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新友的土地手续还是被拖着,一个副总去了六趟,每次去的时候,周伟龙的答复不是说少了这一样,就是少了那一样,搞得副总很有怨气,直言如果是自己来投资,立马撤走。
米新友并没有把这件事再告诉陆渐红,他相信陆渐红肯定是帮了忙的,但是他从侧面了解到周伟龙的身份之后,便知道这个人不怎么会买面子。他的这点投资还不足以让一省之长重视,所以他也没指望找省长帮忙,事情还得靠自己去办。
在请周伟龙到燕华饭店吃了一顿大餐,玩了个极品美妞,又送了五万元的卡之后,这才算完事。
这一次,手续的办理很快,周伟龙笑嘻嘻地说:“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米新友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不过这种人也是最容易对付的。只要给我一条缝,什么蛋都能钻得进去。
几天后,陆渐红被撞案悄然结案,不过令陆渐红大跌眼镜的是,霍东林仅仅是被革了职。不过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冯殿玉。陆渐红的政治敏锐性很高,知道龙翔天是利用这件事对当前的政治局面进行了微调,顺利地让自己的人上位,将警力这一块牢牢地抓在手中。
政客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够利用任何契机去实现自己的目的。只是陆渐红的心里很不舒服,小光难道白死了吗?
这一年渐渐进入了尾声,这一个下雪的周末,赵学鹏将陆渐红叫到家里,就着火锅喝了一瓶白酒,之后,赵学鹏带他进了书房,道:“渐红,是不是心里有疙瘩?”
陆渐红有些情绪,闷头抽烟不吭声。
赵学鹏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有句话叫做打蛇打七寸,我想听听你的理解。”
陆渐红微微一愣,算是明白了赵学鹏的意思。如果把霍华德和霍东林都比做蛇的话,那么他们相互之间就是各自的七寸。之所以能把霍华德搞下去,是因为抓住了他的七寸――霍东林。保住他儿子,付出的代价就是他让位。
血浓于水,他别无选择。如果他眷念着公安厅长的位置,霍东林的处境可想而知。
而霍华德反过来也是霍东林的七寸。霍东林这个人本身不足为惧,霍华德才是个劲敌。把霍华德这个七寸打掉,再去对付霍东林,就跟玩儿似的。
明白了这两者相互的利害关系,陆渐红胸中怨气稍平,道:“赵叔,是我的目光太短浅了。”
赵学鹏呵呵一笑,道:“你很聪明,点了你一下,你就能想透,已经很难得了。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龙书记也很满意。”
有些话即便是如赵学鹏和陆渐红的关系,也不便说得太白,很满意这句话已经包含了不少东西,一切都靠陆渐红自己去领悟了。
政治上的东西不方便跟牛达多说,所能做的只有在经济方面尽可能给予小光的家属更多的照顾,不过,陆渐红已经下定决心,霍东林如果就此老老实实就算了,再有什么歹心的话,那是他自寻死路。
春节将至,这是一个团聚的节日,在外打工的人们不管有没有赚到钱,在外有多苦多累,在春节的时候都要归根,有的盼着见到父母,有的盼着见到妻儿。这个时候,最显拥挤的就是车站。
燕华汽车站坐落于市区的高架桥侧,陆渐红接到郎晶的短信,说她演出结束,没有随团队一起回来,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回来了,就是想能跟陆渐红有个自己私人的空间。
无论陆渐红是否认可郎晶做他地下情人的愿望,但确实是很想见她的。
约定的地点是离车站不远的一个雅格酒店,郎晶已经提前订了房间。
高福海分管安全工作,车站的安全在春节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陆渐红带着省安监局的几名同志一起去燕华汽车站,一方面表示对安全方面的重视,另一方面也为工作在第一线的同志们表示慰问。
在燕华长途汽车客运总公司的办公室里,陆渐红传达了省委省政府关于加强春节期间客运安全的文件精神,要求做好服务和保障工作。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圈之后,陆渐红委拒了总公司留他晚宴的邀请,他的心里可惦记着郎晶呢。
出了公司的大门,与公司的人道了别,陆渐红让安监局的人先走,他还有点别的事。
顺着车站走过来,忽然看到刚才还井然有序的站口前吵吵闹闹地围着一圈子人,陆渐红皱了皱眉,挤了进去,见三四个人围着地上殴打一个人,周边上的人都漠不关心地看着。
“住手!”陆渐红大喝了一声,推开了几人,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几个人打人家一个人?”
“关你他妈屁事,给老子闪一边去,不然连你一块打。”几个人横眉冷对陆渐红,跃跃欲试。
陆渐红不理他们,扶起了那个满头满脸全是血的人道:“你怎么样?”
“滚开,不要你管。”那个人一把打开陆渐红的手,擦着脸上的血,指着打他的几个人说,“你们够狠,回头咱们找威哥评理去。”
这时汽车站的保卫人员吹着哨子奔了过来,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指着两伙人骂道:“陈小刀,胡二狗子,你们这帮黄牛找死是不是?要打死别的地方去打去,再在这里乱搞,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这两帮子人对这人倒是忌惮得很,陪着笑说:“昌哥,别,别,我们现在就走。”
“别怪我没警告你们,现在抓得紧,你们要是不长眼睛,瞎搞搞的话,没好日子过。”被叫做昌哥的冷喝了两句,向围观的人挥着手说,“大伙都别看了,散了吧,别挡着车出来。”
陆渐红本想过去问问那个昌哥什么个情况的,不过看看时间差不多,郎晶也快到了,这事就等明天再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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