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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俊琛再醒过来的时候,有点儿正常的样子了,松开搂着我腰的手,退到墙边靠着墙坐着,面无表情问道:“我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起身到脚凳上去坐着,自觉地和他隔开距离。
“那得加钱。”他道。
“记错了,好像还不够一小时。”我说。
穆俊琛看了我一眼,无力地靠着墙,眼睛还是红,但目光很平静,像冬天里无波的湖水:“你下班回学校?”
我点头:“回。”
“我暍醉了,没力气,能麻烦你送我吗?”他礼貌地问道。
“能,能的。”我点头,起身去扶他。
他把胳膊架在我肩膀上,我扶他起来,他自己也有点儿力气了,长腿走得还算稳,我倒没有很费力。
到了会所大门,穆俊琛突然停下不走了,我忐忑地去看他,发现他也看着我。
“不换衣服,就这么回去?”他提醒道。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没换衣服,差点儿穿着水手服就这么出去了。
“马上去换。”我扶着他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小跑着回休息室去换衣服。
再回到大厅时,看见穆俊琛还是我走时的那个姿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玻璃门外面马路上来来往往亮着车灯的车子,他浑身散发一种孤独又冰冷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我小心地走到他面前:“穆学长,我扶你回去。”
穆俊琛没说话,伸手搭上我肩膀,我扶着他出去,两人无言地走进冬天寒冷的夜晚。
走了一会儿,在会所出去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穆俊琛突然要我把他扶到路边花坛去,我以为他要吐,结果他一屁股在花坛边坐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让季清来接我。”穆俊琛甩了甩头,似乎还有点儿不太清醒,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我:“学长,我,我送你回去。”
他看着我:“谢谢你扶我到这里,剩下的路用不着你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疏离的双眼。
他却不看我了,似乎是有些厌烦,移开视线,又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对着手机里说他在哪里来接他之类的,中间手机没拿住摔到了地上,他一手示意我别管,另一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摸了好几下才摸着手机。
我心刺痛了一下,低着头走了,走出一大段距离之后藏在一辆车后面远远地看着穆俊琛。
他这会儿已经打完了电话,坐在花坛边,像截了无生机的木头似的,呆呆的,也不看车了,就盯着路边的行道树看,看了一会儿,很突然地就对着花坛里吐了。
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吐完之后他扒拉了几片枯叶试图把那堆呕吐物盖起来,然而并盖不上,他放弃了,擦了擦嘴继续对着马路发呆。
没多会儿,一辆出租车在穆俊琛那边的马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两个高个子,是季清和张继刚,他们一个一边,架着穆俊琛上了车,我转身离开,钻进了一条熟悉的小巷子,在黑暗里慢慢地走。
回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放学已经一会儿了,教学楼的灯灭了,学校里大片黑着。
我上楼的时候刻意路过了之前的寝室,想进去找罗广州说会儿话,但他正在写作业,我在寝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上楼去了。
寝室门开着,季清站在走廊上,一看见我就道:“怎么出去也不帯手机?你们之前不是在一块儿吗,怎么我们去接的时候你又不在了?我们回来一个小时了你还没回来,俊琛一打你手机发现在寝室,当时脸色就不对了,现在在浴室里,淋水淋了半个多钟头了,叫也不出来。”
“路淮回来了?”张继刚也从寝室里出来,一脸焦躁,“你快去叫他出来,他再在浴室里这么冲下去寝室都要被淹了,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俩?”
我心里一急,正要进去,突然张继刚一把拉住,怀疑地问道:“路淮,你见过我是不是?龙凤胎也不能长这么像吧?你老实说”
“我去看穆学长。”
我挣掉张继刚的手径直进了阳台走到浴室门前,磨砂玻璃上果然映着半个人影,站在淋浴头下一动不动,水声晔啦晔啦的。
“学长。”我敲了敲浴室的门。
不到一秒,门“唰”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湿热的白色水汽里,介于完全成熟的男人和少年之间的男性躯体完美得如同雕塑一般,宽肩长腿,充满力量与美感的匀称肌肉,在水流下冲刷。
穆俊琛头发都被淋湿了,关了水,双眼黑黑的看着我,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我,我走路太慢了对不起。”
我胸口???阵发闷,手紧紧攥着拳头掐住手心的肉,才忍住了流泪的冲动。
穆俊琛没说什么,把门又关上,里面水声停了,门上的人影晃动起来,像是在拿毛巾擦头发。
好一会儿,穆俊琛终于从里面出来了,穿着睡衣睡裤,擦着头发,随意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更多语言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