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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会面师兄裴行俭(1 / 1)

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冬十月初八,巳时四刻。

那是显庆四年,武康随苏定方,打下了西突厥。朝廷在其故地,设蒙池都护府,和昆陵都护府。改西州都督府,为金山都护府,治所设在庭州。按照现在来说,新疆吉木萨尔县,当地人称破城子。

辖区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西,两河流域以东。哈萨克斯坦境内,巴尔喀什湖以南,隶属安西都护府。金山都护府长史,由裴行俭担任,此刻临近春节,他回朝廷述职。

武康从媚娘那,得知这个消息,马上邀请会面。哥俩是亲师兄弟,师从战神苏定方,师祖是卫公李靖。虽然素未谋面,对于这个师兄,抱有的足够尊重,史书称其为儒将。

特意找李义府,调取吏部资料,了解他的身世。出身河东裴氏,凭借先辈功勋,成为弘文馆生。大概贞观时期,明经科举中选,被李二任命为,左屯卫仓曹参军。定方很喜欢他,收为衣钵传人,传授兵法策略。

李九登基之后,调任长安县令,官级正五品上,仕途顺风顺水。恰逢废王立武,他与长孙无忌,秘密商议对策。被袁公瑜得知,告状荣国夫人。可怜的裴行俭,京城贬到西域,贬为西州长史。

金山都护府立,他的政绩很好,任都护府长史。女人大多记仇,媚娘的本本里,必有他的名字。后来阴差阳错,武康拜师定方,与他成了同门。媚娘疼爱小弟,决定缓和关系,方有今日会面。

可惜不太和谐,两人互相见礼,没来得及寒暄,行俭的大闺女,抛出尖锐话题。直言天山坑俘,称其为万人屠,骂其甲等战犯。武康当场懵逼,没《日内瓦公约》呀,为何说甲等战犯,难道你也是穿越?

画面极度尴尬,行俭厉声呵斥,武康赶紧劝慰,小女娃童言无忌,不和他一般见识。裴氏闷闷不乐,屈服父亲淫威,敷衍着喊叔父,道歉不甘不愿。

武康和颜悦色,打开腰间算袋,送给她见面礼:“太上护身神符,出征漠北之前,皇后给我求的。黄冠子李道长,亲手绘制而成,可保贤侄平安,希望不要嫌弃。”

长着赐不可迟,裴氏收下神符,表情难掩鄙视。水仙心思通透,拉着她去旁边,再送些小礼物,总算哄住了她。武康哑然失笑,十岁的小娘子,敢来青楼玩耍,简直没心没肺。

行俭也很尴尬,原本独自赴会,在颜宾楼门口,才发现被跟踪。身边没有随从,让她独自回家,行俭也不放心,时间也不允许。只能带她上楼,并且千叮万嘱,不要失了礼数。哪知卵用没有,此行根本目的,就是嘲讽武康。

哥俩对面而坐,三杯水酒下肚,寒暄不到半刻,关系很快拉进。两人系出同门,只要谈论老师,就能铺开话题,武康开口请教:“东征最新战报,恩师的南路军,已经包围平壤。师兄您以为,能破平壤吗?”

行俭沉思许久,最终摇了摇头:“取胜最佳时机,是在入冬之前,数路大军和围。可惜铁勒复叛,契苾将军班师,战略部署落空。战争陷入持,辽东天气恶劣,成为唐军羁绊。”

武康闻言,深感惭愧,实话实说:“师兄心知肚明,铁勒九姓复叛,皆因坑俘而起。此次燕然行军,唐军沦为贼军,可说无恶不作,加剧了铁勒的敌视。恐怕两年内,燕然都护府,不会有和平。”

行俭轻声叹气:“时也势也命也,变之不要自责。我听仁师说过,不是你的责任,坊间流言蜚语,不要放在心上。你只是个将军,不是三军统帅,郑仁泰的决策,谁也不能左右。”

又是清脆冷哼,小丫头很不屑,哥俩相视苦笑。武康浑不在意,继续讨论东征:“东征错失良机,除了天气原因,还有什么羁绊?以恩师的本领,能创造机会吧?”

裴行俭摇头,言辞凿凿道:“除了天气严寒,还有支援问题。契苾将军班师,北路兵力不足,只能停滞不前。南路不遑多让,百济残余势力,抵抗相当顽强,仁愿焦头烂额,也没能力支援。至于新罗援军...”

师兄欲言又止,武康也能猜到:至于新罗援军,别抱太多希望,恩师孤军奋战。猪队友新罗人,确实令人无语。今年六月下旬,新罗王金春秋病逝,太子金法敏继位。

李九让金仁问,回国举兵相应,金氏兄弟应诏,率新罗军北上,欲与定方会师。可惜在瓮山城(韩国大田广域,鸡足山城),遭遇百济抵抗,九月二十七日,才攻破瓮山城。

新罗成事不足,百济败事有余,都是酒囊饭袋,统统该下地狱。武康恨的牙疼,挡新罗援军的,就是黑齿常之。这些百济猴子,以后若有机会,彻底灭了他们。

门外噪音骤响,思绪被其打断,武康蹙起眉头,聚精会神倾听。许自然在拆家,不时的咆哮着,点名要见举举。这个纨绔饭桶,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奚落再次响起,裴氏阴阳怪气:“叔父是大将军,是皇后的从父弟,还怕宰相家的纨绔?他欺负弱女子,打扰谈话雅兴,为何不敢过问,难道你怕许圉师?”

我的小姑奶奶,说话夹枪带棒,激将计太拙劣。我不是他老子,他欺负的女人,也和我没关系,何必多管闲事。行俭面沉似水,语气颇为愤怒:“你给我闭上嘴,再敢胡言乱语,马上给我回家。”

娘子嘴角下翻,打算哭给你看,武康赶紧圆场。悄悄做个鬼脸,煞有介事道:“我是千牛将军,不是武侯将军,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仗势欺人,自有唐律处罚。我若越俎代庖,也是仗势欺人,和他有何区别?”

裴氏略微错愕,脸蛋沁出红晕,嘀咕声老不羞,直接背过身去。水仙抿嘴浅笑,行俭再度暴走,抬手要拍桌子。武康眼疾手快,拉住他手腕说:“师兄您再说说,除了援军问题,还有什么羁绊?”

行俭喘着粗气,狠瞪闺女背影,一时焦头烂额。良久后轻叹气,继续讨论正事:“以恩师的为人,不会就地征粮,所以军粮紧缺。要靠新罗补给,可他们的效率,很难让人放心。行俭窃以为,恩师处境不妙。”

又是棘手问题,武康苦笑连连。所谓就地征粮,是抢百姓粮食,如果我是总管,肯定会这么做。高句丽的百姓,与我没有关系,全饿死又何妨。

可老师不会,他太仁慈了。甭说外国百姓,为了行军打仗,抢本国民粮的,古往今来,大有人在,美其名曰,就地征粮。就在出狱那天,媚娘也透露了,李九颁布诏书,命令新罗运粮。

可师兄说的对,那群新罗棒子,效率慢的感人。新罗军不至,粮道会不继,卫士的粮草,冬衣的补给,都会出问题。如此恶劣条件,只能呆在军营,没有办法攻城。

忽然想到什么,瞬间双目圆睁,急不可耐道:“淳风夜观天象,也曾和我提起,朝廷此次东征,必然损兵折将。至少两位将军,折在辽东战场。恩师年事已高,平壤冬天极寒,我担心他的身体。”

行俭也急了眼,呼吸更加急促,深思熟虑良久,言辞凿凿道:“恩师年事虽高,身体却很健朗,必能熬过寒冬。你们远征西域,葱岭破阿悉结,渡海覆灭百济。天气之恶劣,不比辽东弱,别杞人忧天。”

武康长舒口气,觉得言之有理,老师强壮的很。七十岁的高龄,两次万里远征,不怕渡海作战。甚至带着大部队,狂奔帕米尔高原,一夜行军百余里。区区平壤严冬,应该难不住他。

两人相视而笑,长时间的沉默。水仙和裴氏,也保持缄默,弱弱望这边。几乎同一时间,两人脸色骤变,武康吐出蛇字,行俭吐出水字。庞孝泰老将军,可能凶多吉少。

沃沮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庞孝泰,是广西博白县人。他的五千水军,也都是广西兵。从极热的广西,到极寒的辽东,很难适应气候,狼兵再强悍,也不能与天斗。

蛇水在平壤西,密布崇山水网,地形就像口袋。若我是敌军指挥,会集中优势兵力,先吃掉庞孝泰部。北线出现状况,南线独木难支,熬下去徒劳无功,平然之围必解。

真的很糟糕,恐怕庞将军,要战死沙场。心情莫名压抑,不停的喝闷酒。喝完第七杯,手腕被握住,行俭安慰道:“战争伴随死亡,古往今来如是,变之不必介怀。”

武康扯出苦笑,淳风给我批言,也是战死沙场。不知何时何地,也像庞老将军,马革裹尸而还。到时候再说吧,打开腰间算袋,文件递给行俭:“借师兄的法眼,看看这种长刀,能够装备卫士。”

行俭仔细查看,两眼闪出光芒,很快陷入沉思。图纸上画的长刀,就是关公偃月刀,总长大约两米,重量十斤之内。刀柄有多长,单刃有多厚,皆详细标明。

关羽是用长矛,青龙偃月刀,是小说虚构的,到宋朝才出现,取代唐朝陌刀。武康窃以为,它能淘汰陌刀,必有可取之处。《满城尽带黄金甲》,除了欣赏大奶妹,就是那群身穿金甲,舞者关刀的叛军。

如果能够军用,就找李九申请,打造几把实验。如果性能良好,就给婺营前卫,全部装备关刀。以后征战沙场,数百大刀齐劈,如同砍瓜切菜,想想都觉得爽。

行俭研究图纸,自言自语着:“重量不到十斤,步骑皆可使用。在步战中,配给散兵使用,能在阵脚地带,保护我方枪兵;在马战中,用以近身格斗,可以架开长枪,也能轻松破甲。”

放下手中图纸,斟酌片刻说:“重量和长度,都类似陌刀,锻造所需钢铁,也是半斤八两。此刀单面开刃,制造比较简单,确有可取之处。可以呈给圣人,交予兵部讨论。”

武康点头微笑,不能入你法眼,也没必要呈上。正想继续请教,楼下噪音更大,夹杂女子哭泣。很快楼梯震动,钱顺厉声呵斥:“都给我站住,否则格杀勿论。”

女人哭声更大,鸨母哭天抢地,许自然嗷嗷骂,夹杂少年怒吼。水仙勃然变色,看向这边哀求:“是邓举举在哭,许自然欺负她,求郎君做主。”

武康正想应允,裴氏突然起身,很快打开房门。嘈杂声更明显,钱顺收到眼神,赶紧闪开门口。邓举举跑进来,捂着脸颊啼哭,扑进水仙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有个年轻郎君,衣服满是菜汤,白脸印着掌印,造型非常狼狈。许自然呶呶叫,大摇大摆进来,手指举举叫嚣:“该死的贱蹄子,竟敢咬乃翁,谁也救不了你,我非扒你的皮。”

钱顺眼疾手快,插上包间房门,拦在自然跟前,不紧不慢威胁:“给我老实呆着,胆敢迈出半步,斩你项上狗头。我说到做到,郎君若不信,请尽管尝试。”

环手横刀出窍,淡淡杀意溢出,许二脸色微变。钱顺嗤之以鼻,双手握着刀柄,阴阳怪气嘲讽:“你是宰相二代,身份高不可攀,我是部曲护卫,小命比狗还贱。咱俩同归于尽,绝对稳赚不赔,还请阁下三思。”

很快杀气腾腾,钱顺久经沙场,也是杀人如麻。许二色厉内荏,扯着嗓门威胁,却不敢靠进半步。武康慢慢转头,开口训斥钱顺:“顺子不可无礼,敢对二郎动刀,吃了豹子胆吗?”

钱顺依言收刀,许二发现武康,登时满血复活。快步走过来,拿出手里泥人,对着真人比较,桀桀怪笑道:“贱蹄子的靠山,就是刀疤脸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乃翁的闲事,敢做贱人的靠山?”

武康浅笑道:“二郎误会了,我不是靠山,也与她不熟。你想怎么样,我无权过问。不过提醒你,这座颜宾楼,是郑仁泰的。他是同安郡公,右武卫大将军,许相公尚且忌惮,难道你不怕他?”

许二脸色微变,很快仰天狂笑,狠狠唾口浓痰:“正三品大将军,别人可能怕他,乃翁岿然不惧。他最近厄运缠身,两日后朝堂论罪。他的前程性命,握在阿爷手中,我把颜宾楼拆了,他也不敢放屁。”

武康心思电转,很快了然于胸。朝堂五个宰相,李勣淡出朝政,任雅相远在辽东。许敬宗和李义府,按照媚娘指示,正痛打落水狗。御史大夫的弹劾,许圉师要是拍砖,郑仁泰凶多吉少。

估计郑老扑街,巴不得他拆楼,好要挟许圉师。转念再想想,又扯出浅笑,不是那么回事。许自然被惹毛,扬起手中泥人,狠狠砸过来,砸进鱼汤盆,溅射出汤水。

手指武康鼻子,跳着脚咆哮:“田舍奴刀疤脸,看不起乃翁吗?今天把话撂下,这两个美人,乃翁全都要。再敢满嘴喷粪,打断你的狗腿。门外的部曲,给我撞门拿人。”

部曲破门而入,钱顺亮出横刀,眼中杀气更盛。空气中冷飕飕,部曲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怯懦的瞅主子。许二表情狰狞,握拳要揍武康,行俭探手摸腰。

许二马上收手,快速后退两步,死盯着裴行俭。大概半分钟,摸出两条绣帕,递给武康一条。哥俩老神在在,擦拭衣袍汤水,完全无视许二,赤裸裸的嘲讽。

画面异常诡异,裴氏也炸毛了,掐腰瞪眼奚落:“窝囊废武变之,他老子是宰相,你阿姊是皇后,至于害怕他吗?别人欺负上门,你却低眉顺眼,还是不是男人?”

行俭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武康瞠目结舌,瞎添什么乱。现场鸦雀无声,许二脸色大变,良久后小声问:“你是武变之,左千牛大将军,金华县开国公?”

武康和颜悦色:“上月圣驾幸许府,目的显而易见,是让令尊出面,为郑仁泰辩解。令尊无法拒绝,所以说郑仁泰,不会卖你面子。你若小打小闹,他会置若罔闻,你若闹的过分,他会怀恨在心。”

斟酌片刻,继续说教:“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何必因为妇人,得罪三品将军,平白惹来麻烦。你想要美人,等尘埃落定,他心存感激,会忍痛割爱,何必急于一时?”

苦口婆心,和颜悦色,姿态放最低。许自然有面子,变脸赛过翻书:“真是变之贤弟,何不早些言明,你瞧这事整的。贤弟说的对,多等两天而已,愚兄有耐心的。”

武康起身行礼,笑容异常温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呀。我与自遂是兄弟,那咱们也是兄弟。改天若有时间,还请兄长登门,皇后送的红高粱,一般人喝不到的。”

许二满面红光,拍着他肩膀说:“变之诚心邀请,我也不能辜负,等我大兄回来,必定登门拜访。贤弟正在会友,愚兄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

武康应诺点头,亲自送到门口,两人依依惜别。重新回到座位,举杯邀请共饮,行俭放小酒杯,凑近小声问道:“变之和许相公,是不是有过节?”

肯定有过节,我会收拾他的。准备转移话题,就听两声冷笑,裴氏不屑一顾,邋遢郎君嘲讽:“世人皆说武将军,敢为百姓剪圣袍。今日一见,明不其实,杨炯无礼,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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