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许菀,你告诉我,你爱徐渭铭吗?”
“萧靖川,你先冷静一点,音音还在这里……”
许菀不想让女儿看到父母争执,就抱起圣音:“我先带圣音出去,晚会儿我们再聊。”
萧靖川看着她们母女离开,他缓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脑子里一团糟,他怎么都没有办法消化这其实很简单的信息。
徐渭铭要来京都,许菀要搬出去,搬回许家的宅子,和徐渭铭……住在一起。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可他,该如何阻止这一切发生。
萧靖川在沙发上坐了足有半个小时,许菀并没有回来,他站起身离开,下楼,然后驱车离开了老宅,回了他们从前的婚房。
他径直上楼去了书房。
打开书桌的抽屉,那两份协议,还安静的躺在里面。
萧靖川面无表情的将有关女儿抚养权和探视权的那一份协议取出来,在碎纸机中直接粉碎了。
然后,他才将那份离婚协议取了出来。
当年,许菀执意要离婚,是亲眼盯着他签的字,但是,也只有她拿走的那一份签了字,他留下的这一份,并没有签字。
而离婚的程序,也根本未曾再往下推进。
所以,从法律的意义上来,他们其实还是夫妻。
萧靖川盯着那份协议,看了许久,然后锁进了保险柜。
他现在不能让许菀知道这些,现在让她知道,只会让她更讨厌他,将她推的更远。
他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看了看号码,有些厌烦的挂断了。
但很快,那边又打了过来。
萧靖川再次挂断,倒是消停了,但是片刻后,却又开始震动,他预备直接挂断,但却看到是唐景昭的号码。
萧靖川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按了接听:“喂,景昭。”
“三哥,林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她不配合治疗,也不肯吃药打针,刚才我这里有个护士,还被她咬伤了。”
唐景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累。
这些年为了林韵的病,他真的没少受累。
但林韵这样的病人,一向是医生最讨厌的那一种,不配合治疗,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将药扔掉,神仙也救不了。
要不是顾念着和萧靖川之间的情分,唐景昭早就让人把她请出医院了。
“景昭,你们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类似的病人吗?都是怎么处理的。”
“会用一些强制的手段,让她接受治疗。”
“那你们怎么对那些病人的,就怎么对她。”
“可是三哥,很容易伤到他们……”
“治病不是更重要吗?景昭,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萧靖川直接挂了电话。
唐景昭握着手机,短暂的惊愕后,却也微松了一口气。
早就该这样了。
唐景昭身为医生,自然早就对林韵这几年的举动十分不满。
林韵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几个护士远远站在一边,都没敢上前。
看到唐景昭进来,林韵眼底有了一抹光亮。
唐景昭没理会她,让人叫了医院的保安进来。
林韵有些愕然的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带了绳子进了病房:“唐医生?”
“林小姐,您的病情很严重,必须要接受治疗,鉴于您现在精神状态太差,情绪出于失控边缘,为了防止我们医院再有护士受伤,我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还请您尽量配合。”
唐景昭说话的口吻十分的公事公办,林韵咬了咬牙,有些歇斯底里:“你确定要这样对我?把我和那些神经病同等对待?准备将我像畜生一样绑起来?”
唐景昭根本不理会她的质问,直接吩咐几个保安:“你们去吧,注意一点,别伤到人,赵医生李医生你们去准备一下,等这边妥当了,就给林小姐打针输液。”
“唐景昭!你敢……”
林韵失控的大喊起来,唐景昭直接转身出了病房。
房间里传来林韵的叫喊声和咒骂声,但很快,随着镇静剂被注射进入她的体内,那嘈杂的吵闹也就归于了平静。
……
萧靖川回到老宅的时候,许菀正准备离开。
圣音无论如何都不肯和许菀分开,许菀无奈,只得和萧太太商议了一下,带着圣音出去住几天。
萧太太虽然万般不舍,但却也只能应下。
萧靖川停好车子下车,就见萧家的司机正帮许菀打开车门。
萧太太眼圈有些微红,许菀正低声和她说着安抚的话,圣音就乖乖的靠在她腿边,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萧靖川没有走过去,圣音看到了他,大声喊着爸爸。
萧太太和许菀都看了过来。
秋日的黄昏中,他孑然站在车边,身后是漫天泼洒的油彩画一样的晚霞。
许菀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音音,去和爸爸说再见。”
圣音却抬头看看她:“那菀菀不要丢下我坐车走喔。”
许菀鼻子一酸,蹲下来和她拉钩:“我保证不会丢下音音的。”
圣音这才松开手,走到了萧靖川跟前。
萧靖川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圣音和他感情特别好,立刻就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我要和菀菀一起回菀菀的家里住几天,爸爸不要太想我喔。”
“音音开心就行。”萧靖川望着女儿的小脸,他恍然的想,这些年,他之所以这样疼爱圣音,之所以将她视作珍宝一样的疼惜着,大约也是因为,他将自己那压抑的,未曾知晓的,对于许菀的那些情感,都倾注在了女儿的身上。
“爸爸再见,音音会每天想爸爸的。”
“爸爸也会想音音的,音音再见。”
萧靖川抱着女儿走过去,将圣音交到许菀手中。
“走吧。”许菀牵起女儿的手,时间已经有些紧张了,徐渭铭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降落,她要带着音音先去机场接他。
“菀菀。”
萧靖川看着她预备弯腰上车,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萧太太心里难受,悄悄的离开了。
许菀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女儿?”
萧靖川却摇了摇头,浓墨重彩的天空,斑驳着变成了玫瑰蓝。