上前来:“怎么伤这么厉害?”

“这下不觉得自己胳膊上的伤疼了吧?”男人笑着想要放下袖子盖住,却被冬奴一把拦住,紧张地问:“很疼吧,这怎么办?”

他闻到了一股血液的腥味,心里更觉得恐惧,眼泪瞬时就涌了出来,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他站了起来,说:“你别动,我爬上去叫人来救你。”

他说着便将袍子系在腰间,摸索着往上爬去,可是这洞本来就是用来困人的,他先前又交代了要挖的深一点,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呢?手上沾了一手的泥水,他爬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男人拉住他说:“别费劲了,没人来救的话,我们谁也出不去。”

冬奴死了心,红着眼说:“可是姐夫的伤怎么办,伤那么厉害。”

“没事。”男人皱了皱眉头,把一边的袖子脱下来系在伤口上面:“这会子知道害怕了,还不都是你害的。”

冬奴诺诺的,没有了一点先前的气势,垂着头说:“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纵然嚣张了一点,可到底从来没有伤过人,他教人挖这个陷阱,也不过是想替自己和姐姐出口气,并没有真的想把男人伤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是自己的姐夫,是他姐姐最挚爱的丈夫,他再狠心,也不想伤了他。

男人看了他一会,低声问:“就这么难过?”

冬奴老实地点点头,好像要哭出来,他几乎足不出户,连轻微的挠伤都很少见,哪里见过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不好……”

“这还有点良心……”男人笑着弯腰将落下来的树枝收集起来堆放到一起:“别站着了,坐下来吧。”

冬奴还是很伤心,他那么愧疚,都不敢看男人的眼睛,可是又惦记着男人胳膊上的伤,小声问:“你的伤……它不会发炎吧,会不会……”

他想问这伤会不会死,可是却不敢问出来,“死”字噎在喉咙里,堵得他喉咙酸疼。头顶上的灯笼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熄灭掉了,洞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又恐惧又凄凉,他往男人身边凑了凑,男人察觉出来,就把他抱在了怀里面。

抱他的怀抱还是温热的,厚实的仿佛可以终生依靠。他红着眼往男人胸膛上蹭了蹭,小声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黑暗中男人笑了一下,轻微的,下巴枕着他的头顶:“讨厌你还会这么抱着你?”

“可是我对你那么不好,刚见面就开始冤枉你。”

男人松开了抱着他的胳膊:“现在才幡然醒悟?”

冬奴默默的,垂着头说:“可是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对我姐姐不好。我姐姐那么好的人,是个大美人,还那么善良……”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几次都想要反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冬奴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我姐姐多可怜,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姐夫还不喜欢她……要不是你现在受了伤,我真想……我真想……”

他的声音恨恨的,又有些胆怯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帮到自己的姐姐,让姐夫爱上她,一生一世照顾她,像戏里面唱的那样,恩恩爱爱,一辈子相守在一起:“姐夫不喜欢我姐姐么?”

男人没有回答,他心里恨了起来,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姐姐呢,我姐姐本来可以嫁给很好的人。”

“只是喜欢,做不了恩爱的夫妻。”

“那还要什么?”

“你还小,不懂得,等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冬奴抬起头,听男人轻声说:“想做恩爱的夫妻,你看见她,就会想对她好,想把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想抱她,想跟她做很亲密的事,即便是再隐忍的人,心里也会有火一样的激情。”

冬奴呆呆的,听着那低沉的男声缓缓道来,在漆黑的夜里面,仿佛带了某一种致命的魔力。洞穴里一片寂静,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面目。他心里有些燥热起来,微微动弹了一下,忽然听到男人低声叫道:“阿奴……”

参赛中,大家懂的

☆、第35章纠缠(1501字

他觉得那声音有些异常,喑哑颤抖,仿佛压抑的太过厉害。他‘嗯“了一声扭过头,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极模糊的一个人影,他的下巴被男人捏住,接着便是一阵温热敷上他的面颊,他微微张开唇,男人便吻上了他,噙住了他的嘴唇。

他似乎还沉浸在那一声温柔的“阿奴”里头,愣愣的不知道反抗。男人的舌头仿佛有自己的灵魂,钻进他的嘴里,濡湿而缠绵的纠缠,缠的他心里痒痒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的嘴唇那样娇嫩,因为从来没被第二个人碰过,生涩地只知道一味承受,却也因此激发了男人更大的情欲。他的舌头仿佛受了惊,想要躲起来,却又被男人缠住不肯松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求饶着呻吟出声,男人这才饶过了他,额头摩挲着他的脸庞,痴痴叫道:“阿奴,你知不知道,我觉得我可能已经……”男人的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两个人再次贴在一起的唇齿之间,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只能颤抖着接受男人湿热而急切的亲吻,他们品尝着彼此的味道,舌头彼此追逐着嬉戏,缠绵旖旎,仿佛生来就应该这样纠缠在一起。

男人的大手滑过冬奴的腰身,摩挲着他纤细的腰线。他知道不能够,也不应该,可还是对怀里的这个少年生出了不一样的,压抑和炙热的情愫,尽管这份喜欢里头更多的是容色与肉欲的关系,他想,哪怕冬奴懂一点情欲与“廉耻”,在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在他们在温泉里赤身纠缠的时候,在他所有的充满情欲的举动之后,能够严辞拒绝他,哪怕是表现出一点惊惧或厌恶的神情,他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少年的美好仿佛是一种让人尝了就戒不掉的毒。他将少年抱在怀里翻天覆地地吻,也不知道吻了多长时间,嘴唇都有些红肿了,一不小心咬破了男孩的嘴唇,怀里的那个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呜呜”地惊恐地叫,他牢牢摁住少年挣扎的身体,吻得更深,少年的泪珠子就滑落下来,流到了他的手上。

他刚一松手,冬奴的巴掌就挥了上来,被他伸手一挡,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黑暗中两个人扭成一团,他怕慌乱中伤了冬奴,手上就轻了力道,少年从他身上滚落下去,喘着气问道:“你……你干什么又亲我?!”

“你不喜欢?”

“我当然不喜欢……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这世上只有永宁可以亲我,你也只可以亲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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