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z)【莫得更新……只是证明我还活着,莫有弃文。最近事情好多,在忙自己的事,等忙完……这书还是要结尾的……不会太监qq】
程姝瑶站在游船甲板最前头,伸长脖子看前面那船,只恨自己的船小,追着人家跑也磕碜。
另外几个人没她那么爱瞧热闹,仍旧是看河景。但没过一会儿,随着前方河面渐渐平坦宽阔,她们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
只见河面上停着数艘装饰华丽的画舫,其中最大的一艘,甚至有两层,上一层是飞檐翘角的四角亭子,赫然立于船头。船上的雕栏柱子雕刻精细,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
“那也是画舫?”
程姝瑶睁大眼睛,咂舌称奇:“这可真够奢靡的啊!”
跟这画舫相比,她们租的船简直更显磕碜了。
不等她感叹完,前面游船渐渐靠近最大的那艘画舫,郭印菡立在船头,与画舫上的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便让船夫将甲板搭在游船上,郭印菡等一众贵女便小心翼翼地上了画舫。
这之后,婢女又将甲板收了起来。
郭印菡进画舫前,特意回头去看,见顾锦宁她们的船也停在不远处,唇角勾起笑意,却并不怎么友好,更像是轻蔑。
顾锦宁倒没觉着什么,程姝瑶却不乐意了,啐了一口,说道:“呸!瞧她臭嘚瑟的劲儿!”
“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程姝瑶忙对船夫说道。
“姝瑶!你先等等……”窦靖晶却唤住她,斟酌道,“那似乎是苏家的画舫。”
程姝瑶微怔:“你怎么知道?”
窦靖晶似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旁边的魏澜便笑了声,说道:“姝瑶你平日小道消息多得很,怎的却不知连汴州老百姓都津津乐道的事儿?”
“船家只负责往外赁收银子,但画舫之主另有其人。据说汴州这些大大小小的,画舫几乎都是苏家的。”
魏澜指指四周河面上的画舫,又努努下巴,看向最大的那艘,道:“所以,那艘最大,除了苏家还会是谁?”
苏家的生意涉及船舶航海,顾锦宁是知道的,但她也是头回知道连画舫也是苏家的。
平常租赁画舫,或者上画舫游玩,都有船家或鸨母接应,故而很少有人会想这画舫主是何人。
商贾财大气粗不可怕,可怕的是突然有天知道,平日时常见到的事物,背后之主竟是同一家。
或许除了苏家的掌家人,没有人真正知道苏家究竟涉足了多少产业。
如同百年古树般,没有人知道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根茎到底有多深。
窦靖晶迟疑问道:“既是苏家的,咱们还要去么?”
她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大公主有意拉拢苏若汐,再加上大公主对顾锦宁一直不友善,遇见了既尴尬,又不能不忍让,干脆能避则避。
“去啊,为何不去?”
程姝瑶扬起脖子,说道:“苏家是生意人,这画舫也是对外做生意的,咱们是付银子的客人,怎么不能去?”
顾锦宁纳闷问道:“姝瑶,你为何今儿这么跟她们过不去?”
以前程姝瑶虽然不算逆来顺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忍让的,不会主动去寻事端。
否则当初也不会被那么多小姐冷嘲热讽,还是混不吝的模样。
程姝瑶撇撇嘴,说道:“咱们总避着这些人,但这些人也没放过咱们,还好像是咱们怕事似的。”
“而且,”程姝瑶垂眼看着脚尖,踢了下甲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骂我,我自个儿能忍。”
“可别人找了你这么多次茬,我还装没事人似的,这还算什么好朋友?”
……
就在她们争论要不要上画舫的时候,画舫出来了两个贵女。
瞧着穿衣打扮都富贵精致的,说出的话却不好听:“哟!是程二小姐呀!怎的人来了,却不上来?你放心,这画舫不用付银子,拿着苏小姐的请帖就能上!”
说话之人正是陈雪薇,另一个贵女轻笑一声,说道:“莫不是没请帖,又不舍得付银子?”
语落,两个人用帕子掩唇嗤笑。
这话是个人都不爱听,顾锦宁下意识去拉程姝瑶。
程姝瑶的嘴巴却比她动作快:“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家小姐啊?如果不看脸只听说话,我还以为是画舫鸨母在这揽生意呢。”
说罢,程姝瑶也学着她们的模样,掩口笑道:“陈小姐今儿穿得倒不错,不再像是鹌鹑了。”
早前这一句“鹌鹑”就让陈雪薇恼火得很,如今再次听到,顿时脸色拉下来,不再笑了。
顾锦宁就怕程姝瑶跟人打嘴巴官司,弄不好还会上去干一架,于是赶忙说道:“我们只是路过,不去画舫。”
随即她拉住程姝瑶,唤船家继续划船。
“锦宁!”程姝瑶叫了声,有些急恼。
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这么戳人脊梁骨,明摆着就是找事埋汰她们呢。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让着这些嘴贱的?
“你且稳住些,犯不着与她们计较。”
顾锦宁低声说道,硬拽着程姝瑶,转身往游船里走,不想再理会那两人。
程姝瑶刚想说话,背后传来一声:“顾小姐,请留步。”
听见这道声音,顾锦宁顿住脚,心底叹了口气,转身便见到了闻声从画舫出来的苏若汐。
“放下甲板,让顾小姐她们上来。”
苏若汐吩咐婢女道,又浅笑说:“我给顾小姐下帖子了。”
看着苏若汐神色自若的模样,顾锦宁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抿着嘴摇摇头,也有些纳闷。
国公府没有收到苏家的请帖,那么苏若汐这是在解围了。
顾锦宁并不觉得她与苏若汐的关系能好到帮她解围的地步,故而暗自打了个突。
倒是一旁的陈雪薇听到苏若汐这样说,掩帕轻咳了声,神态有些不自然。
甲板已搭在了游船上,苏若汐笑望着顾锦宁,于是顾锦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一船人登上画舫。
……
上回顾锦宁去慕容府,可是被留了大半天呢。
顾锦宁笑道:“我如今已是无用之人,多吃一顿饭,人家也会嫌弃我,日后恐怕也不必再去了。”
春桃一头雾水,不知顾锦宁所言何意。不过,她家小姐不用再去慕容府了,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左右不论哪儿好,都不如咱们府待着舒服!”春桃嬉笑着道,遂又去取甜汤给顾锦宁喝。
顾锦宁喝着银耳羹,心里却在琢磨,若有机会,去问问顾国公关于批命的事。
如今她为慕容惜诊了脉,已确定所谓红颜薄命,可以说是牵强附会。
气血不足再加上肾气亏虚,自然子嗣艰难,只不过,慕容惜的情况比常人更严重些,故而她调养了多年,却收效不显。
但这并非不能改变,若慕容惜重视此事,平日比常人更注意养气血,成亲后不要急着生子,调养几年,待身子养好了,这些问题便可解决。
只是,这话顾锦宁即便没说,也知道慕容惜断不会同意。毕竟,慕容惜不愿被旁人知道隐疾。更重要的,让她迟些再生子,那简直如同将主母之位拱手让人。若有姨娘先诞下庶子,慕容惜恐怕会比自己生不出男孩更气。
顾锦宁唯独心里有疙瘩的,是那句“顾家子嗣凋零,前途堪忧”。
如今国公府就一子一女,可不就是凋零么?再加上前世她年纪轻轻就离世,国公府最后只剩曦哥儿一个孩子。她不在时,曦哥儿才七岁,若之后再遇到什么变故,国公府真当是后继无人了。
可这事却不好改变。又不像慕容惜的事,横竖身子不好调养便是,这国公府子嗣凋零……难不成真逼着顾国公抬几房小妾回来?
怕是顾锦宁刚开口,就会被顾国公斥责一通罢!
顾锦宁思来想去,忽地自嘲起来。
说慕容惜的时候,她可是义正言辞的,真落到自己头上,却也忍不住要信那些批命的话了。
想想这司命长老也是厉害,仅用几句话,便能让人心绪不宁。
“真想见见究竟是何方神圣……”顾锦宁咕哝一句,遂索性先将此事抛下,喝光碗里的银耳羹。
属实不是顾锦宁心大,而是她还有许多要考虑的事。眼下朝廷开印已多日,虽然苏慕白从未催促过她,但开医馆总不能一直拖着。
适逢第二日便是大晴天,顾锦宁瞅着空闲,带上秋桐,乘车去城南寻觅合适的铺面。
顾锦宁特意穿了身不打眼的常服,身上也未佩戴首饰,以此掩饰身份。
城南依旧是老样子,四处可见行色匆匆的路人,街边铺面也皆为小店,偶有嬉闹的孩童跑过,衣衫也是打着补丁。
“小姐,您真要在此处开医馆?”秋桐寸步不离地伴在顾锦宁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生怕突然冒出歹人。
顾锦宁点点头,不急不躁地沿街走着,道:“这里瞧着是比别处破败些,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医馆。”
那王爷知道你要这样做吗?秋桐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
顾锦宁可是没想这么多,接连看了几条巷子,正好遇见一个铺面在出售,顾锦宁心下一喜,便径直进了铺子。
这铺子原本应是卖杂货的,眼下已收拾了大半,地上还堆着许多杂物,顾锦宁寻了处落脚的地儿,站定后问道:“可有人在?”
话音刚落,便听里间传来一道声音:“在的在的!”
而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位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见顾锦宁,微怔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是?”
“我看外面贴着出售布告,便想进来问问情况。”顾锦宁浅笑道,“您是铺主么?”
“是呀是呀!”男子忙不迭应承,“在下姓徐,这铺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姑娘可先随便瞧瞧。”
顾锦宁颔首,随即抬脚四处看了看。
铺面外屋空间尚可,若把柜台和杂物清理一番,再砌上药柜,差不多能够用。
里间也是杂物颇多,好在有几间屋子,收拾收拾也能凑合用。
开医馆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装修也不必在意,最关键的,还是大夫的医术。
顾锦宁看过后,心里有了计较,便问那男子:“敢问徐公子,这铺面你准备售多少钱?”
那男子似有些赧然,挠头道:“这铺面既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这个后生做不了主。若姑娘有意买下,可约个日子,到时我唤父亲来与您谈价。”
顾锦宁点点头,道:“那我三日后再来,劳烦您了。”
“诶!不劳烦!”男子忙应声,然后送顾锦宁出了铺子。
顾锦宁脚下未停,又继续朝街巷里走去。
“小姐,这铺子您不满意?”秋桐问道。
“尚可,但还可以再瞧瞧别处。”
顾锦宁轻应了声,目不转睛地看向周围的铺面。
秋桐跟在她身旁,忍不住说道:“小姐,其实奴婢觉着,您不必这样麻烦。若您真想寻个好铺面,也就是您与王爷一句话的事儿……”
顾锦宁忽地停住脚,转头看向秋桐,正色道:“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需要劳驾旁人。”
“王爷可算不得旁人……”秋桐小声嘀咕了句,遂赶忙又道,“小姐说的是!奴婢晓得了!”
原本顾锦宁就想驳斥,哪知秋桐这般模样,只好噎住,睨了秋桐一眼,道:“你如今也是跟春桃她们学坏了。”
秋桐嘿嘿笑着,丝毫不觉得尴尬。
她说的可没错。听说她家小姐是要跟苏公子一起开医馆,这等事……她自然要帮王爷在旁盯着。
说起来,她也是命苦。一个是旧主,一个是新主,她总得一碗水端平,两头都要顾及着。
就比如这眼下,顾锦宁独自出来寻铺面,也没跟王爷说。秋桐明明记得,魅魂跟她说,到时王爷也要来瞧铺子的。
秋桐的心思,顾锦宁自然不知晓,只自顾自地看铺面,心里却嘀咕起玄王的错处来。
真当是恼人,人不在这儿,也有眼线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