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川见状忙让人拉她起来,她却执意不肯。
只是跪在那里哭着哀求:“先生,您收养我吧,给我口饭吃饿不死能让我上学就行……”
戚晋州看的有些心软:“萧先生,要不然,就答应她吧,也怪可怜的。”
萧靖川却并未开口,收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怕这个小姑娘在圣音的事情上出了力,但萧靖川还是自私的不愿将自己对于女儿的爱和关注,分出去一丝一毫。
但若是收养了一个小孩,却又不能做到一视同仁,总会招人诟病。
萧靖川自视自己没这样伟大,能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视若己出,毕竟,他甚至认为,自己将来就算有了别的孩子,圣音也是他最爱最在乎的,任是谁都无法取代。
当然,帮这孩子找个条件好的福利院,或者找一个妥善的人家收养,他是非常愿意的。
“你先起来,等我女儿回来,我问过她的想法再说。”
萧靖川觉得直接拒绝也不太好,毕竟,她怎么说也帮了大忙。
二妞听他这样说,却心脏蓦地一沉,她咬了咬嘴唇,被人拉了起来到一边去处理额上的伤。
心底却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
那个叫圣音的女孩儿,她年纪还那么小,怕是话都说不清,应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是啊,只是个四岁的小丫头,说不定现在都吓傻了。
她完全可以说,当初是她救了圣音一命啊,反正玄铮他……已经死了。
什么话还不是她说了算。
二妞轻轻咬了咬嘴唇,如果,如果这位先生知道当初是她自己主动代替圣音被卖掉的,会不会念着这份恩情,就把他收养了?
二妞又忍不住去看萧靖川,再想到萧圣音的模样和衣着打扮,如果能做这个人的女儿,她也会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漂亮又幸福吧。
二妞实在不想再做一个小乞丐了,她也想住在漂亮的房子里,也想穿着雪白的公主裙,不忍饥挨饿,还有好多的佣人伺候她……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得抓住。
医生给她处理完额头上的伤,二妞想了想,就想和萧靖川先说一说在船上的事儿。
可她刚走过去,还没开口,萧靖川却忽然一把将她拉到一边,不顾自己左腿难以支撑,一瘸一拐的向着许菀的方向奔去:“菀菀……”
圣音趴在许菀的怀中,昏沉沉的睡着,她全身都很烫,必须要尽快退烧。
“还在发烧,先送她去医院。”
“好,救护车已经等着了,医生护士都在,你别担心……”
萧靖川说着,见许菀面色憔悴至极,忙伸手要接过女儿,许菀却下意识的躲了躲,但下一瞬,她却又咬了咬嘴唇,万分不舍却还是轻轻将圣音放在了萧靖川怀中。
萧靖川见许菀失魂落魄的站着,一双眼红的吓人,那泪想要掉,却又强忍着不肯掉,他心里疼的难受,真不知当年,他怎会那样狠的心,逼着她离开了圣音。
“我不是不让你抱音音,是看你太累了……”萧靖川轻声解释了一句,许菀抿紧了嘴唇,却连手指尖都在发颤,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可以吗?让我抱她去医院……”
“当然可以,只是你还能吃得消吗?”
许菀用力摇头:“我不累,一点都不累。”
萧靖川没再多说,将圣音轻轻放回了许菀怀中。
许菀立时紧紧抱住了女儿,她低头,轻轻亲了亲圣音的眉心:“走吧,去医院。”
他们一家三口上了救护车,戚晋州看着二妞,有些犯愁:“要不,你先跟我回去?”
二妞却固执的摇头:“我等先生的答复。”
戚晋州无奈,只得将人交给了周行。
众人浩浩荡荡往医院而去。
曲岭这边没有大医院,最近的县医院也有一百多公里。
好在医生已经给圣音服用了儿童的退烧药物,又有条不紊的开始物理降温,车行到一半,圣音的体温已经降了一些。
许菀拿了温热的湿毛巾给女儿擦完脸和小手,又解开她的衣扣,给她擦拭身体四肢和腋下。
可擦着擦着,许菀却发现了不对劲,女儿的腰上绑着个什么东西似的,她忙将女儿的衣服拉开,这才发现,是一条绣的很精致的腰带,绑着一个钱夹,而那个钱夹,正是她那天给那个小乞丐的。
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个小乞丐,就是那些人找的玄铮,他那天要买药,也是为了给圣音买的。
许菀怔怔的攥着钱夹,可是玄铮……
那个孩子从断崖上跳了下去,多半,已经没命了。
“菀菀,怎么了?”
萧靖川见她攥着钱夹发呆,不由低声询问。
许菀摇摇头,低头看着钱夹,钱夹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并不像是钱一类的。
她将钱夹打开,却看到里面放着一块椭圆形方底的黑玉,黑玉上雕着很古怪的一些图腾,而最下面好似刻着一些字,却又认不出是什么字。
“应该是一枚印章。”
萧靖川忽然开了口,指了指黑玉上雕着的那个动物图腾:“这个图腾,你有没有觉得眼熟,曲岭的一些村民脸上也有这样的刺青印记。”
许菀点头:“是,确实一模一样。”
“这东西,是那个玄铮放在圣音这里的吧。”
“应该是。”
“那个头领要找的应该也是这枚印章。”
萧靖川看向许菀:“菀菀,你怎么想?”
“我觉得那个叫玄铮的孩子,不像个坏人。”
许菀将那印章放回钱夹里,拉上拉链:“我相信我的直觉。”
“既然玄铮宁愿把印章给圣音都不愿让那些人找到,那我们还是尊重他的意思,不要把印章还回去。”
萧靖川却蹙眉道:“菀菀,这是曲岭那四十八村寨的私事,我觉得我们不该卷进去,也不该让圣音卷进去,玄铮如今已经……这印章,还给曲岭也是应该的。”
“你信那个头领的话吗?”许菀看向萧靖川,忽然笑了笑:“算了,你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